夕陽已入山下,赤陽縣衙門口高高掛起的兩隻燈籠,也是被幾位衙役給點亮了。
這時,有幾道人影忽然從巷子口處顯現出來,向着赤陽縣衙那裡,直奔而去。
藉助燈籠的光芒看去,那幾道人影赫然就是白天裡的趙家家主趙瀚海,和周家家主周玉堂。
只見他們二人和守衛在赤陽縣衙門口的幾位衙役,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便是隨其一同進入了赤陽縣衙之中。
而在此時,孟浩然正和赤陽縣令蔡明朗商談着後續該如何針對品階家族的事宜。
踏踏踏。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門外傳來。
“稟告縣令大人,趙家家主和周家家主求見!”
赤陽縣令蔡明朗聞言,心中沒有絲毫驚訝。
因爲,在白天的時候,他與孟浩然交談議論的時候,便是猜測到了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一定會爲了封館一事,專門來找到他們赤陽縣衙的。
只是,赤陽縣令蔡明朗沒有想到的,他們二人卻是來得如此之快。
按照他的設想,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應當會在深夜之時,纔會悄然走入他們赤陽縣衙之中。
赤陽縣令蔡明朗擡頭看向孟浩然,笑道:“呵呵,沒有想到這兩位品階家族的家主,居然會來到的如此之快,看來今日的封館之事,效果很是顯著啊!”
“縣令大人不必這般喜悅,他們二人來到我們赤陽縣衙之中,那是肯定之事,若是他們二人不來,這其中才是有鬼了呢!”
孟浩然回道:“我想不到的是,他們二人竟會來得如此之快,根據我的猜測,他們二人應該是去找了方家家主方開元,在方家那裡吃到了閉門羹,又或者是雙方之間鬧翻了,纔會迫不及待的來找到我們赤陽縣衙,所以,縣令大人你還是要穩住一些!”
赤陽縣令微微點頭,問道:“浩然賢侄,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去做?”
“他們二人前來我們赤陽縣衙,無非是想要對我,或者是縣令大人你,稍稍服軟,送點所謂的大禮給我們二人,而這個時候,我們依舊不要收下他們的任何禮數,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你我二人要唱戲給他們聽!”
孟浩然解釋道:“要讓他們二人徹底相信我的身份,是來自於清河郡地那裡,只要保證我身份的神秘感,他們趙周兩家纔會不敢對我們二人做些其它的事情了,而且,我們二人在唱戲給他們聽的時候,要堅守一點,那就是死死咬住封館之事,絕對不能鬆口!”
赤陽縣令蔡明朗有些不解,又問道:“這是爲何?若是在接下來的談話之後,他們二人不但送禮於我們二人,還對我們赤陽縣衙表示一定程度的服軟,我們爲何不借驢下坡,見好就收呢?”
“方纔,我已經說過了,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之所以來得如此之快,很有可能是在方家那裡碰到了硬茬子,又或是他們雙方之間徹底鬧翻了,若是我的猜測成真了,那麼現在的趙周兩家,背後再無方家爲其撐腰,我們更是有了日後的主動權!”
孟浩然答道:“但是,這些都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不能借此參考的,至於他們兩家究竟是不是這種情況,還得需要在接下來的談話之中得以見到的!”
赤陽縣令蔡明朗微微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過去吧!”
孟浩然伸手,道:“縣令大人,請!”
……
……
不一會,孟浩然便是隨着赤陽縣令蔡明朗,一同來到了赤陽縣衙後院大堂之中。
見到他們二人現身,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連忙起身,拱了拱手,齊聲道:“見過縣令大人,見過師爺!”
孟浩然滿臉的寒肅之意,既不說話,也不點頭,徑直的來到了赤陽縣令蔡明朗手邊的座位上。
而赤陽縣令蔡明朗卻是一臉的笑意,揮了揮手,道:“玉堂家主,瀚海家主,請坐請坐,不必這般客氣!”
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身爲各自家族的家主,瞬間就是看到了孟浩然的神態。
“此子居然敢在赤陽縣令蔡明朗坐下之前,就是直接落座,由此可見,此子的地位之高,那是連赤陽縣令蔡明朗都不曾看在眼中的!”
想到這裡,周玉堂則是笑道:“縣令大人,你說笑了,這是赤陽縣衙,乃是大虞仙朝坐落此地的代表,在某些方面,可謂是朝廷的臉面,我等雖然是爲九品修真家族的家主,但是,面對這種資格,又豈是敢這般造次的呢?”
