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報名處，設立在祖宗祠堂的外堂，意喻着葉家之所以會有繁榮的今天，都離不開祖宗的打拼和廕庇，凡是葉家子弟，都應當發憤圖強，以光大葉家門楣爲己任。
葉青嵐也很沒有特意的去插隊，安安靜靜的排在人羣后面。
排隊的人雖然多，但是報名的速度卻很快，前面的人很快便越來越少。
就在這時候，前面傳來了吵嚷的聲音。
映入葉青嵐眼簾的是一個的穿着一身破舊灰衣的少年，少年又瘦又高，他挺直着背脊，雙手緊握成拳，蒼白的脣抿得緊緊地。
“都說了不讓你報名了，你趕緊滾!還杵在這兒幹什麼?”負責報名的人沒好氣地說道，甚至周圍幾個人打手還推搡了幾下，想要將少年趕出去。
“我要報名。”那瘦高少年平靜地說道，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報名?”負責報名的人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滿是鄙夷，“就憑你?就算是下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你就是最下等的下人，根本沒資格報名!趁我沒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趕緊給大爺我滾蛋!”
“我要報名。”少年緊緊握拳，指甲幾乎陷入手心的肉裡。
“我說你這人是腦子有病吧?這次的葉家家族青年排名賽，可是連皇親貴族都會來的！你瞧瞧你自己，穿得比街上的乞丐好到哪裡去?讓你上臺，那就是葉家的恥辱!”
“我……我想報名……求你……”想到奄奄一息的父親，和絕望哭泣的妹妹，瘦高少年的肩頭一下子鬆垮下來。
若是他這次不能被吸納到葉家主家，脫離奴籍，被打成重傷的父親哪來的錢看傷?妹妹也會被葉浩冥第七房小妾的弟弟擄爲侍妾。
葉青嵐明顯地看到，少年緊握得拳頭縫隙中，流出了一絲暗紅的血跡。
看來不是被逼得急了，他這麼有傲骨的人，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
“求我?有你這麼求人的嗎?”負責人看了一眼旁邊的下人，“告訴他，求人得是個什麼樣子。”
“求人啊，當然是要三跪九叩，才能顯示出求人的誠意!”旁邊的下人一唱一和地說道。
“聽到了沒有?若是肯給我跪下來，或許我還可以考慮一下。”負責人眯着三角眼，不懷好意地笑道。
這時候，圍觀的葉家弟子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張管事，你也太心慈手軟了，這樣一個下人子弟，你就只讓他跪一下?”
“就是，這種人生來就是包衣奴。喂，我說小子，張管事都如此網開一面了，你還不跪下?真是給臉不要臉!”
“他一個被人踩的奴才，要什麼臉面?我若是張管事，纔不會心慈手軟，直接讓人把他打出去!瞧他穿得這破爛樣兒，還想到家族賽上丟人現眼?這樣的奴才打死也罷!”
……
到最後，也不知是誰起得頭，大家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跪下!”
“跪下!”
“跪下!”
……
在一張張醜惡的嘴臉中，少年依然挺直着背。
整個世界，彷彿要化身成張牙舞爪的魔鬼，將他撕碎。
“只要我下跪了，你就可以讓我參賽嗎?”過了許久，少年緩緩地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張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