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鼓若是不用重錘,便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裡裝的是豆腐渣。他很得意,只覺得自己這是日行一善。等這個女子反應過來,說不定還會感激他。
正在他洋洋得意之時,詠梅冷笑一聲,“都是韓王公子風華絕代,才華與容貌都是舉世無雙,沒有想到這麼目中無人。碰到你這麼自大的人,真是我的不幸。”
“姑娘,不要用這樣的話語吸引我的注意了 ,你這樣的女子我已經見過很多。”韓風卓很不屑。他很討厭這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女子, 也許是看自己對苦肉計並沒有什麼作用,於是便起了詆譭他的心。
“一個女子美麗的不是容貌,而是心靈。像你這般機關算盡的女子,纔會落得如此下場。你若是不好好反省反省,肯定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他微微笑着,儘量保持着自己的風度。他不想跟這個女人太過較真,以免錯過了自己的風度。他的眼睛裡有戲謔的光,看着她的目光是嘲笑。
詠梅只覺得氣憤極了。她看着他,厲聲說道,“韓風卓,說到底我還是你的表姐。你這麼對我,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父母嗎?”
原來,詠梅的父母正是爲了保住韓王幼子而選擇犧牲自己引開追兵。因此韓王府上下對她都十分尊敬,她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會去阻止她!
韓風卓聽到她這麼凌厲的話,眼睛裡有不解的光。“表姐?”
“是,我叫覃詠梅。”她淡淡的,有睥睨一切的威嚴。
她心裡對於這位公子的崇拜早已經消失,眼前的人跟以往那些人也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區別。小小的臉上多了一分鎮定,她看着面前的人,帶着鋒利的眼刀,“你以爲你有什麼了不起嗎?我來到這裡,不過是爲了幫你妹妹帶一句話。眼下你這麼高傲,我已經失去了心情。”
說完之後,她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韓風卓拉住了她的手。
他聽到她是自己的表姐心裡已經很着急,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大事。因爲他一直都對自己很有自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她穿得一般,站在那裡也只是弱弱小小的樣子,看不出一點氣度。所以,他就沒有將她當回事。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表姐的面前裝大,想到這裡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一種瞠目結舌的感受。
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真人不露相了。
他臉上有尷尬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人,微微一笑,“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個這個樣子,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談,不是嗎?”
他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太多的東西讓人震驚了。他有些不相信,精緻的臉上有疑惑的光芒,“你若真的是我的表姐,爲何會在這裡?”
詠梅經過此前的爭執,心裡對他已經沒有了崇拜。相反,她的心裡更多的是厭惡。這個世間的所有人,都逃不過冥冥之中的註定。
她的眼睛裡,有淡淡的光,是嫌棄的光。“我之所以在這裡,只是受人之託。”
她不卑不亢,如同一棵萬年常青樹,姿態昂揚。“你的妹妹心裡很是擔心你,所以我纔來這裡看一下。”
她的臉上更多的是溫柔,“既然我們兩個鬧得這麼僵,那麼不談也罷。所以,你還要讓我重複幾遍。”
說完之後,她就進屋去了。
韓風卓的臉上有一絲尷尬,他一向是一個很自負的人,畢竟這個世間大多數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鬧一個大烏龍。
他的眼睛裡閃爍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光。
譚良坐在屋子裡,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眼睛裡多了一抹歡喜。她趕緊起身,將自己所繡的帕子放在一邊,那戲水的圖案透露出她的心思。
譚羣守踱步走了進來,寬闊的臉上多了一抹欣喜。“你不知道,很多事情其實跟你我想象的真的有區別。我原來以爲韓王府一家上下都看不起我們,沒有想到韓王世子居然會喜歡你。”
他看着自己的女兒,怎麼看怎麼好看。這小小的人兒,身上有一種耀人眼球的光芒,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她哈哈大笑起來,“你長得這麼好看,跟你爹一點都不一樣。”
譚家的氛圍一直都很寬鬆,因此她才能夠長成有主見的模樣。譚良皺着眉頭,眼睛裡多了一抹不屑。“人人都說韓王世子多麼風華絕代,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爲。這些藩屬小國以後都是要被聖上清理掉的,到那個時候,我們的位置就尷尬了。爹爹,你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也要多爲以後想想啊。上面那一位的意思,你真的明白了嗎?”
