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跟你說吧!”
郭業自己給自己沏上一杯茶,咕咚一口入了喉潤了下嗓子,解釋道:“我不需要樑公子你花銀子購買我的會所計劃,不僅一文錢都不要你付,而且還會將這計劃翔實鉅細地做出來,從資金預算,到地點選址,還有各方面所需要的支持,都給樑公子一一羅列出來,你看如何?”
嗯?
這回輪到樑叔宇驚呼詫異了,怎麼郭業的態度前後來了這麼大的一個反差呢?
奇哉怪哉!
不過他不會天真地認爲真有天下掉餡餅這樣的美事。
隨即條件反射性地問道:“你,想要做什麼?或者說,郭大人想要從我這兒獲得什麼?”
郭業笑道:“哈哈,很簡單,郭某以技術入股,再加上創意總監的身份全程參與會所的初建與後期運營,沾沾樑公子的財氣,與樑公子建立最棒的戰略合作伙伴關係。如何?”
什麼技術入股,什麼創意總監,什麼戰略合作伙伴,樑二公子聽得雲山霧繞,愣是搞不懂郭業哪裡來得這些稀奇古怪的詞兒。
但是郭業這句“沾沾樑公子的財氣”,他聽懂了。
原來對面這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年輕人,是想一文錢不出,從自己手上分上一杯羹啊!
樑叔宇下意識想到的就是拒絕,一人能夠獨食,憑什麼要與人分食呢?
但是這個念頭一出,腦中又想起另外一個聲音,好像另外一個自己在發出勸告,與他合作吧,與他合作吧,如果他把計劃賣與別人,你連半分利益都撈不到。
這個聲音落罷,心中又糾結想道,難道要真跟此人合作,將大好錢程分他一杯羹?
一時間,樑叔宇的內心矛盾了起來。
郭業見狀,趁熱打鐵道:“樑公子,你們樑家乃是幾代的御貢酒商,底蘊自然深厚。我想你的目光不會這麼短淺吧?郭某今天能有娛樂會所這個驚豔的計劃,難保以後還會不時想出更加賺銀子的路子來。涸澤而漁,焚林而獵,這可不是一個好商人的思維方式喲!”
以後還會有更加賺銀子的路數?
霎時,樑叔宇的眼睛頓時亮堂起來,不過稍縱即逝,內心的謹慎讓他立馬收起了眼中的這份垂涎。
好的買賣人,從來不會悲喜形於色,這是他父親樑百萬打小就灌輸給他的準則。
隨即,他心中有了主意,聲調低沉問道:“分上一杯羹,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問問郭大人,你這個所謂的技術入股,創、創什麼來着,哦,創意總監身份參與,又想從樑某手中分上幾杯羹呢?”
言下之意,姓郭的,合作可以,但是你一分錢不出,光動動嘴皮子,想要從我手中要走幾成乾股?
郭業伸出右手,將五指伸長比劃了一下,道:“這個數!”
“什麼?”
樑叔宇臉色頓時又拉了下來,駭然道:“你獅子大開口,竟然敢要五成?不行,絕對不行!樑某要對這個娛樂會所絕對掌控,五成?那不是和我平分秋色了嗎?”
奶奶的,郭業也是納悶,這小子怎麼就對絕對控股權有着天生的喜愛呢,之前他欲圖收購關鳩鳩的海天盛宴大酒樓之時,貌似也要絕對控股權來着。
不過樑叔宇這個劇烈的反應,也正在郭業的預料之中,他也知道自己有點獅子大開口了。
但是一開始的獅子大開口,就是爲了接下來的討價還價留下餘地。
隨即,他將五個伸直的手指彎曲了一個,說道:“那就這個數吧?”
四成?
樑叔宇還是堅決地搖頭,伸出兩根手指,冷聲道:“最多兩成!”
兩成?
