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赤陽縣城之外,北山莊。
北山莊位於赤陽縣地北域之地,面積雖小,但是,人口卻是不少,足足超過六千人數。
其中霸主蔣家族人佔據了將近千人之數,其餘北山莊之人,大多數都是蔣姓,或多或少的與北山莊蔣家有些許淵源。
也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導致北山莊蔣家在赤陽縣地一衆末流家族之中,位居前列,並且有隱隱晉升品階家族的趨勢。
在赤陽縣城之外,有將近數十座末流家族的存在,其中,在家族底蘊方面,能夠和北山莊蔣家相提並論的末流家族,也是七八座之多。
如今,在北山莊蔣家家主蔣重山的授意下,這些末流家族都是齊聚於這北山莊蔣家後院之中。
蔣重山笑吟吟地說道:“諸位,好久不見,我們幾個老傢伙可是有數月之久,沒有這般歡聚一堂了,今日到了我北山莊蔣家之中,可就別想着早點走,今天晚上,我們要一醉方休啊!”
話音落下,有一位同齡人便是開口回道:“重山家主,一醉方休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你拿出來的酒,能不能讓我們喝醉,這倒是一個未知數啊!”
說話之人正是東湖村徐家,徐葉禮。
蔣重山回道:“葉禮家主,你且放心好了,我蔣重山說出來的話,從不會食言,要你們與我一醉方休,自然是一定要一醉方休的,諸位,請掌眼看一下,這是何物?”
說着,蔣重山微微側身,將身後的一張木桌給顯現出來,上面擺滿了黑色酒罈。
徐葉禮輕輕皺眉,問道:“重山家主,那是何酒?我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過呢?”
蔣重山平時和這位徐家家主徐葉禮的關係不錯,說起話來,自然是有些不受拘束的。
只聽蔣重山笑道:“葉禮家主,你若是見到過這種酒,那纔是見到了鬼,這酒可是我們鄰縣青陽縣地杏花村孟家的招牌,杏花之酒!”
譁!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全場沸騰。
如今,在整個清河郡地之中,最爲惹人注目的家族,便是青陽縣地那座杏花村孟家了。
他們孟家可是這麼些年以來,第一座以末流家族的姿態晉升爲品階家族的。
但是,在此之前,孟家一直都是一座默默無聞的末流家族,若是他們杏花村孟家沒有晉升爲品階家族,杏花村孟家最爲出名的便是那道“杏花之酒”了,
現在,杏花村孟家已然晉升爲青陽縣地之中第八座品階家族,他們孟家所生產的“杏花之酒”的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而且,出產酒罈數量也是極爲稀少的。
他們這羣末流家族的家主們,誰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蔣家蔣重山能夠從青陽縣地之中,將那道“杏花之酒”取來,並且,一取便是如此之多的酒罈數量!
實在是驚人啊!
想到這裡,徐家家主徐葉禮忽然又是想到一事,暗道:“如今的杏花村孟家,不再是末流家族,身份級別自然與我們有着天翻地覆的不同,雖然說,現在的北山莊蔣家有希望晉升爲這赤陽縣地之中品階家族,但是,憑藉他此時的家族地位,當然是不能夠牽上杏花村孟家這種品階家族的,難道,他們北山莊蔣家和杏花村孟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這時,一道不適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
“呵呵,重山家主當真是好大的手筆,那青陽縣地的杏花村孟家,如今可是品階家族的身份,外界多少人想要藉助購買他們孟家生產的杏花之酒的機會,與他們杏花村晉升合作,都是沒有任何機會,而你們北山莊蔣家不僅能夠搶在別人之前,購買到杏花村孟家的杏花之酒,還能一下子購買如此之多的杏花之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聞言,蔣重山緩緩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看向身前的另外一個方向。
在蔣重山的視野裡,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冷麪的與他對視着。
此人,是爲末流家族之中,西山村郭家家主,郭玄明。
“郭老,好久不見啊,今日見到你的身體神態如此之好,我也就放心了。”
蔣重山說話之間,略帶諷刺之意,繼續說道:“既然郭老給我蔣重山一個面子,我希望郭老也能夠與我們這些晚輩一醉方休,好生快活一把!”
