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爲黑暗精靈,但我並非生爲邪惡走狗,我將成爲遊俠,成爲令邪惡恐懼的傳說存在!
——崔斯特·杜堊登
我帶着珍妮返回了崔斯特鎮,阿爾勒沒有說謊,迎接我們的是舒適的牀鋪和熱乎乎的食物,而不是從不同角度射來的子彈。
在廢土過上一個星期,一個月,如果你還沒有被野生生物吃掉或者被槍打爆腦袋的話,你就會習慣背叛和殺戮。
隨時,隨地,沒有任何徵兆的背叛。和,不分青紅皁白,甚至僅僅因爲懶惰而不肯去區分的肆意殺戮。
比如鋼鐵兄弟會,比如英克雷。
人們對於死亡已經麻木了,沒有法律,生命自然得不到重視。同樣的,爲了自己的生命,犧牲掉別人的生命,也是天經地義。
這些準則沒有人教,但對於每個人,只要你生活在這片廢土之上,你就要去遵守。不知不覺,卻無人能夠反抗。
反抗這條準則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還有漫長的等待。這對於那些生存在廢土,對別人極度不信任的傢伙來講,是辦不到的事情。對他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生命,這是一切的前提。而讓他們捨棄掉生命,那絕無可能。
或許,有人會這麼做?一個人,或是一羣人。
我個人認爲,這些傢伙纔是真正有資格,有勇氣生活在廢土,並擔負起重新復興人類文明與科技這個偉大目標的一羣人。
但他們在哪?鬼知道,或許還在孃胎的肚子裡,還沒出生呢。
我難以理解,爲什麼鋼鐵兄弟會的傢伙會出現在廢車場,還有阿爾勒。
阿爾勒,說起來,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他自稱保持中立,難道真的就是中立嗎?他和鋼鐵兄弟會的人一起出現,就真的站在鋼鐵兄弟會一方?口口聲聲說着反對,希望獨立,就真的能夠獨立嗎?
答案顯然不是這樣。
崔斯特鎮的醫生來到阿爾勒爲我們安排的房間,給珍妮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她沒受什麼傷,唯一的傷口在右胳膊,輕微的骨折,不礙大事。我謝過醫生後請他出去,讓我們倆能夠好好休息。
輕微的骨折,唉。我坐在牀邊,脫了頭盔,用手按着額頭,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她。
我下樓要來了一桶水和一條幹淨的毛巾,把門鎖好,慢慢解掉珍妮的衣服,替她擦拭身體。珍妮看上去和之前簡直是天壤之別,她的身上到處是污痕和灰漬,還有一些我都說不上來的骯髒物。我用毛巾浸透水,擰乾,把她頭髮撥到兩側,小心翼翼地爲她擦拭面部。
等到忙活完,天已經放亮,看來又到了早晨。我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去樓下吃了點東西,沒想到阿爾勒在櫃檯前。他看到我微微頷首,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登上二樓。
我看着他消失,隨便吃了些東西,也急匆匆回到二樓,有很多事情,我只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樓梯口,依然看到了那隻貓。小傢伙看到我眯了眯眼睛,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先到椅子上,之後是桌子,樓梯欄杆,最後是我的腦袋。我無可奈何,帶着這傢伙擰開阿爾勒的屋門,進到裡邊。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阿爾勒仍然坐在牀上,指了指椅子,“現在我有時間了,你可以慢慢問,但我不一定,每個問題都會回答。”
“我還是習慣站着。”我說着像上次那樣把手背到背後站定,像聽自己的長官訓話。
“你可以問了,首先,我很感謝你所做的,而且對於你沒死,我感到很意外。”
我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在搞清楚一切之前,我還不能直接一拳幹掉他。
好吧,我希望我能剋制得住,剋制到起碼把問題問完。 Wωω•Tтkā n•CΟ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精明的問題,這我可得慢慢講了。”阿爾勒看着我伸開雙手,我有些奇怪,一個黑影從我腦袋上躥到他懷裡,我纔想起來這傢伙一直在我的頭上趴着。阿爾勒撫摸着自己的貓,說道:
“首先,我確實渴望崔斯特鎮不受鋼鐵兄弟會或者英克雷的管轄。崔斯特鎮處在南北道路的中途,是個很好的落腳點——對於那些商隊而言。而對於這兩個勢力而言,擁有崔斯特鎮的支持就可以在這裡擴充據點,從而擴大自己的勢力,而且往來不斷的商人也方便了物資的補給和裝備的流動。
