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雲茶舍並不是位於幽靜的郊區或哪處風景勝地,而是在準海中路一座高端商場寸土寸金的底層,開闢出一塊空間,裝修成日式枯山水的庭院風格。
曹沫在國內要是跟丁肇強、錢文瀚、葛軍、周深河他們碰頭,能到津鴻會蹭吃蹭喝,他就想不到其他地方去;而跟天悅下屬企業的管理層成員見面談事,主要還是天悅總部,環境已經夠好。
像東方魅麗或淺雲茶舍這類的地方,他還真沒有多少機會光顧;卻是沈濟負責的事務繁雜,要接觸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等,少不了要在這些地方出沒。
站在一塵不染的淺雲茶舍過廳裡,曹沫看裝飾之精緻,確實要比天悅總部要好出許多,到底是專業水準。
前臺小姐身穿米白色的小西裝、套裙,身材高挑,雙腿修長雪白,臉蛋漂亮迷人,卻是百裡挑一的佳麗,看樣子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露出迷人的職業笑容迎過來:
“沈總今天陪朋友過來談工作,還是散心?”
“嗯,陪朋友過來坐坐,有什麼包間空着!”沈濟吃再飽,也不可能在未婚妻面前表現得跟眼前這女子很熟絡的樣子,語氣略爲冷淡的問道。
“沈總您常坐的流雲間正好空着,我帶您-們過去,好不好?”女孩子眼神掃過吳蘊玲、成希一眼,又在曹沫、肖軍兩人身上打量。
轉角里有一樽石俑,曹沫好奇的摸了一下,成希在後面叫道:“曹經理,不要瞎碰東西,這裡隨便一件擺飾都抵你好幾個月薪水呢;吳經理你說是不是?”
曹沫不知道成希跟吳蘊玲在搞什麼鬼,聳聳肩說道:“我好幾個月收入,都能將這棟樓給買下來了!”
見女孩子露出的淺笑,似乎他這牛吹得無傷大雅、俏皮可愛,曹沫又不能說他幾個月真能買下這棟樓。
雅間的要比想象中寬敞許多,佈置簡約,卻給人極致精美的感覺,有細格子窗能看到商場外側淮海中路的如織行人,看一張張或疲憊或陷入甜蜜或冷漠的都市麗人的臉,彷彿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曹沫與沈濟、肖軍坐下來,拿出來煙跟火機出來,這才知道成希、吳蘊玲跟他們裝生疏、以職務相稱到底在搞什麼鬼,就見前臺那女孩貼着茶几邊蹲下來,先將套裙下襬微微往上捋了一截,似爲方便蹲下身將茶几上的菸灰缸拿到沈濟跟前,只是雙雪叉弄方向恰到好處的朝向沈濟,雪白光滑的大腿很能誘惑人想要往裙底深處多看一眼。
女孩子卻似乎毫無感覺,抽幾張紙巾沾溼了墊裡面,又將茶水單拿過來打開,遞到沈濟跟前,聲音很是軟糯的問道:“沈總今天打算喝什麼茶?”
女孩子看沈濟,眼皮子從下往上撩,俄而又落到茶水單上,都有周晗幾分神韻了。
“就這套安吉白!茶送上來就好,我們還要談些事,不麻煩你在這裡招待。”沈濟有些抵不住,忙點過茶水將女孩子打發走。
“你看清楚了吧?可不要覺得他們男人來這種茶舍,真就是規規矩矩的過來談生意的,沒有一點歪心思!”吳蘊玲敦敦的教誨成希道。
“哈,我不喜歡喝茶,你離間不了我跟成希的感情,你還是將沈濟拴住了,我跟肖軍剛纔壓根就給無視了,”曹沫坐到成希身邊,將吳蘊玲趕到沈濟身邊去,咂着嘴說道,“不過奇怪啊,肖軍不習慣,卻硬穿這身西裝,渾身都透着不自在,一看就知道他是土豹子,但你們說說我氣質上哪點就不如沈濟了……我今天起牀照鏡子,還覺得自己挺風流倜儻的啊,人家怎麼就不勾引我呢?”
“我家老沈經常出沒茶舍,別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說,關鍵還有這塊百達翡麗啊!這裡的女孩子,眼尖得很,戴的表、拿的包,一眼都能估出價來,”吳蘊玲將沈濟的衫襯袖子捲起來,讓那塊百達翡麗徹底的露出來,說道,“雖說一塊百達翡麗對你是分分鐘的事情,但你又不能將你的這點拿筆標臉上啊!沒有這些裝飾品,你以爲你憑自己的臉,能吃她們的軟飯啊?”
