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今天十五號,正是發糧的時候,我們櫃檯上被取走了不少錢,我讓人追去看,有人直接就提着包去了東亞那邊。”莊叔也插了一句。
“對了,那些說被毒倒的人去的也不是鏡湖醫院,像是故意避開我們。”水哥也想到個重要情況。
何五點點頭:“應該是了,鏡湖醫院是我們自己人的醫院,回頭鬧事不方便。”
“此事不小,可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到底是要什麼?”那莊叔皺着眉頭,“我最不解的是這個免計劃,爲何要花這許多錢做這無聊事,香江倒還罷了,濠江這有必要?”
“濠江這個案子也就是普通兇案,大陸再空閒也不至於管到這個事上頭,應該是另有用意!”
“濠江只有三十萬人,偏要一百萬份,如果不是之前那個電話,我還當是大陸要跟我們打秋風!”
“還有,杜律師說了,這種證據法庭是不採信的,對了,還有黃志恆也可能反咬一口,告那幾個人......”
“這告了之後又會如何?”
“杜律師沒有說,或許只爲了折內地的面子?”
“折了內地的面子,不也是折我們的面子?”
三人各有消息渠道,一人一句把外頭的事情補了個七七八八,事件背後那些因果卻還紛亂迷離。
......
何五臉色陰沉,手指不斷在桌上敲着,滿臉都是心事的模樣:“這件事確實來得蹊蹺......”
大豐銀行是何家的重要產業,何賢過世前把這大豐銀行的總經理一職交給自己這小兒子,坊間非議頗多。
只是何家的家風一向不錯,何家老大興趣在音樂又不在生意上,所以暫時沒鬧出什麼爭產的醜聞,但也少不了這交接班後暗藏的危機。
結果去年何家突然決定大豐向中銀引資,讓出銀行百分之五十的股權,那大豐銀行四字之後,就是濠江三大家族,再往後看,就是大陸政府和無窮的生意機會,由此更加沒人敢亂說話。
“五少,現在我們怎麼辦?”
“你們看呢?”何五反問道。
“聽之任之是不行的,總會求到我們這邊。不是說讓我們別多買嗎?”
“依我看得拖下時間了。”
何五點點頭:“應該是了,莊叔,把我們之前內部認購的都壓一下,這個賬先不要報,外頭的辦理動作慢一點,至少今天不要到一百萬這個數。”
莊叔匆匆出門。
“那個韓什麼的,炎哥,你去見一下他。”
“好,要把他弄出來嗎?”
何五搖搖頭:“馬叔說不好弄,他打過電話,葡人那邊說這個事弄得這麼大,連高斯達都帶一堆人去買了幾份,現在如果說這抓錯人,很說不過去。崔叔那邊也是這麼說,高斯達態度有點強硬。”
何炎輕輕抽了口涼氣,何五說的馬叔,自然是馬萬其,如今濠江華人地位最高的那個,他都不行,何五自然更沒有辦法。
“高斯達是針對我們?”何炎邊上男子眉頭揚起,“他膽子不小啊!”
“他明年就滾了,現在做事自然沒什麼顧忌,明年談判之前擺個姿態,回里斯本他還多些資本!”
“濠江多年未這般動盪過了。”莊叔嘆聲說道,目光卻看着何五,
“阿五,你還記得當年那一二.三的事吧?嘉勒庇管理濠江那幾年,濠江拆民房,幾次鬧出民變,都是老爺出來主持公道。”
何五看着他。
“如今老爺過世,也許葡人覺得濠江已經無人帶頭了。”
“怎麼會?”何炎沉聲反駁。
“不是怎麼會,而是他們想借機試探!如果我們三家在這件事上沒處理好,正好讓他們漁翁得利......”
門被推開,莊叔走了進來:“已經交待了,阿五,我想到件事。”
“你說。”
“去年香江籤的協議裡頭,說的是九七年迴歸,這份免計劃也是做到迴歸那年,如今放到濠江來發售,是不是......”
“莊叔,這個大家都知道的。”何炎輕聲說道。
莊叔瞪了他一眼:“我是說,濠江明天談判,必然也要確定迴歸時間,鄧公說的一國兩制,香江濠江各有一個本地人當行政長官,香江且不去說他,濠江這邊的人選能有幾人?......”
何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老爺是副國級,五少爺如果也是副國級,那咱們何家......”
一時間房間裡頭氣氛歡快起來。
水哥突然開口問道:“莊叔,你說濠江會跟香江一個時間迴歸?現在談都沒談。”
“這個就得看大家商量的意思了,總不會拖得太長。”莊叔放低聲量,“鄧公今年年過八十了......這種豐功偉業,誰不希望能親眼看到!”
“哦......難道說那邊希望這裡提早收回?”
“未必沒這個可能,如果說一國兩制只是把葡人踢走,那十年迴歸跟十二年迴歸又有何不同?”
“葡人會那麼願意走?”
“他們當然不願意,所以我猜他們的底線就是照着香江那邊定個十二年過渡期。”
“......早迴歸如何,晚迴歸又如何?這件事都需要從長計議!”
“我正是此意,這次免計劃莫非就是一個暗示。”莊叔滿臉嚴肅,“其實十二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屆時阿五年紀也正好相當,四十二歲的行政長官副國級那是相當了不得的事。而且按着五年一屆來看,就算是連任四屆也不過二十年。”
“四十二歲,會不會太年輕了?”何五擺了擺手,猶豫地說了句。
…...
“你的腿沒事吧?”李建國關心了一句,伸手扶了他一把。
“還能撐得住。”李福兆看看李建國,“一會到岸不急下去,我們先打幾個電話,估計着阿寶還有消息發來。”
李建國點了點頭,雖然他身上也帶着個傳呼,但李國寶似乎是鐵了心只把消息遞給李福兆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人家是真正的一家子。
“這麼說起來,那機器拍的東西能當電影放?”李福兆低聲問道。
李建國哪知道這個,只能看看外頭兒子,含糊地應了一句:“這個得問他了。”
“嗯......”李福兆拍了拍李建國的胳膊,很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我們也過去,我還有些話要跟一鳴講,這濠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