北山莊蔣家和西山村郭家雖然不是同處一地,但是,他們兩者之間的距離,也是極爲接近的。
在過去數百年的時間裡,他們兩家因爲自身的利益,不知道鬧過多少次糾紛,早就對彼此互相看不上眼。
若不是爲了自身蔣家晉升爲品階家族的大業,若不是爲了順利完成赤陽縣衙他們的計劃,這位北山莊蔣家家主蔣重山纔不會將這位死對頭郭家家主郭玄明請過來。
雖然看着這位郭玄明有些心煩意亂,但是,爲了自身的目的,蔣重山暫時也是隻能夠將其忍耐。
可是,即便蔣重山想要給那位郭玄明幾分薄面,而郭玄明卻是不想要蔣重山施捨而來的面子!
郭玄明坐在桌前,老朽的雙手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沉聲道:“蔣重山,老夫不稀罕你的那些破酒爛酒臭酒,現在在我們赤陽縣地之中,何人不知道你們北山莊蔣家抱上了赤陽縣衙的大腿,用了不知道何種下三濫的手段,才從青陽縣地杏花村孟家那裡,獲取那麼多的杏花之酒,這種酒水,老夫根本喝不下去!”
此時的郭玄明,肚子裡自然是有幾分怨氣的。
他們西山村郭家,一直都是跟隨着品階家族的腳步而緩緩向前行進的。
這數百年以來,他們西山村郭家不知道和赤陽縣地之中那五座品階家族做了多少事情,身上早就打下了品階家族附庸的烙印。
就算在過去三年時間裡,赤陽縣衙死戰於那五座品階家族的時候,他們西山村郭家也沒有幫助赤陽縣衙的意思。
在郭玄明的設想裡,若是他們西山村郭家按照赤陽縣地那五座品階家族的計劃而行進,或許此時末流家族之首的名額,將不會是北山莊蔣家,而是他們西山村郭家了!
既然郭玄明要和他蔣重山撕破臉面,他也就沒有再忍耐的性子了。
只見蔣重山緩緩起身,擡頭看向郭玄明那裡,沉聲道:“不知道郭老何出此言?又不知道郭老說出這句話的意義何在?”
“少給老夫說這些官腔,老夫我不屑的去聽!”
郭玄明滿臉怒意的說道:“蔣重山,你就說一說,今日,你爲何要將我們請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和想法?你這裡飯菜和酒,老夫是一點都不想碰!”
蔣重山按捺住想要對其出手的心思,穩住氣息的回道:“諸位,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今日今時,在赤陽縣城之中,那五座品階家族已經在和赤陽縣衙鬥得水深火熱,而身爲赤陽縣地一份子的我們,也是能夠置身事外的,若想要改變這種局勢,就必須深陷其中!”
說到這裡,蔣重山忽然擡手指向赤陽縣城的方向,沉聲道:“他們五座品階家族在過去的數百上千年裡的歲月之中,不知道欺壓針對我們這些末流家族多少次,如今,絕無僅有的機會,就擺在我等的面前,若是將其錯過,不知道還要再等上多少年,所以,我勸解諸位,我們這些末流家族一定要聯起手來,才能夠在未來的局勢之中,尋找到屬於自己家族的地位!”
“呵呵,蔣重山,你懂得可真多!”
郭玄明陰陽怪氣的反駁道:“還是那句老話,現在赤陽縣地之中,何人不知道你們北山莊蔣家是最有希望晉升爲品階家族的那一個,若是他們五座品階家族不發生更迭,你們北山莊蔣家將不會晉升爲品階家族,只要徹底的站在了赤陽縣衙的那一頭,你們北山莊蔣家纔有可能分上一杯羹,纔有可能會成爲品階家族。”
郭玄明覺得坐着說話,沒有氣勢,微微一想,反倒是站了起來,面對着蔣重山冷笑道:“不過,你們北山莊蔣家成爲品階家族,與我們這些同爲末流家族的家族又有何關係呢?你們北山莊蔣家晉升爲這赤陽縣地之中第六座品階家族,對於我們來說,可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啊!”
話音落下,頓時在諸位末流家族的家主之中,引起了議論。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認同郭玄明的話語。
誰人不想讓自身的家族晉升爲品階家族呢?
西山村郭家自然是想的。
東湖村徐家自然也是想的。
既然大家都是同爲末流家族,爲何單單就是你們北山莊蔣家,有機會晉升爲品階家族呢?
看到衆人的模樣,蔣重山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極爲惱怒。
“他孃的,郭玄明這個老不死的,老子今天就不應該將他請過來!”
在自己心中暗啐了一口之後,蔣重山微微平復一下心中的情緒,剛準備想要開口辯解一下的時候,蔣家院外卻是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
當蔣重山看清來人之後,不禁喜道:“竟然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