“我也就能吃成希的軟飯。”曹沫笑道。
“我給你臉上寫個曹百億,這主意絕對不錯啊!”成希伸手捧住曹沫的臉,從包裡拿出眉筆作勢要在他的臉上畫。
“不開玩笑,”曹沫從成希的手下掙扎出來,聊起肖軍這幾天回國相親的痛苦事,問吳蘊玲,“你們身邊有沒有好孩子,給肖軍盯着點,省得他不留神被哪個心機女給禍害了?”
“你以爲誰都能跟成希一樣,一年見不到幾次面,在國內還傻乎乎想着你、念着你——現在女孩子比你們想象的要現實多了。肖軍平時都不在國內,誰敢保證介紹女孩子給他認識,他們的感情能長久?中間要是出了什麼幺蛾子,我們還要跟着吃掛落,”吳蘊玲纔不會吃力不討好的替肖軍介紹對象,又好奇的問道,“對了,阿克瓦、卡奈姆這些國家雖然是非洲國家,但有很多殖民者後裔,女孩子應該都很漂亮,而且我聽沈濟說,天悅在卡奈姆、阿克瓦以及貝寧,管理技術人員裡,很大比例是英法裔……你們在西非就沒有遇到過?”
“這事誰告訴你的,你問誰去——然後把‘你們’裡的‘們’字給去掉。”曹沫笑道,表示不會上吳蘊玲的當。
最初接待的那個女孩子似乎從沈濟的態度裡,意識到剛纔的挑逗唐突了,過了片刻換了一名服務員進來服務——又是一名膚白貌美、身材高材的女孩子,她走進來將茶點放下,看向肖軍問道:“您是肖軍先生?”
“啊?”肖軍疑惑的問道,不知道這女孩子怎麼會認識他。
“剛有客人說看肖先生臉熟,不肯確認,我們也不讓客人隨便打擾彼此的——我先過來問一聲,對方好像是肖先生您的大學同學!”女孩子說道。
肖軍高中畢業後考上大連的一所大學,但他因爲父親生病的緣故,選擇跟前女友同時也是大學時的女同學分手返回新海,忍受很大的痛苦,他同時也跟以前的大學同學都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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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有時候世界就是那麼小,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大學同學。
肖軍站起來推開雅間的門,看到過道斜對面卻一個熟悉的面孔,高興的走過去,激動的將那人一把抱住:“大博,你不會都不敢認我吧,我他媽變動有那麼大嗎?你還讓服務員先過來確認?”
肖軍又將那人拉到他們的雅間,介紹給曹沫、沈濟,
“陸均博,我大學宿舍睡我上鋪,我那時候總擔心他小二百斤的體重會將牀板壓塌了,讓他換到下鋪來,還不樂意——他現在卻瘦下來了,看上去得瘦小三十斤了吧。這是曹沫,是我高中同學,我在大學時跟你們提起過的,扎人十二刀,愣是刀刀避開對方的要害,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狠角色,現在也是我的老闆,我現在就跟他混。沈濟,沈總,現在也是我的老闆——成希、吳蘊玲是曹沫、沈總他們的女朋友。”
“瞧你說的,把我說成混社會的了。”曹沫與成希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位子叫肖軍拉陸均博坐下來聊天,能意外跟大學同學遇到,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你什麼時候到新海的,你是不是就在新海工作了?怎麼到新海後也不聯繫我?”肖軍這幾年都沒有以前的大學同學聯繫,也不清楚陸均成的近況。
陸均博跟曹沫、沈濟他們簡單寒暄過,坐下來也是熱乎勁跟肖軍敘舊:“我畢業回家工作了兩年,實在感覺不到奔頭,就辭職跑新海來——誰說沒有聯繫你來着,關鍵誰都聯繫不上你啊!你現在混得不錯啊,你這一身BOSS,得一萬大幾了吧——你回新海這幾年都躲哪裡去了?你以前新海的手機號是不是早就換了,你丫的狠心跟趙倩芸分手,但也不至於將新海的手機號都換了啊,你也是真狠得心下來,同學羣沒有一個人不罵你這孫子的。”
“我沒換新海的手機號啊!”
