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情被推倒蔣勤病房的時候,武昕正守在蔣勤的身邊,滿臉擔憂的注視着蔣勤。
整個房間是死一樣的沉寂。
“季少……”
見季世恭進來,武昕只是擡頭淡淡的看了一眼。
“怎麼樣了?”
“還是不說話,什麼話都不說,……”
武昕嘆息了一聲,一個鐵錚錚的漢子,眼眶竟然也紅了起來。
“蔣勤……”
沈碧情握着蔣勤的手,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本來已經囑咐了自己幾百遍,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可在看到蔣勤了無生機的眼神兒的時候,她的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根本抑制不住。
“蔣勤,你不要這樣,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不要再繼續這麼憋着了!”
沈碧情緊緊的攥着蔣勤的手,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蔣勤,不管蔣勤是恨她怨她,她都希望她能發泄出來。
不管怎麼樣都好,總之,就是不要再繼續這樣沉默下去。
不要再這樣懲罰自己。
“蔣勤,你說話啊!你說話好不好!你不是最堅強的嗎?你跟我說哪怕一句話也好!”
沈碧情擔憂的望着蔣勤,聲音已經哭的有些嘶啞。
可奈何,蔣勤就是一言不發,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眼神兒除了空洞之外,什麼都沒有。
“季少,你們還是回去吧。”武昕突然出聲,“我想,還是讓蔣勤自己冷靜一段時間吧。”
現在,或許只有蔣勤自己想明白才行。
“好吧。”
季世恭點頭,想要推着沈碧情離開。
“不行!我要陪着她!”
沈碧情緊緊的拉着蔣勤的手,就是不肯放開。
她不管什麼冷靜不冷靜,她知道,蔣勤現在一定是需要她的。
“走吧,你現在在這裡,對蔣勤更是刺激。”
季世恭伸手去拉沈碧情的手,只是,在接觸到沈碧情憤怒的眼神兒的時候,又無措的縮了回去。
“沈小姐,請你不要怪季少,造成今天的後果,和季少沒有任何的關係。”
武昕看出了兩人之間的異常,他從來沒有見過季世恭這樣小心翼翼過。
他不怪季世恭,因爲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他也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沈碧情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季世恭的身上。
季世恭爲沈碧情做了多少,別人可能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任何人都有權利去責怪季世恭,唯獨沈碧情沒有。
只是,沈碧情現在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勸告。
她的心裡眼裡,現在就只剩下蔣勤了,她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
“沈小姐,你……”
“武昕,別說了。”
季世恭出聲阻止了武昕下面的話,對於沈碧情,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凡是她認定的事情,說什麼都不會改變她的想法。
既然她恨,就讓她恨好了,這樣總好過她內心的自責和煎熬。
“季少,你還是帶沈小姐離開吧。”
武昕擔憂的看了蔣勤一眼,她現在需要的只有冷靜。
“碧情,你要是真的還關心蔣勤,就跟着我先離開,讓她自己冷靜
一下。”
季世恭強行的掰開了沈碧情的手,把她推出了蔣勤的病房。
這一次,沈碧情沒有反抗,她心裡清楚,他們說的都是對的,現在蔣勤已經不需要她了。
沈碧情剛回到自己的病房門口,一羣記者就圍了上來,很顯然,是有人故意把他們引過來的。
“ZORA小姐,能說說你這次爲什麼受傷嗎?”
“ZORA小姐,你不是說不認識季總嗎,你現在能解釋一下,爲什麼現在你們在一起嗎?”
“ZORA小姐,對於這次痛失與郭導合作的機會,你有什麼感想?”
“季總,你能說說和ZORA小姐是什麼關係嗎?”
……
記者們像是蜜蜂一樣,一股腦的全都圍了上來,尤其是看到季世恭和沈碧情在一起,情緒就更加的興奮了。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請各位讓一下。”
沈碧情低着頭,心已經痛的無以復加,哪裡還有心情去應付這些記者。
“ZORA小姐,你不回答,是不是就表示默認了和季總的關係?”
“那您和郭導的合作是不是真的是因爲季總的關係?”
“對於先前安佑心的指控,你是不是全都承認了?”
……
記者們的問題越來越尖銳,更有甚至,恨不能直接罵沈碧情是綠茶婊。
“都讓開!”
季世恭全身帶着寒意,咆哮了一聲,所有的記者都愣在了原地。
直到季世恭推着沈碧情進了病房,才反應了過來。
“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可是大頭條啊!”
