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姐上堂。
這娘們可比楊七強多了,雖然聽到“刺啦……啊……”的聲音,也是戰戰兢兢哆哆嗦嗦,但好歹人家是自己走進來的呀,楊七呢,要不是“牛頭馬面”拖着他,那哥們兒自己根本就進不來。
謝直一拍驚堂木。
“楊二姐!你是如何與楊七勾搭成奸的?還不從實招來!”
楊二姐你還擱那兒裝傻呢,“我們沒有啊,我們是主僕啊……我堂堂小姐,怎麼會和一個奴僕通--奸呢?”
謝直冷冷一哼,“還敢狡辯,楊七已如實招供,口供就在判官手上。怎麼,要不讓還判官老爺給你念一遍嗎?”
杜甫飾演他爺爺杜審言,在“閻羅殿上”徹底放飛了自我,一聽“閻羅”有令,也不管謝直是不是調侃,抄起楊七的口供就開始念,要說這千古詩聖吧,平時看着穩重,其實也是個悶騷,直接跳過了楊七開頭自述的部分,專挑楊二姐如何挑逗他的地方念,尤其關於不可描述的部分,念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
楊二姐先是滿臉通紅,隨即勃然大怒,轉頭狠狠啐了一口跪在堂上的楊七,破口大罵。
“好你個楊七,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生在楊家,長在我楊家,我楊家待你何曾有半點虧欠?洛陽城裡你打聽打聽去,有幾個家生的奴僕能混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嘿!你倒好,不然殺了老李,讓我守寡,還把咱們的牀笫之事宣揚得天下皆知!你還知道不知道羞恥了?
行,你既然這麼不要臉,你這麼不說你強行和我睡到了一起?還弄出個我勾引的你!你混賬!”
謝直等人一聽,嚯,這裡面還有別的故事啊?看着意思,倆人就要掐起來,挺好,我們就愛看撕逼。趕緊的,西瓜都準備好了。
楊七一臉苦澀地對楊二姐說道:“二小姐,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您還是實話實說吧,小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強迫於您啊……
再說了,我就算真的強迫你,我也得能成啊……”
楊二姐大怒:“你什麼意思啊?難不成還真是我勾搭你?”
楊七順勢點頭:“你承認就好……”
“好,你個楊七!老孃跟你拼啦,你敢敗壞我的名聲!?”
說着楊二姐竟然也顧不得害怕了,也想不起來這裡是閻羅殿了,拿出在自己家裡那份刁蠻,直接上前一頓九陰白骨爪,撓得楊七慘叫連連,不斷後退,一邊後退還一邊呼救:“
二小姐,別,這是閻王殿,您可千萬別……
閻王爺,您救命啊……”
謝直管他那個!?看戲多好玩啊,一對狗男女內訌狗咬狗,一點都不值當可憐,再說也忙乎一晚上了,正好歇會兒不是?
他這麼想,可有人不這麼想啊!
李旭!
這哥們兒飾演他哥李掌櫃,第一次嘛,沒經驗,多多少少有點用力過猛了,具體的表現呢,就是完全沉浸其中,有點兒感情同化了——他一看楊二姐和楊七在閻羅大殿上直接打了起來,頓時不樂意了。臥槽,你倆幹嘛呢!?害死我不說,還在我生前給我戴綠帽子,現在真相大白了,你們難道不應該過來給我道歉嗎?現在這是幹啥?打球罵俏啊啊!?你們也太拿我不當事了吧!
“嗬嗬……嗬嗬!……”
李旭支棱起雙手,一步一步向前,就要去好好好教訓教訓這對狗男女。
楊二姐打正撓得正順手呢,左一爪,右一爪,爪爪不離楊七那張臉,這娘們而也是徹底放開了性子,從小到大嬌蠻慣了,作爲家中獨女,連他爹都得讓着她,更不用說那些堂兄弟姐妹了,到了李家之後,依仗着李掌櫃的寵愛,嬌蠻依舊,久而久之,時間、地點,都不用分別對待,只要我不高興了,就是不行!你個死楊七,各取所需的事兒讓他說成我勾搭他!不就仗着一張臉還看得過去嗎,還反了天了你,今天老孃就給你撓花了它,我看你還敢說我勾搭你!?
楊二姐這正發狠勁呢,眼角的餘光突然看見一個人影接近,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大嘴巴,誰啊你!?敢給老孃搗亂!?你還想勸架是嗎!?
李旭哪裡想到她突然回首掏?被一巴掌抽了個正着,“嗷”了一聲,身子都被抽歪了。
楊二姐根本不理會,連回頭都沒回,接着撓。
她不當事兒,楊七可不行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李掌櫃”的“冤魂”,披頭散髮血刺呼啦地過來,還支楞着兩隻手,嘴裡“嗬嗬”之聲頗爲急促,一看就是急了,這是要弄死他和楊二姐啊,當時楊七嚇壞了,都顧不上防禦楊二姐的九陰白骨爪了,正琢磨怎麼辦呢……
結果。
“啪!”
一個大嘴巴,脆響!
“李掌櫃”愣是被抽得一歪歪!
這特麼鬼魂還能挨嘴巴呢!?還特麼能打出響兒來!?還這麼脆!?
不由得喃喃自語。
“這怎麼回事……”
“你說怎麼回事!?”
虎-逼娘們兒楊二姐,徹底放開性子之後,根本不管不顧,一見楊七開口,想都沒想就把話頭給接了過去。
“我特麼就是命不好!
嫁了個老王-八蛋,年老色衰,上牀沒兩分鐘就完事兒,還把自己那點兒錢看得那麼重,一隻蝴蝶金簪要他一百貫怎麼了!?那是我鬧了多長時間才答應給我買的?
就這樣還想給他兄弟錢,一分錢都沒有!想要,行,求我來!
還有你!
你就是個小王-八蛋!
你特麼一點都不知道護着我!到了閻羅殿,你倒是把自己摘得挺乾淨,還我勾引你!
你他麼當老孃是白睡的!?啊!?
看着別人欺負我,你就跟那慫着啊,我要你幹嘛使!?”
楊二姐一邊撓一邊罵,撓着罵着,就慢慢覺得不對了,閻羅殿上一片寂靜,連音效大哥那邊都聽了,所有人都被她剛纔那一大嘴巴嚇懵了,還有楊七,就那麼木然地站着,彷彿根本感覺不到楊二姐再撓他一樣,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後。
怎麼了這是?
楊二姐一回頭,一道人披頭散髮血刺呼啦就那麼傻乎乎地站着,看了半天愣是沒認出來,嗯,我剛纔好像還抽了他一嘴巴呢……
回頭問楊七,“這是誰?”
楊七木然開口,聲音毫無起伏,彷彿魂遊物外一般。
“這是誰?這是李掌櫃的……他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