肖軍拍了拍額頭,他是沒有換手機號碼,但過去這麼久他在國內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半個月,在阿克瓦、卡奈姆又不會用這個手機號通聯。
別人要正好在他回國期間聯繫這個手機號,那還真是要趕巧才行。
肖軍興奮的解釋道,
“我從大連回新海沒待多久,就出國工作了;曹沫跟周扒皮似的,我也是最近纔回國三四天——還真是巧了,要是今天沒機會遇上,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曉得你跑新海來工作了……”
“趙倩芸也到新海工作了,你知道嗎?她死活也聯繫不上你。”陸均博問道。
肖軍這一刻彷彿被雷劈過一般,愣怔在那裡,正要將煙遞給陸均博的手都有些抖起來。
曹沫知道肖軍大學畢業,曾爲這個叫趙倩芸的女孩子留在大連,但他父親患癌症動大手術,不得不離開大連回到新海,當時女孩子不願意離開大連,肖軍只能痛苦選擇分手;卻沒想到肖軍離開新海後,這女孩竟然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也跑到新海來找他,甚至還留在新海工作。
有時候造化也是弄人。
“趙倩芸的手機號碼是多少?”肖軍聲音有些打顫的問道。
“她一直用的都是大連的手機號,說是你哪天有可能突然聯繫她,到新海後也沒有換——不過,她現在換沒換手機號碼,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偶爾在班級QQ羣裡看到她在線問候一聲,她最近好像跟一個追了她兩年的男孩子在處對象,你確定要聯繫她?”陸均博問道。
聽陸均博這麼說,肖軍猶豫了。
他一直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的說法,更何況人家都已經有在交往的男朋友,他還要聯繫人家嗎?
這種事,曹沫、沈濟他們都無法幫着出主意,坐在那裡也不作聲。
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卻不是別的服務員,而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將陸均博招手喊到門口吩咐道:“小陸,你開車送一下黃總他們!”
這人很顯然是陸均博工作上的頂頭上司,今天應該是陪客戶或者商業夥伴到淺雲茶舍來談事情;陸均博辭職到新海來工作,就算已經有一定基礎,也還處於打雜的角色上。
換上以往,陸均博會留下聯繫方式,另找時間跟肖軍再聚,但除了看肖軍情緒有些不對勁,以外意外相見帶來的驚喜,跟那人說道:“顧總,我跟大學同學有好幾年沒見了,今天竟然能在這裡遇到真是意外——是不是直接安排黃總他們坐出租車回去?這是我大學同學肖軍……”
陸均博要將肖軍介紹給上司認識,他上司卻直接不爽了,掃了屋裡一眼,毫不客氣的質問他道:“我要是讓黃總他們自己坐出租車回去,那帶你來的意義在哪裡?你最好將工作跟私人事情分清楚,不要讓黃總他們等久了……”
那人丟下這話,轉身就冷漠的轉身離開。
陸均博尷尬的站在那裡。
曹沫卻休諒的跟他說道:“你先去忙工作,我們在這裡坐着喝茶,等你回來。”
“我們客戶最遠住松山,我開車送他們回去,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可能要兩個小時;你們等不及,我們電話聯繫。”陸均博這纔回過神來,抽了一張紙巾,飛快寫一串手機號碼,就站起來推門走去。
這時候過道里傳來說話的聲音,沈濟聽着聲音熟悉,探頭往外看去,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跟陸均博的上司站一起,招呼道:“黃總,看到我們也不打個招呼,就想偷偷摸摸的跑掉,是怕我將茶錢掛你賬上啊!”
“沈總!你今天也在這裡喝茶啊!”那人四十歲不到,文質彬彬的樣子,穿着西服卻也顯得不那麼合身,聽到沈濟在這茶間裡招呼,愣怔了一下才看清沈濟的臉,甩開陸均博的上司走進來寒暄,“我是真沒有看見沈總……”
陸均博的上司頗爲詫異的看過來,臉色變了變,大概是看到黃添宇對沈濟頗爲恭敬,也換上笑臉湊過來,問道:“黃總遇到朋友啊,這邊的賬單,我來一併結。”
“這是泰華集團董事長沈總,這位是長創空調華東區顧啓東顧總”
黃添宇給陸均博的上司跟沈濟介紹身份,但也顯得很勉強;很顯然他認定雙方的身份及地位還有點差距,陸均博的上司硬湊過來有些唐突。
黃添宇同時還不清楚肖軍跟曹沫的身份,坐下來後主動拿出名片先給肖軍遞過去,
“博天電子的黃添宇,一直都以爲都依仗沈總照應的……”
“噗嗤!”
吳蘊玲笑出聲來,推了成希一把說道,
“你真應該好好打扮一下你的男人,你看他整天要麼衛衣加牛仔褲、要麼夾克加牛仔褲,看着都像是給我家老沈打雜的。”
黃添宇愣了一下,但轉機也快,雙手將名片給曹沫遞過去,說道:“沈總的朋友不敢冒昧打憂,還不知道您貴姓……”
“曹沫,今天蹭沈總的面子到茶舍長一下見識,”
博天電子是做車載空調自動控制系統的,雖說企業目前發展也沒有多大,但曹沫對新海涉及到汽車製造產業鏈端上大小近四百家企業都花精心捋過研究,所以知道博天電子跟黃添宇這個人。
三年前博天還從和熙基金拿到一筆三百萬的融資,但東盛債務危機時,從博天撤出投資;彼此已沒有直接的關係。
徐濱他們評價黃添宇算是學者型創業人,此時看他氣質,徐濱他們的評價還是比較精準的,曹沫接過名片,又跟他握了握手,
“我沒有帶名片的習慣,卻是我唐突了。”
“……”黃添宇愣了一下,握住曹沫的手一時都忘了放開。
曹沫的名字在新海普通市民的耳朵裡還很陌生,畢竟他都還沒有正式上過媒體的報道,但天悅工業剛對華宸的皮卡資產完成收購,又高調宣佈成立整車技術開發獨立實驗室,同時天悅工業又宣佈將同時開發越野、休旅型多款中高檔摩托車,在業內還是驚起不小的波瀾。
天悅工業的動作,在汽車產業領域絕對算不上什麼,但對真正關注背後關聯方的人,將泰華、東盛以及一年前新海金業的項目資產變動聯繫到一起,就能隱約知道天悅的真正體量有多大了!