她狹長的鳳眼裡多了一抹意味深長,譚羣守的臉上多了一縷羞慚。枉他在官場混了那麼久,看待事情居然還不如自己的女兒透徹,他有些懊悔 ,爲什麼不好好深究其中的究竟?
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皇上將我派到這裡來,我毫無根基,來到這裡也不過受人扼制。所以,我爲什麼要揣摩那個人的意思?”
他的眼睛裡有不情願的光。
譚良看着自己不開竅的爹爹,終於明白她們爲什麼會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呆這麼久了。她嘆了一口氣,眼刀子飛了過來,那譚羣守被嚇到了。他只覺得自己女兒年假雖小,身上卻有一種看透世情的光。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逃過她的眼睛,她做事都是憑自己的心來做的。
但是看起來自由的她, 卻能夠扼制住命脈。他的心裡對她盡是佩服。他知道,很多女子都往韓王府遞了拜帖,他原本也想要替她遞一個的。
但想到自己的女兒向來是一個有主見的,若是知道自己揹着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又要跟自己鬧,他就作罷了。要知道,女兒的鬧跟尋常的女子不一樣。
尋常的女子最多一哭二鬧三上吊,都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但是女兒的這個呢,則是帶着巨大殺傷力的,她的眼睛裡有殺掉一切的光。
譚羣守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私底下做了對不起女兒的事情,比如像其它父母一樣干擾她的終身大事,那麼自己就會身首異處。
她生得特別嬌美,臉如桃花,眉似遠山,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但這樣的美人兒卻是殺伐果斷的。只要她認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他作爲一個男子,心裡都佩服她的野心和魄力。之所以這麼敬重她,是因爲他的心裡還有這樣的心思。或許有一天,自己能夠憑藉她的能力再上一層樓。
譚良見他目不轉睛的樣子,搖了搖頭,用手在他的鬍子上抓了一把,臉上有鄙視的笑容,“爹爹,你什麼時候才能夠專注一些啊?”
“我聽到了的,你看不上韓王世子。”譚羣守連連說道。
譚良微微驚愕。
其實她的心裡也並非看不上那個人,畢竟他風華絕代,是很多女子的夢中情人。這幾日,他一直都來圍着自己,整個韓國都知道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小雀躍的。畢竟那麼多人喜歡而得不到的人,自己卻如此不屑。
她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稍緩,“爹爹你知道就好,凡事謀定而後動,請不要隨意搞砸我的事情。”
譚羣守的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自己這個女兒啊,若是身爲男兒身,他們譚家就能夠飛黃騰達了。這心性,非一般人能及。
他弱弱地問道,“若是連那麼優秀的韓王世子你都看不上,那麼你想要嫁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嘛……”譚良陷入了沉思了之中,她一點都不喜歡受制於人。來到韓國這麼久,一直都看父親卑躬屈膝,她的心裡很煩。她最想要嫁的那個人,必須擁有這天底下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樣的話,自己才能夠一步登天。
她向來都是不服輸的,她也從來不甘趨於人後。等到自己飛上枝頭的那一天,這些人才知道什麼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她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切都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譚羣守還是用那種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如同做生意的人希望別人買走他的東西一般,很殷切但讓人很不舒服。
譚良將他推開,眼睛裡有淡淡的光,帶着一點羞澀。“爹爹,你關心這個幹嘛啊?你快出去,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好,那你睡吧。”譚羣守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有些略微失落。
他的心裡其實很關心她,他作爲一個尋常的父親,有希望她飛上枝頭的想法,也希望她能夠平安喜樂。若是她是一個沒有野心,只知道安逸的人,他會希望她一直上進。關鍵是她這麼上進有謀略了,他的心裡反而害怕了起來。
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不成器,唯一的女兒又太過有野心。這一切,究竟是譚家之福,還是譚家之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