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諾帶着席慕言去到了自己的家裡,走進家門,看上去有些讓人倒是有點難以置信呢。
一個男人的房間會整潔到這個地步,全部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有條有理。然而席慕言卻對外界冷冷的好像沒有任何反應。馮一諾看了席慕言一眼,“你先坐着,我先給你泡杯茶,你暖暖手還有身子,然後我去給你做頓飯。”
席慕言呆滯地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輕到讓人恍惚她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馮一諾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了,但是他確信自己的耳朵沒有任何問題。
只不過席慕言這個樣子在馮一諾看來像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情感、沒有任何思想的瓷娃娃,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席慕言呆呆的“嗯”完以後還傻愣愣地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走動。
馮一諾本來都走到廚房前了,轉身看了一眼她,見到她還呆在原地,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又走了過去打算把她拉到沙發上,結果席慕言又自己直接坐了下去。
馮一諾去倒了壺開水,加了些茶葉,泡了一壺茶放在桌子上,茶葉也濃的快,馮一諾爲席慕言倒了一杯,剛打算開口讓席慕言喝,可是還沒等他說話,席慕言便自己拿起來握在手中打算喝。
馮一諾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囑咐一聲:“小心一點,有點兒燙。”說完便拿起椅子上的圍裙裹在身上,隨意的在後面打了個結,倒是很難讓人想象一個大男人在家裡備着圍裙。
他走進廚房,拉開冰箱門,冰箱裡面很整齊,因爲只有一些花菜、青菜、火腿腸還有一點點豬肉,這麼一點東西想要亂也亂不起來。
馮一諾擺頭想了想,拿出來了花菜和火腿腸以及肉,淡淡的看了一眼青菜把它留在了裡面,他熟練的把花菜洗乾淨,掰開分成小塊,又將肉切成小肉片,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很陽光,很帥氣,卻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他炒菜翻鍋的時候還時不時擔憂看一眼外面,看見席慕言安安靜靜的坐在外面便放心了。
馮一諾炒菜時發出的聲音不時從廚房傳到了外面,席慕言聽到了也只是淡淡的往廚房方向撇了一眼,看到馮一諾的身影,以及在擺動的影子,只這一眼以後便再也沒有往廚房裡撇過一眼了。
馮一諾將菜都弄好了也裝盤了,便端到外面的餐桌上,他剛剛也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他,只是轉過頭只看到席慕言端着茶杯兩眼放空地望着前面,便轉過頭自顧自地炒菜去了。
他端上來的兩道菜很簡單,都是家常便飯,只不過看上去卻很吸引人,讓人感覺色味俱佳,而且仔細嗅一嗅,便會感覺一股香味順着鼻孔就鑽進去了。
席慕言卻好像沒有嗅到飯菜的香味一般,呆若木雞一般地接過馮一諾手中的筷子,又捧起馮一諾已經裝好飯了的碗,一口一口的咀嚼着,有時候也不夾菜,直接白飯就嚥下去了,馮一諾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席慕言一邊吃着,感受到嘴裡一股子的鹹味,詫異地看看碗裡沒有菜啊,再看看盤子裡菜也沒有減少啊,自己壓根沒有夾菜啊,怎麼會有鹹味。
直到臉上冰涼涼的感覺傳來,這才發覺自己是流了淚,她也不制止,就這麼任由淚水一點點流進嘴巴里,一滴滴進飯碗裡。
馮一諾在旁邊看着席慕言一邊哭一邊吃,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嘴中食物的味道,但是他卻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只是就一直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吃完,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兩個人都這麼安安靜靜地。
全程寂靜地嚇人的吃飯終於結束了,吃完飯以後,馮一諾把碗筷收拾好,把桌子抹乾淨了,他讓席慕言睡在他自己的房間裡,而自己則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席慕言也沒有推脫,完全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傀儡娃娃,就這麼呆呆的點頭,不出聲也不反對。
所幸因爲兩個人都不說話,因此他們之間的交流是少之又少,堪稱沒有交流,所以到也沒有什麼尷尬的事情發生,不至於把氣氛弄的很尷尬。
馮一諾的房間很乾淨很整潔,整潔到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因爲在一般常識裡男性的房間一般都很凌亂,這個馮一諾倒是與衆不同啊,不過從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所以席慕言也沒有過多的觀察。
馮一諾的牀邊還有一個書架,上面擺着一排又一排的書,仔細看看,全是名著古書,倒叫人忍不住覺得這間房間的主人定是個學識淵博愛好讀書的人,只可惜這間房間的主人木訥的不行。
書櫃正好在牀的旁邊擋住了一部分的燈光照向席慕言,她的臉在沒有光的黑暗中,顯得很迷惘,很懵懂。
她靜靜的不說話,就這麼躺在馮一諾的牀上,躺在陌生的牀上靜靜的望着天花板發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席慕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只想發呆,她除了發呆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所以她只能發呆。
房間裡面很安靜,外面卻有着聲音,她安安靜靜的聽着馮一諾洗盤子發出的聲音,噼裡啪啦的有點吵,一般人聽着都會有種煩躁感,可席慕言只是呆呆的聽着這聲音,盤子,碗筷的交碰所發出來的聲音,並不怎麼美妙,可席慕言卻完全不反感這種聲音。
馮一諾洗完碗了便待在客廳裡守着席慕言,靜靜的,兩個人都沒有出聲,馮一諾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再望了一眼漆黑的外面,外面也很安靜,彷彿是不忍心打擾夜幕的寧靜。
席慕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一直認爲自己會和靳目祺結婚,不會有其他人了。
但是她全然不知的是:從今天開始,她人生所有所有的歷練,磨難都將起源於馮一諾。
這個她認爲木訥的男人,正是影響她今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