黃添宇不像郭東虎、謝思鵬他們那麼世故圓滑,乍知曹沫的身份多多少少有些怔住了,乾巴巴寒暄了幾句,也不知道要怎麼將話題繼續下去。
曹沫主動笑問道:“博天電子是不是接到合資廠的大單啊,叫顧總緊巴巴的盯着黃總啊?”
黃添宇有些詫異的看向曹沫,但轉念想到曹沫應是從顧啓東對他的態度猜到這點。
長創空調在國內雖然只能算二線品牌,但其華東大區的規格也要比博天電子這麼一家小企業高許多。
唯一的可能就是博天電子的車載空調自動控制系統獲得合資廠的大單,同時在硬件匹配選擇上有相當的話語權,才能叫長創的華東區老總態度稍稍謙卑一些。
“合資車廠的硬件配套採購競標,哪裡是博天能左右的?是顧總有一些誤解,以爲找我們博天合作管用。”黃添宇說道,他也不介意將一些機密說給曹沫這樣的人物知道。
說白了就是長創空調在合資車廠的初輪競標成績不是很好,第二輪有可能會被刷下來,纔想着跟在控制系統競標中有着領先優勢的博天合作,將硬軟件進行捆綁,扭轉敗局。
黃添宇也是推脫不開才答應談一次,但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聊下去的,這才早早的找藉口離開。
當然,黃添宇也不覺得他跟曹沫、沈濟有太深的內容可以交流。
一方面是和熙最初持有博天40%的股權,在債務危機最嚴重時,摳合同的字眼,強行要黃添宇出價八百萬回購股權;這令博天電子很傷,也有些傷感情。
另一方面車載空調及控制系統,僅僅是乘用車很小的一部分,同時低端車更重視硬件,對控制系統的要求很低,黃添宇不覺得博天電子跟天悅工業會有什麼合作的機會,寒暄幾句就告辭離開。
泰華集團風雨飄搖,但好歹也是上市公司,沈濟作爲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地位怎麼都不可能是長創的一個區域銷售老總能比的,更不要說真正對泰華集團進行控股的投資大佬就坐在眼前了。
黃添宇寒暄幾句都離開,顧啓東更沒有理由湊過去,同時他也搞不懂陸均博的大學同學肖軍,在曹沫、沈濟這兩個大佬身邊是什麼身份,暗感剛纔對陸均博發脾氣有些唐突了,當下也只能訕然的跟沈濟、曹沫說道:“我送黃總離開,一會兒就不過來打憂沈總、曹總,這邊的賬,我一併給結了!”
“不用顧總這麼客氣,我們茶錢還付得起的,”曹沫笑咪咪的說道,“你安排黃總坐出租車回去,讓大博陪我們喝茶聊聊天就好!”見黃添宇有些疑惑的看過來,解釋道,“顧總身邊這個陸經理,是我朋友的大學同學,今天非常巧,有幾年沒見,竟然在這裡遇上了。我怎麼都要留他喝茶的,就不能開車送黃總你們回去了!”
“我都跟顧總說這麼晚不要麻煩陸經理了,是顧總太熱情——這樣最好,你們繼續喝茶,我們就先走了!”黃添宇爽快的說道。
“均博,你留下陪你同學敘舊,我親自送黃總他們回去。”見曹沫、沈濟都沒有要拱理他的意思,顧啓東訕着臉對陸均博說道。
待黃添宇、顧啓東等人離開,曹沫見肖軍情緒上還沒有緩過來,說道:
“這茶我喝不來了,我記得姚家巷有家夏天做小龍蝦、冬天專做羊肉的小店,不知道還開不開了——那店除了紅燒、白切羊肉外,炒羊肝、羊心、羊血、羊鞭、羊腰都是一絕,這節氣每人再喝上幾斤黃酒,最是舒服——我們開車過去,要是店還開着,我們就陪肖軍在那裡喝酒。能這麼巧遇到大學同學,不喝酒怎麼成?咱們不能傻乎乎真坐在這裡喝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