趙瀚海也是附和道:“是啊是啊,縣令大人,今夜前來叨擾你們二人,我們二位只是以一介平頭百姓的身份前來此地的,還請縣令大人和師爺不要見怪!”
赤陽縣令蔡明朗就任赤陽縣地縣令一職,除去他剛繼任的頭幾個月的時間裡,今日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品階家族的家主,居然會有這般姿態。
要知道,赤陽縣令蔡明朗拿出了赤陽縣衙的衆多家族底蘊,與他們五座品階家族開始不見硝煙的戰爭之時,這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也從未有過登門拜訪的這等低下姿態。
這倒是讓赤陽縣令蔡明朗心中直呼暗爽!
赤陽縣令蔡明朗笑道:“那既然如此,還請玉堂家主和瀚海家主,你們二位說一說今夜前來所爲何事吧?”
“還是爲了今日封館一事!”
周玉堂沉聲道:“今日,我與瀚海家主正在家中論話,忽然聽到族人說,赤陽縣衙居然要封閉我們趙周兩家在赤陽縣城之中的所有商館,這着實是讓我們二人嚇了一跳,連忙就是急速趕往東市之中,沒成想,師爺他居然真的要封閉我們趙周兩家的商館!”
“是啊,我們趙周兩家一向遵紀守法,我們現在家裡的祖祠之中,還是將大虞仙朝的虞律供爲上座,豈會被你們赤陽縣衙所封閉商館呢?”
趙瀚海笑道:“而後,我們二人與這位師爺稍作交談之後,纔是得知封館的其中原因,那是因爲我們趙周兩家的諸多商館之中,存在着火勢隱患,這位師爺便是拿出縣令大人你的手令,要求封閉我們趙周兩家在赤陽縣城之內的所有商館,我一想,這個好辦啊,只要將火勢隱患整頓和修改之後,就是能夠杜絕這個火勢隱患的發生,但是,沒有想到這位師爺居然還是要求封館,我在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存在啊?”
周玉堂接過趙瀚海的話頭,繼續道:“若不是如此的話,這位師爺怎麼還能在我們解釋諸多之後,還是要強行封閉我們趙周兩家的商館呢?今夜前來,就是想要解釋一下這其中存在的誤會!”
赤陽下來蔡明朗聽到他們二人的苦水之後,依舊是擺出一臉的笑意,回道:“既然這其中或許存在着某些誤會,那你們二人爲何不在白日的時候,與本官的師爺好好交流溝通呢?現在這個時候,恐怕師爺要求你們趙周兩家封館的手令,都已是下發下去了吧?”
趙瀚海故作一副後悔的表情,苦笑道:“誰說不是呢?我與玉堂家主很想和師爺好好解釋一番的,但是,周圍都是想要看熱鬧的百姓,我們二人若是強行與師爺解釋一番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那些不明事理的百姓給誤會,說是我們趙周兩家對你們赤陽縣衙的衙門師爺受賄了,因此,我們二人才是將時間拖到了現在!”
周玉堂對着赤陽縣令蔡明朗,又是拱了拱手,道:“縣令大人,你有所不知啊,我們趙周兩家如今的收入來源,只有這赤陽縣城之中那些爲數不多的商館了,這些商館一旦被你們赤陽縣衙所封閉的話,我們趙周兩家只有喝西北風的份了,每多封館一日,我們趙周兩家的損失,就是多出一天來,所以,還請縣令大人儘快解封我們趙周兩家的商館吧!”
赤陽縣令蔡明朗聞言,偏頭看向孟浩然,沉聲道:“師爺,你都聽到了吧?你看一看,這趙周兩家的事情,究竟如何解決?”
聽到這裡,周玉堂心中暗道:“果然!我們的猜測成真!按照一般的情況來看,這是否進行解封一事,還不是由赤陽縣令蔡明朗一人做主,哪裡容得了區區一位師爺來去做主?這位師爺身份一定不凡!”
而孟浩然卻是說道:“縣令大人,今日在東市周家商館之前,我已經和玉堂家主瀚海家主解釋得足夠明白了,讓他們趙周兩家自行解決商館火勢隱患一事,哪裡說的過去?若是我們赤陽縣衙真的聽從了這兩位家主的話,不插手這其中的事務,一旦,日後有火勢在東市之中發生,這責任絕對輪不到他們趙周兩家頭上,還是會由我們赤陽縣衙所承擔!”
赤陽縣令蔡明朗輕輕點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這等做法是爲了他們趙周兩家好咯?”
孟浩然微微挺直上身,看向周玉堂和趙瀚海二人,鄭重抱拳,沉聲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