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然眼神閃了閃,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瞭然了。不管那個人是什麼身份,或者那個人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這個人是莫無心的親人,會無條件的陪在莫無心身邊的人。
是莫無心最珍愛重視的人。每個人,心裡可能都有一個不能說得過去,只不過,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了的。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如果有人這樣問白嫣然,白嫣然恐怕會笑着回答:“那個男人,就只是莫無心的師父而已。知識師父。”
笑了笑,上前一步,狠狠的揉亂了莫無心梳的整齊的頭髮。“你這丫頭,防我作甚?”
莫無心看到她不再多問了,也笑了。扭跳開,躲避白嫣然的‘魔爪’。
“不要多問了,他就只是我師父。”
白嫣然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點頭:“是了是了,我知道了。”
白嫣然被北堂靜叫了回去。莫無心一個人走在迴廊上,低頭沉思着。
以前有過一個實驗,孩子對着父母和自己的親朋好友說:“我殺人了。”穿着渾身是血的衣服,展現在他們面前。
然後,會有一個大人模樣的人,帶走這個孩子。稱:“殺人犯,跟我走吧。”孩子會被帶到監獄裡去。
監獄這段時間,就是考察時間。
孩子的好友會躲避提起這個人,或者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或者故作關心然後背地裡隨便胡說。
孩子的親戚會帶着有色眼鏡看這個孩子,一臉嫌惡的不願意提起他。連帶着,親戚會徹底的厭惡孩子的父母。
孩子的父母,會經常去監獄探望。希望自己孩子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只是被抓錯了而已。
即便是父母傷心欲絕,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了,他們也依舊是願意相信孩子是清白的。
隨後,是出獄後的場景。
孩子的親戚朋友,全部離他而去。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經是個“殺人犯”,所有人都不敢親近他。
孩子的家人,即便是曾經那麼傷痛,曾經揚言:“斷絕父子關係。”看到孩子出來,卻已經是那麼關心。
他們不去問那些過往,只是後悔自己的教育,並且願意好好的教導孩子。即便這個孩子曾經是殺人犯,父母也願意包容他的一切過錯,等待孩子的醒悟。
莫無心是看到的這個片段。即便是所有人都衆叛親離,父母依舊在自己身邊。如果你真的進了監獄,最後還會留在你身邊的,也一定是父母。
那是一個感恩節時候的小視頻。莫無心卻看得痛哭流涕。
莫無心只有一個外婆,父母什麼樣子,他從沒有記憶。已經忘記了父母,卻只記得外婆。
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莫無心相信,如果父母真的還在,一定也是會好好的疼愛自己的。
即便如此,即便是沒有父母體驗不到父母疼愛的莫無心,看到那個片段,也流淚了。
天下間,唯一一個心靈的港灣,源自於你的父母。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不管他們是什麼出身,他們會給你滿滿的愛。
天下間,唯一一個願意在你犯了錯誤之後,毅然決然的站在風口浪尖,等着你覺醒,等着你悔悟的,也是父母。
上一世,莫無心沒有父母,卻有一
個疼愛自己的外婆。這一世,莫無心依舊沒有父母愛。
可是,他有一個可以談心的師父,有一個寵愛着自己的哥哥。他們,在自己的生命中,恰恰就是在扮演‘父母’的角色。
低頭走着,眼眶漸漸溼潤了。不管師父是什麼身份,不管師父有着怎樣的過往,他就是師父。
那個願意跟自己談心,那個明明是懲罰,卻如此明顯的放水的師父。那個明明就關心自己,卻總是冷言冷語的師父。
‘嘭’一聲。莫無心哀嚎一聲,揉着自己的鼻子。這一下,淚水可以肆無忌憚的流出來了。
只是沒有緣由的心酸而已,只是想哭而已。沒有藉口,沒有理由。現在,這個人出現的正是時候,剛好可以供自己放肆發泄。
“呀!怎麼了?撞疼了?不哭不哭,心兒,別哭。告訴師父,撞到哪裡了?”原來,時撞到了師父。
莫無心通紅的雙眼擡起,哀怨的看着自己師父。
男人一驚,更加心疼。抱起莫無心,輕輕地搖晃着。“心兒,心兒,心兒。”重複來重複去,就只有這麼幾句話。
莫無心心更酸,也許只是爲了看到這個雲淡風輕的師父百年難得一見的心慌吧?莫無心癡癡的笑了。
“心兒!”男人忍不住低聲訓斥。“一會哭一會笑的,怎麼了?走路也不看這點,真是,這麼大了還讓我操心。”
莫無心低着頭,耍賴一般的埋頭進師父的懷裡,就是不肯出來。
男人嘆了一口氣:“好了,怎麼了?想什麼想的這麼入迷?”莫無心臉微微一紅,不願意說出來。
總不能說自己是無所事事瞎想,然後變成這樣了吧?
