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呢你!”第二天一大早剛下樓,就看到林婉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個小鏡子照啊照。
捂着自己又被偷襲了的頭,林婉兒憤憤的轉身,“不要總是打我的頭好不啦?!”
“呦呵,”無所謂的拍拍手,隨意往沙發上一靠,捏捏嫩的能出水的小臉,“還傷到自尊了?”
“就是傷到自尊了!”“啪!”的一下打掉那隻不老實的手,“紀詩琪,大庭廣衆的,別動手動腳。”
“Ok.”聳聳肩,“那你要告訴我,你到底在幹嘛?欣賞自己的美貌?”
“當然不是。”無奈的朝那個人翻個大白眼,末了,又換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擠到紀詩琪身邊,指着自己的臉,“你看看!看看!這裡出了個大痘痘!”
“來來來,讓姐姐看看。”捧着林婉兒的臉左看右看,“還真是!”
“啊——怎麼辦,它長痘就長痘,爲什麼這麼疼?”嚎叫着撲倒沙發上,臉朝下。
“大概是火癤子吧,昨晚沒睡?上火了吧!”拍拍趴在沙發上的婉兒的屁股,“起來,不怕悶死啊。”
“一會兒去藥店買點藥就行了。”
“這萬惡的時差!”林婉兒無語望天。
“怎麼?一大早的就吟詩作對?滿腹才華無處安放?”靳元彬自樓梯上下來,看着無語望天……花板的林婉兒。
扭頭,眯着眼睛看靳元彬,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腹黑?
“近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看着紀詩琪和靳元彬一致對外的樣子,林婉兒自言自語,“大早上秀恩愛什麼的,最沒節操了。”
“少說我壞話!”輕拍一臉猥瑣的林婉兒,紀詩琪拉着人站起來,好吧,不是拉着人,是拖着人,“吃早飯。”
林婉兒,陣亡。
“我?我在藥店啊。”林婉兒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拿着藥盒看上面的有效期,上火……上火要吃什麼藥呢?怎麼自己就出國一年,已經連自己的老本行都不太瞭解了?這成分根本就沒變,怎麼突然就換了個名字,換了個包裝,還貴了這麼多?
“藥店?”愛德華喝水的手頓住,“身體有什麼不適嗎?”不是他太過緊張,而是林婉兒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前,真是一點兒風吹草動,他都覺得自己緊張的不得了。
“淡定少年,”到底買哪個?自己好像根本就拿不了主意啊。
“到底怎麼回事?”
“我只是上火,臉上長個火癤子,很疼,過來藥店看看去火藥,沒什麼大問題。”不動聲色的安慰那個過分緊張自己的人,自己都對他的草木皆兵無語了。
“上火?時差問題?”看見沒?這就是默契啊。
“嗯,我倒時差有點不好倒,不過沒關係,很快就好了,放心。”就買這個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結賬了。”
“好。下午我去看你。”愛德華在電話這頭無聲的笑笑。
“嗯,拜拜。”
“拜拜。”
收了線,林婉兒拿藥準備去結賬。拐角的時候看見正在跟藥店裡的人說話的喬彥軍。林婉兒腳步一頓,想扭頭從別的地方走,不適宜的聲音傳來,“小姐,這邊結賬。”
“婉兒?”同樣聽到聲音的喬彥軍出聲。好吧,叫住林婉兒的人就是跟喬彥軍說話的人。
“嗯,”躲不過了,林婉兒笑笑,走上前,“好巧。”這話可不是場面話,本來就是巧,自己只是出來買個藥,就遇見這人了,這該死的緣分啊。
“先生,這款的話去疤很快的。”身旁的對林婉兒來說不亞於推銷員的人開口,聲音還挺好聽的,不過,這小臉也夠紅了,果然已經是個看臉的世界了。
“嗯。”喬彥軍回答,把藥膏拿在手裡,似乎有點遮掩的意思。
“先生,您能不能告訴我們您的疤痕具體在哪個位置呢?這樣我們好爲您推薦。”“推銷員小姐”明擺着不想放人。
林婉兒心裡感嘆,你其實可以問問剛纔進來那個明顯不知道自己應該買什麼藥的老爺爺的。
“不必了,就這個吧。”喬彥軍笑的紳士,完全沒有任何破綻。
林婉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位“推銷員小姐”明顯就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關鍵是,他們兩個擋住自己的路了。“你就給她說吧,難道是什麼難以啓齒的地方?大男人,別磨磨蹭蹭的,人家小姑娘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麼?”
“算了,我不買了。”放下東西想走,卻被人拉了手腕,扭頭,是林婉兒。
林婉兒拉了那個拔腿欲走的人一下,馬上放手,“要不你告訴我?我幫你買。”旁邊的小姑娘看起來一副想要哭的表情。
“你真想知道?”喬彥軍的眼神突然變得深沉,眼睛裡是海在翻滾。
前進幾步,拉近自己和林婉兒的距離,眼睛緊緊的盯着她,深不可測,林婉兒身體有些發冷,“你說吧。”逞強的站在原地不動。
“是這個。”擡起左手,一道疤痕映入林婉兒的眼簾,猙獰的,可怖的,刺的林婉兒眼睛生疼。
“這是……”身爲醫生的自己,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割腕自殺才會有的。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婉兒是醫生,這樣的疤痕,這樣的位置,她肯定知道,喬彥軍也不打算隱瞞了。
“爲什麼?”情不自禁的問出聲。
喬彥軍看着林婉兒漸漸染上疑問與吃驚的眼神,心生疼痛,拉過人,推開門,走到門外。
兩個人就在不時有人經過的藥店門口對視,沒有人開口。
最終還是林婉兒忍受不了這磨人的沉默,開口,“爲什麼……自殺?”每說一個字,就覺得如鯁在喉。喬彥軍爲什麼自殺?而且從疤痕來看,不止一次。難道是……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林婉兒的猜想,“你在乎嗎?”雙手不受控制的扶住眼前人的肩膀,這是自己想了一年的人啊,就在自己眼前,“林婉兒,你在乎嗎?我是死是活?告訴我,你在乎嗎?”急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來平復自己內心巨大的疼痛。
“……”不知道說什麼的林婉兒選擇用沉默來對待突如其來的問題。
“是不在乎的吧,”自嘲的笑笑,放開雙手,“那我的疤痕從何而來,爲誰而來,又關你什麼事?”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愛惜自己的身體。”林婉兒因爲喬彥軍自暴自棄的做法有些不贊同的皺眉。說她完全不在乎喬彥軍了,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曾經愛過,即便是現在不愛了,也不願意看到他這樣,不像一個……人。
“我的身體我做主。”
林婉兒嘆口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先走了,你……沒事多跟元彬哥聊聊吧。”算是最後的勸告吧。
擡腿想走,卻被人抱在懷裡,這個懷抱她很多次的都窩在裡面,它就像是自己的一個避風港……曾經的。林婉兒沒有動作,沒有任何掙扎,任他抱着。
喬彥軍近乎乞求,“婉兒,你還……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