但,唯一的問題是,鋼鐵兄弟會和英克雷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拉鋸戰,他們的陣線周而復始,勢力範圍犬牙交錯,他們就像兩頭搏鬥的熊,誰也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調集大量部隊將對方徹底殺死,但卻不肯放棄試探和騷擾的機會。
據我所知,鋼鐵兄弟會目前在懷裡卡城區佔據優勢,而英克雷則暫時退卻到了芒特沙斯塔一個叫做斷崖角的地方,那裡易守難攻,鋼鐵兄弟會在那碰了壁,而英克雷則趁機建立了‘黑鋼’要塞。鋼鐵兄弟會目前在尋找能夠一舉殲滅黑鋼要塞的武器,據說他們在附近一個避難所發現了點戰前的科技,但似乎引發了一場爆炸,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言歸正傳,如果我轉而加入其中某一方勢力的旗下,那麼就等於加入了這場遙遙無期的持久戰,向另一方勢力遞交了交戰聲明。別以爲廢土上存在所謂的‘秘密’,鋼鐵兄弟會和英克雷在各地都有眼線和間諜,如果他們發覺了崔斯特鎮的變化,我毫不懷疑這個小鎮將會遭到瘋狂的屠殺作爲報復。
戰爭時期,那些依附於大國的小國,,從來都沒有好的結局,無論它是站在勝利的一方,還是失敗的一方。因爲從根本來講,它已經賠了,輸與贏,只是賠得多少的問題而已。而對於崔斯特鎮,無論怎麼選,最終的下場都是變成一個荒無人煙的鬼鎮。
因爲這是一場持續了數十年的戰爭。
而戰爭,戰爭從未改變。”
我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鋼鐵兄弟會在附近的動作的?”
“你是說避難所嗎?”阿爾勒從牀頭櫃內取出香菸盒打火機,瞄了一眼我,我擺了擺手,他自顧自點上,“這是一個郵差告訴我的,那傢伙從薩克拉門託一路趕來,到俄勒岡州克拉馬斯送了一封很重要的信,又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正好目睹了鋼鐵兄弟會的糟糕透頂。”
“他穿越了2個州?”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郵差是這個廢土上最活躍的人類,他們隨處可見,生命力極其頑強。爲了按照客戶的要求送抵目的地可以不擇手段。這些傢伙各個都是全能的殺手,醫生,工程師,科學家。他們比那些所謂的‘廢土十大殺手排行榜’之類的要強上太多了。
你要知道,那些所謂的公認的排行榜從來都是非常不靠譜的,就像有人非要給那些武器們排位論輩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那個廢車場究竟怎麼回事?還有那些死亡爪,還有,你的貓。”我說着瞄了一眼阿爾勒懷中的貓,關海法,我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也是無可奈何的,”阿爾勒不再看我,把頭扭到一邊,“兩星期前,英克雷派人暗中找我,測試他們的死亡爪。他們給出的報酬很豐厚,足夠讓崔斯特鎮從此走上獨立的道路,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而且不合作的下場也很簡單,他們會放出足夠多的死亡爪徹底清理掉崔斯特鎮。
作爲鎮長,我只能同意,於是我開始引誘那些尋寶者和自以爲是的傭兵去那裡,而英克雷則給我提供瓶蓋和武器,還有化學藥物,特別是這些藥物,在廢土上是很寶貴的。”
我看着那隻貓問道:“那你又爲什麼帶着鋼鐵兄弟會的人去端了那裡?”
“兄弟會曾經派了3個聖騎士帶着1個文士來到這裡,我想你應該在那裡見過他們了。他們的指揮官比這次的精明很多,他從我嘴裡撬到了關鍵的信息,於是自己率隊去了那裡。
我不知道英克雷是怎麼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幹掉他們的,他們警告我,類似的事件不容許再出現。而在你離開後,鋼鐵兄弟會的人追到了這裡,他們似乎是隨着某些人的痕跡一路追來的,但我沒有收到任何的異常報告,看來他們追蹤的人要麼是繞開了這裡,要麼就是極度危險的傢伙。
而領隊的那個指揮官不知道怎麼接收到了那個小隊的求救信號,押着我趕到那裡,最後就是你知道的情況了。現在,我和這個鎮子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想起來了,我推開那個櫃子,鋼鐵兄弟會的人就掉了出來,看來那個櫃子是用某種屏蔽材料做成的。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死亡爪和這隻貓有什麼關係?”