“小丫頭!”男人重重的颳了一下莫無心的鼻子,無奈的口氣。
莫無心擡眼,跳上了男人的身上。“師父,抱我回去。”男人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抱住莫無心:“好了,小祖宗,看在你哭了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莫無心又笑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這句話,師父說了不下十次,可是,每一次都有下一次。
“師父,你就承認吧,你一定是心軟的。”男人搖搖頭:“再說的話,小心我把你甩下來。”
莫無心停了,趕緊抱緊男人。
“師父,我都快要忘記你叫什麼名字了。”男人低頭:“心兒,你要記住,師父就只是師父而已。”
“不需要記住太多,知道我是你師父就夠了。”
莫無心點點頭:“是啊,就只要知道師父對我好就行了。”男人笑了,胸膛微微顫抖。“心兒眼中,我居然對你好?”
莫無心挑眉:“那是當然。”
男人略微失神:“我一直以爲,心兒覺得我太嚴厲,對你不好呢。原來,心兒心目中,我居然是個好師父。”
莫無心害羞的把腦袋塞進男人懷中,蹭了蹭。男人又一次笑了。
“好了,到了。”莫無心擡頭。“師父的房間?”男人推門進去,聽了這話,低頭:“不然你以爲呢?”
“哈哈,沒有,是福是知道我有話找你說?”
“沒事的話你能回來?”聲調上揚。
莫無心一想也是:“還是師父最瞭解我。”男人不
明所以的哼了一聲。
把莫無心輕拿輕放的放在牀榻上,拎了一把椅子,跨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椅背上,撐着自己得下巴。
“說說吧,怎麼了?”撐下巴這樣的一個動作,本應該是一些年輕的孩子做出來的只能舉動,年過四十的他做起來卻又是那麼瀟灑。
莫無心努努嘴,靠在一邊,大腦放空。男人也不着急,靜靜地坐在那裡。
“師父,你有沒有什麼求而不得的事情?”求不得?男人挑挑眉毛,暗自心想,這孩子究竟是遭遇了了什麼。
男人靜靜地坐着,思考着莫無心此時此刻的舉動是什麼含義。
“師父,你怎麼不回答?”莫無心側頭,有些疑惑的看着男人。男人想了想,嘆一口氣,腦袋枕在胳膊上。
“心兒,你可知道我原名叫什麼?”莫無心搖頭:“早就忘記了,你也不說。大家都是‘師父師父’的叫你,所以就忘記了。”
男人一想,也是如此。“恩,是啊,所有人都叫我‘師父’,不過,徒弟卻只有你一個。”
莫無心笑了一下,略顯得意。
“恩,我本名叫……莫乾。”莫無心聽了,沒什麼反應。“師父,你跟我一個姓氏啊。”
莫乾笑了:“不知道你是什麼腦袋。知道嗎,一個姓氏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我跟你是有關係的,一家人。”
莫無心愣了一下,瞪大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在古代,一個姓氏代表什麼莫無心不知道。
可是,這個國家,一個姓氏意味着,他們是一家人。只不過根據輩分不同,名字也不同罷了。
可是,在莫無心的認知中,莫家,沒有‘乾’字輩的人。
看到了莫無心的疑惑,莫乾笑了一下:“莫乾,意思是莫逆乾坤。”莫無心皺眉:“什麼意思?爲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原因,只是因爲我小的時候太出衆了。跟我一個輩分的我已經忘了都有誰了,叫什麼也忘記了。”
“從我出生開始莫乾兩個字就跟着我了。”
莫無心看着莫乾,“師父,那麼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爲……”話未說完,莫乾笑了:“小丫頭,你以爲我是什麼人?”
“跟我一個姓氏的人多了,可是我能每一個都照顧得過來?對你好,說明跟你投緣。大小見了你我就喜歡你。”
“不過可惜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是也差不多了,好歹是莫家的人,我覺得這是一種緣分,老天爺讓我遇見了你。”
莫無心微微放寬了心。如果是因爲自己姓莫莫乾纔會對自己那麼好,那麼莫無心恐怕會心痛會難過。
“你說的求而不得?自從我有了這個名字之後,就有了很多求而不得的事情。”莫無心好奇的看着莫乾。
莫乾苦笑了一下:“丫頭,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樣看着一個人,直言不諱自己的好奇,是在戳別人的痛楚?”
理直氣壯:“沒有人這樣說過!”好笑的搖搖頭:“那麼現在我說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多問了呢?”
“不行。”斬釘截鐵。
嘆一口氣:“算了,我是知曉你性格的。”突然發覺,與對方知根知底還是有些好處的。
比如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