郭業心中暗歎,果然跟我所料不錯,這小子雖白衣勝雪,但心夠黑。
但是郭業哪裡會輕易就範,佯裝微怒哼道:“樑公子也太欺人太甚了吧?難不成郭某的計劃與郭某這個人,在樑公子眼中就如此的不值錢?哼,既然樑公子有眼不識金鑲玉,那就恕郭某不給你面子了。”
說着,立馬起身,一副極盡受辱,滿臉悲憤就差撞牆自殺了。
起身之後,似自言自語般補充了一句:“我就不信了,偌大一個長安城,除了樑公子識貨,就再也沒人識貨了嗎?切,走着瞧~~”
聲音落罷,便欲要拂袖而去,徹底翻臉。
豈不料郭業最後一句話,正好戳中了樑叔宇的心坎與軟肋,這小子本就打算要比他人捷足先登,拉開別人幾年的時間。
如果郭業真一怒之下,將這個計劃販賣與他人,或者與他人合作。
到頭來,他樑叔宇不就美夢落空,白算計了一場嗎?
倏地,
樑叔宇急急起身,衝着正穿靴子的郭業喊道:“且慢,三成,最多三成,不能再多了!”
吧嗒~
郭業將手中正要套進腳上的靴子扔在地上,臉色驟變,一副暖意春風的樣子,連連笑道:“爽快,三成就三成,就聽樑公子的!”
嗯?
樑叔宇見着郭業的態度,前後又形成一個巨大的反差,特別那一臉笑容,怎麼看怎麼彆扭。
心中默默暗道,莫非他剛纔是在嚇唬我?
就在他猜疑間,郭業又盤腿上了牀榻,伸出右手衝樑叔宇握手道:“來,樑公子,爲了你我接下來的合作愉快,這裡無酒,咱們只能握手言歡了。”
見着郭業伸出手來,樑叔宇又想到他這手貌似剛纔還拎過靴子,不由一陣膩味不適應。
郭業伸着右手懸在空處,看這廝居然毫無反應,一點面子也不給,心裡也不痛快了。
有些不悅道:“怎麼?樑公子莫非瞧不起郭某?作爲合作伙伴而言,咱們得親密無間,是不?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喲!”
樑叔宇知道自己郭業說得沒錯,既然都已經是合作伙伴了,就不該自負拿喬了。
但是,素來潔癖的他,看着郭業這右手,是當真的反胃作嘔啊!
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跟郭業輕碰握了起來。
郭業正準備握緊對方的手,重重甩兩下,表示熱忱之意。
誰知樑叔宇剛與郭業的手一握,霎時,又抽了回來,這還不打緊,只見這廝居然從袖中掏出一條白色錦帕,頻頻擦拭着手心,好像剛纔不是握手,而是伸手去掏茅廁,掏糞池去了似的。
我次奧!
郭業雖知道這位樑二公子有潔癖,但見了對方的這個舉動,還是倍感受辱。
矯情若斯,裝逼拿喬無下限,你小子也算蠍子拉屎毒一份兒了。
郭業之前本想着,利用樑二公子來促成計劃,以期達到噁心添堵江夏王李道宗一把,心裡覺着還挺內疚。
如今看來,這小子就欠利用,欠收拾。
隨即將心思回到正事兒上來,衝樑叔宇說道:“二公子,你看哈,如今咱們是合作伙伴了,今後肯定還有更多賺銀子的合作。我郭業肯定想你所想,急你所急,那啥,樑公子是否也是如此呢?”
樑叔宇還是心無旁騖地用白色錦帕擦拭着手心,聽着郭業如此說,好像是這麼一個道理,繼而點頭表示認可。
上鉤了!
郭業趁勢又說道:“那郭某現在有個事兒需要樑公子來幫襯一把,不知你是否願意呢?”
樑叔宇還是一如既往地擦拭着手心,彷彿手上有抹不盡的醃臢,這邊光顧着點頭了。
進套了!
郭業暗暗竊喜了下,忽悠問道:“這麼說,二公子是願意幫我這個忙了?”
二公子還是點頭,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郭業最後確認道:“紅口白牙,決不反悔?”
呼~
樑叔宇將手中的錦帕厭惡地丟棄在了地上,有些不耐煩地哼道:“郭大人好不羅嗦,樑某既然答應了你,又何來反悔一說?我們樑家乃是誠信商賈,豈會做那言而無信之事?”
說罷,被動化主動,居然催促起了郭業道:“到底何事,快點說,樑某渾身癢癢難受不自在,要立馬去沐浴更衣一番……”
你妹哦,跟哥們握個手,你居然要去洗澡換衣服?
郭業徹底傻眼,心中暗道,潔癖若斯,前無古人,後,後也應該無來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