“精神能量,或者某種特異功能,”阿爾勒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這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生物,死亡爪,它們和一般的不一樣,不要讓它們直視你的眼睛。還記得我告訴過你要遠離它們嗎,這些傢伙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獵物催眠,至於它們的能量攻擊則能夠毀掉對方的大腦。這是我在無意間看到的,太可怕了。
而貓,死亡爪的這種能量攻擊似乎只對貓不管用,而且貓叫聲會分散死亡爪的注意力。英克雷的那些傢伙顯然也發現了這個頭痛的問題,我曾經偷看過他們的終端機,似乎是因爲貓叫聲和死亡爪對於危機的預警尖嘯聲頻率相同,所以導致死亡爪對貓的叫聲難以承受。”
阿爾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拿起隨身帶的小酒瓶,灌上一口。
“我需要了解的,已經瞭解得夠多了。那麼你告訴我,”我說着走到他面前:“珍妮還有救嗎?”
“我不知道。”阿爾勒又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我揪住阿爾勒的夾克,把他從牀上拽起來:“跟我說實話,混蛋,如果有方法,而你敢隱瞞不告訴我的話——”“哈哈,”阿爾勒大笑,沒嚥下去的酒流了一嘴,“我的鎮子馬上就完蛋了,我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對你撒謊有什麼好處嗎?”
我鬆開手,一字一頓的說:“我有辦法幫你拯救你的鎮子。”
阿爾勒睜大眼睛,看着我:“什麼辦法?”
我當然知道,從我拿到那個斯萊蒙克公司,全球單極脈衝銥星定位系統·反饋部分時我就應該想到的,還有避難所設計圖那個奇怪的直徑足足有40m的環。
怪不得避難所要建的那麼淺,因爲真正重要的設施根本就不是避難所,而是下邊的導彈發射基地。
“我能拯救你的鎮子,但很可能,你將不得不接受鋼鐵兄弟會的管轄。”
“而我會盡一切可能治好珍妮,那個女子。我無所謂,即使要反抗,要自由,要獨立,”阿爾勒聳了聳肩膀,“那也得先活着才成。”
我點點頭,從那些瓶蓋裡隨意抽出一些交給阿爾勒,打算離開:“那麼,照顧好她,我會拯救這個鎮子的,崔斯特,假如它有必要被拯救的話。”
背後傳來阿爾勒疲憊的聲音:“他們說我是個十足的混蛋,因我生而爲黑暗,仰賴於黑暗。但我說,我厭惡,我厭惡自己的身世,自己身上流淌的黑色血液。我渴望投入光明的懷抱,即使,要我化爲灰燼,化爲塵埃……”
走出“秘銀廳”酒館,外邊陽光明媚,純色的淺藍天幕,慘淡的雲朵在天際來回翻滾,隨風緩緩飄動。
我的心情卻像那沸水中的青蛙,不停地掙扎,卻無力改變現狀。
珍妮,我走在戰前的柏油馬路上,在心中問自己,我對她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是愛嗎,我不知道。或者僅僅因爲肉慾,我也不知道。看了那本日記前,或許我認爲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但現在,我還能這麼理所當然,自以爲是的認爲嗎?
我不知道從那棟旅館的207室搜到了多少瓶蓋,但粗略估計,上萬。這筆錢足夠我僱到一個願意鋌而走險帶我穿越美洲的傢伙了,甚至可以從英克雷手中買到一架加滿了油料並裝備了足夠潤滑油的“飛鳥”,據我所知,英克雷的人並不全都爲了那麼“崇高”的理想,混飯吃的也大有人在。
但,我真的要這麼一走了之嗎?
丟下崔斯特鎮,丟下珍妮,丟下這裡的一切。
理智告訴我,僅憑我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但內心內的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能這樣對待一個將我視爲依靠的女人嗎?
我不知道。
或許她永遠都不會被治好呢,然後,你就可以一走了之,讓內心的愧疚和自責折磨你一輩子?
我不知道。
或許她最終會恢復正常,然後,把你當成一個逃跑的懦夫永遠的怨恨下去,夜夜哭泣,哀悼她沒有發芽便枯萎的愛情?
