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貨送那麼多東西,不管落到誰家不是應該當財神爺一樣的供着纔對嗎?怎麼到了老蘇家就成了過街老鼠?
蘇大壯主僕二人一一把牛車上的東西往屋裡搬,老宅的人全部就在門口看着,也沒見誰動手幫忙搬一下。蘇大壯就是典型的拿着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好在來的時候蘇母不放心交待了讓常大叔陪着丈夫一起來,不然現在蘇大壯一個人搬這麼多東西,還要受着母親嫂子們的冷言冷語,肯定有的受了。
上次回來拿個木缸,結果被母親嫂子帶着村裡人爛菜葉子打了一頓回去,這次蘇母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回來,就怕遇到上次那樣的事情。雖然送東西,可老宅對待蘇大壯家的態度,可能也討不了好,有個人跟着來也放心些。
主僕二人搬完東西后,蘇奶奶賈氏居然連讓他們到家裡坐都沒說一聲,更別說留飯了。蘇老爺子也一句話也不說,自己回屋在自家炕上盤腿坐着。對於三兒子,蘇老爺子也說不上來是疼不疼的,只知道這個兒子嘴笨,不愛說話,你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即使有時候被母親跟哥哥們冤枉了也不爲自己辯解一下。
搬完東西的蘇大壯去了一趟上房給父親送一罈酒,這酒還是上次李掌櫃給自己帶來的,說什麼好友來東家從京城帶過來的,自己不喝酒,就想着給老爺子送來讓他老人家嚐嚐京城來的酒。
雖然父母不待見自己,可自己也不能跟他們學不是。更何況爹對自己雖然不好,不過也沒見像母親一樣打罵自己,只是對自己不管不問的。以後要搬到洪縣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望他們,雖說對這些所謂的親人不再抱任何希望。但總歸是親人,再不好也會想念一下。
“爹,這酒是好友來東家從京城帶來的。我不喝酒,都給您送來了,您老好這個,可也別喝太多了,傷身體。”蘇大壯進門就看家父親歪在炕頭上抽着旱菸,在那煙霧寥寥中看不清父親的連。
“放桌上吧!”蘇老爺子隨手指了指桌子,讓蘇大壯把酒放桌子上,也沒開口讓蘇大壯坐,轉身對賈氏說:“去把老三家送來的酒放屋裡去,別給我撞壞了。”
蘇大壯也沒管父親有沒有讓自己坐,想着以後跟父親這樣的相處可能不多了,自己拉了條小凳子坐在父親前面。“爹,以後孩兒不能常來看您,您得保重身體。開年後,孩兒會帶着婉容母子幾個搬去洪縣,現在家裡也還能賺些餘錢,二寶也該啓蒙了。明年去洪縣就送他去跟着夫子唸書,不望他有多大的成就,至少多少算個讀書人……”
蘇大壯也不管父親有沒有理會自己,一股腦就把心裡想的都跟父親說了個遍。也許是要遠行了,所以再多的不滿都不重要了。平時很怕父親的蘇大壯現在居然覺得父親其實對自己也不算太壞。
其實人就是這樣,在一起時間久了都會多少產生些抱怨,離得遠了反而覺得先前再多的不滿都已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