“看來安佑心要翻身了!”
……
外面的議論還在繼續,而病房內的氣壓卻低到了極點。
沈碧情一直躺在病牀上不說話,和蔣勤沒有任何的差別,季世恭則安靜的陪在一旁,也不說話。
“這樣,我去買點吃的,剛剛吃的東西都打了。”許紫寒出聲,想要打破這樣的局面。
“還是我去吧。”
季世恭突然起身,許紫寒作爲公衆人物,又是女孩子,出去確實不方便,萬一再出現什麼狀況,豈不是雪上加霜。
“也好,那我在這裡陪碧情。”
許紫寒點了點頭,直到季世恭離開,她才又開了口,“碧情,你不要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事情具體的情況,可是我瞭解季少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的。”
沈碧情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她怎麼會不知道,可她現在心情很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季世恭,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自己。
“碧情,蔣勤現在已經意志消沉了,你可不能在這樣下去,不然,蔣勤就真的沒有精神支柱了。”
“什麼精神支柱!蔣勤現在根本就不需要我,她肯定恨死我了!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武昕說的沒錯,其實不怪季世恭!都是怪我!”
沈碧情用胳膊抹掉臉上的淚水,這一次,她真的沒有辦法讓自己繼續堅強下去了。
她真的好想哭!
“碧情,現在哭能解決得了問題嗎?!蔣勤的胳膊就能長回去嗎?!你現在要做的,是想想怎麼讓蔣勤過好以後的生
活!”
許紫寒粗暴的拉下沈碧情的胳膊,她必須要要讓沈碧情醒悟過來,必須要讓她面對現實。
“是,要讓她過好以後的生活!是這樣!”
沈碧情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看着許紫寒的眼中也充滿了光芒,只是,片刻不到,那光芒便暗了下去。
“我要怎麼樣才能讓蔣勤過得好,我想不到,我想不到辦法!”
許紫寒頭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她冷靜下來,她真的黔驢技窮了。
“來,吃飯吧。”
許紫寒正頭疼着,季世恭突然走了進來,手裡拎着幾份外賣。
許紫寒見季世恭進來,起身走了過去,把他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季少,你要怎麼處理剛剛那些記者的事情?”
“現在沒心情管他們。”
季世恭低垂着眸子,擡步把一份白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拿出勺子,一起拿着,朝着沈碧情走了過去。
許紫寒看着兩人低迷的情緒,不得不爲他們着急,那些記者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如果這次的事情不處理好,那沈碧情今後很難在娛樂圈混下去了。
“碧情,起來喝點粥吧。”
季世恭把白粥放在牀頭櫃上,然後,伸手去扶沈碧情。
“我自己能來。”
沈碧情情緒低落的回答,自己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奈何,她兩根肋骨骨折,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季世恭低嘆了一聲,“還是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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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沈碧情沒反應過來,快速的把她扶了起來,然後把白粥放在了病牀的桌子上。
“好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到一邊等着,有事就叫我。”
季世恭把勺子放到沈碧情的手裡,然後起身走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沈碧情盯着面前的白粥,半天都沒有任何的舉動。
她知道,這件事的確不是季世恭的錯,可是,她每次看到他,就是忍不住的火氣上涌。
“碧情,想什麼呢,趕快趁熱吃吧。”
許紫寒看着沈碧情出神兒,出聲催促說。
沈碧情收回思緒,把視線拉回到了面前的白粥上,可她卻是一點兒食慾都沒有,一口都吃不下。
“小姐,你斷了三根骨頭,要是再不吃飯,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都恢復不好,別到時候蔣勤都已經出院了,你還住在醫院裡面!”
許紫寒在一邊嘆了口氣,心疼的說道。
沒錯,她一定要比蔣勤早出院,她還要照顧她。
沈碧情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沈碧情剛吃到一半,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沈義一家三口走了進來。
“碧情,怎麼回事,你怎麼住院了?”
沈母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在受到沈義警告的眼神兒的時候,立刻收了起來。
“碧情,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住院,怎麼受的傷,這些我都不想管,可是,五年,你跟家裡一點兒聯繫都沒有,一點兒音信都沒有,現在回來了,還是大明星了,你竟然都不跟家裡說一聲,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沈義一臉奸笑的看着病牀上的沈碧情,根本一點兒關心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