我不知道。
“一片樹林裡分出兩條路,
而我選擇了人跡更少的一條,
從此決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我呢,我現在要決定自己人生的道路嗎?是告別這一切,返回莫斯科,成爲一個外表光鮮,功勳卓著的民族英雄,在夜裡整天受盡良心和道德的折磨;還是拼盡全力,賭上一把,拯救這個搖搖欲墜的鎮子和自己不該愛的人?我只知道,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該怎麼做?這或許原本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卻把它搞複雜了。
作爲一個軍人,作爲一個俄羅斯人,我熱愛自己的祖國,熱愛自己的人民,熱愛自己世界的一切。這些東西都是值得我用生命來守護的,
但,來到了美洲這片世界,我才發覺並不是這樣,這裡沒有親切的戰友,沒有飄揚的紅旗,沒有領袖的吶喊,我感覺支撐着自己內心信念的那些東西已經越來越遠,越來越渺小,我的內心正逐漸一些新的東西佔據,一些我自己都不清楚的東西。
我再在這裡漫無目的待下去的話,或許,那些手持武器管你是誰一棍子敲死再說的強盜和暴徒就是我的未來;也有可能整天在酒吧裡醉生夢死,直到某天沒瓶蓋了被人丟出去,橫死街頭。
好吧,好吧。這個世界,這片廢土。它就像一個紗布,篩掉那些細小而無價值的沙子,只留下珍珠。或許並不是珍珠,而是堅硬的貝殼。
無論如何,廢土是一個強者才能夠生存的地方,真正的強者,那些野獸。
那麼爲了生存,難道要像野獸一樣行事嗎?
不,人之所以爲人,是因爲人性。
這些都他媽的是廢話,空話,我這輩子聽得最多的就是這種自以爲是的大道理,但最令人噁心的是這些破話人人會講,真理都沒錯,你就沒法反駁。
不管怎麼說,我最噁心這些,反正就是噁心,你也別問那麼多。誰問那麼多,我就崩了誰。你還要問?得,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我。
我閉上眼睛,立在原地。
兩條路,兩條路……
兩條路。
嘿,等等,爲什麼我不能帶着珍妮一起離開?像有人從背後給了我一悶棍,打通了我腦袋裡原本斷路的某根筋,這個主意自然而然跳了出來。
對哎,爲什麼我不能帶着她一起離開呢?我總是在留下和離開之間選擇,但其實,我完全可以帶她一起走。像是抓住了就救命稻草,我馬上開始勾畫我同珍妮一同回到莫斯科後的幸福生活,我是個英雄,而她有那麼美麗,性感,我會和她生一堆孩子,然後看着他們長大……
心中一個聲音冷冷地提醒道:假如她一直像現在這個樣子呢?
“嘩啦”
實際上沒有“嘩啦”,但我感覺自己的心裡突然想起了一聲“嘩啦”,像是玻璃製品碎裂了一地,我感到自己一瞬間又掉進了冰窟。
是,假如珍妮一直這樣,我會照顧她一輩子嗎?我不認爲自己擁有那種強烈的同情心和責任感,我只是一個凡人,我無法去拯救世間衆生,我連我自己也無法拯救。愛情和生活永遠是兩回事,當愛情走向生活時,當兩個人要長久地呆在一起時,最初一股腦的的狂熱和熱情將會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對現實的認識和理智。
從最愛的人變成最恨的人,這真的是很簡單的事情。
不不不,我不能想那麼遠。即使每一天的生活都艱難無比,但我仍然要努力活下去,決不能因爲想象的痛苦而把自己嚇倒,喪失掉生存與抗爭的勇氣。失敗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被自己所想象的失敗打倒。
周圍的景色漸漸變換,從一望無際的平原變成山丘,我總覺得有些不安,有說不出到底是什麼讓自己感到不安。
我的前方突然憑空出現5個核動力裝甲,英克雷,ArmorII。5個傢伙端着各色武器,望着我,其中一個傢伙像看見老朋友那樣對我說了聲“嘿”。
如果我是個很普通的士兵,我很可能慌了陣腳,轉身就跑。但我早已久經戰陣,此時危機一定會來自後方,前邊的那些傢伙只是誘餌。
我剛剛轉過身,一個傢伙手持一個發出“劈啪”聲的電擊器照着我的腰就捅了過來。我來不及躲,只能伸出胳膊去擋。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進入我的體內,只感到頓時間五官像有火焰噴涌而出,連呼吸都像是熾熱的熔岩在緩緩流動,最後感到喉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我栽倒在地。
隱隱約約聽到腳步聲,我微微轉過頭,看到一堆腳在眼前晃來晃去。
“就憑這傢伙,我們就栽了?”
“別看我,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只覺得安·蘇曼死的有些可惜。”
“是啊是啊,他本來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的。但我們先拯救我們自己就好了,把他帶走。”
一個傢伙踢了我一腳,把我踢翻後說道:“這傢伙真夠耐的,還沒昏過去。”
另一個傢伙說道:“讓我再給他過過電。”
我感到自己就要融化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我發出無聲的尖叫,感到自己的嘴再這麼張下去就要徹底撕裂了。最後,我終於失去意識,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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