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腳下上山,山路崎嶇,掩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
呼延家家將們分成兩部,一部分留在山下看守馬匹和糧食,一部分幫着呼延赤金和楊延嗣剷雪上山。
衆人到半山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半山腰處的廟宇,是一座山神廟,廟宇荒廢了許久,廟內雜草叢生。
從山神廟的佔地面積和裡面的建築不難看出。
這座山神廟荒廢之前,算得上是一箇中等的廟宇。
除了供奉山神的正殿,東西兩側還有兩排廂房。
進入到廟內,在白雪掩蓋的枯草下,印出了一條小道。
“這條小路,應該是平日裡來往的行人,歇腳的時候踩出來的。”
一位呼延家的家將,拿着一柄橫刀,一邊開路,一邊爲楊延嗣解惑。
進入到正殿內,殿內的一切,也證實了呼延家家將的話。
正殿裡面的擺設雖然散亂,東倒西歪的,但卻沒有太多蜘蛛網。
在殿內的柱邊上,散落着一堆堆乾枯的雜草。
呼延家家將簡單收拾了一下正殿,對呼延赤金抱拳施禮。
“小姐,這裡已經收拾妥當了,屬下去收拾其他廂房休息了。”
呼延赤金點頭,擺手道:“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呼延家家將們撤出了正殿。
跟隨在呼延赤金身邊的六位勁裝女子,一人抱着一堆乾柴進入到了殿內。
在正殿中心點燃了一堆篝火以後,六位女子也退出了正殿。
正殿內,只剩下了呼延赤金和楊延嗣二人。
兩人大眼瞪小眼瞧了一會兒,從門外吹進了一陣冷風,連帶着一些雪花吹進了正殿。
呼延赤金冷的哆嗦了一下,從腰間摸出了一個水囊。
裡面裝的卻不是水,而是遼國產的梨花白。
呼延赤金灌下了一口,把裝酒的皮囊遞給了楊延嗣。
“哥哥,天怪冷的,喝一口暖暖身子。”
楊延嗣拔開皮囊上的塞子,嗅了一下,重新把皮囊還給了呼延赤金。
“這酒太淡,根本氣不到禦寒的作用。等來年,家裡的酒坊釀出新酒以後,你到時候嚐嚐,就知道什麼纔是禦寒的酒了。”
呼延赤金嘟着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楊延嗣靠着篝火堆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乾草,“坐在火邊會暖和一些。”
呼延赤金收起皮囊,甜甜一笑,湊到楊延嗣身邊坐下。
腦袋微微傾斜,靠在了楊延嗣肩頭上。
“哥哥……”
“嗯?”
“哥哥……”
楊延嗣搖頭一笑,“有什麼話直說。”
呼延赤金伸出玉臂,抱住楊延嗣,“哥哥,我心裡總是不踏實,我害怕以後你突然改變了主意,不要我了。”
楊延嗣擡手,撫摸着呼延赤金的秀髮。
“別瞎想,你這患得患失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像是那個敢做敢爲,大大咧咧的呼延家大小姐。”
呼延赤金皺了皺鼻子,嬌憨道:“人家也只是在你面前才這樣。”
楊延嗣莞爾一笑,颳了刮她鼻子。
“睡吧!明日你還要趕路,不能熬夜。”
話音落地,楊延嗣伸了個懶腰,騎了一天馬,渾身確實不太舒服。
攤開了雙臂,躺在了距離篝火不遠的乾草上。
呼延赤金瞧了楊延嗣一眼,也挨着他躺下,枕着他胳膊。
躺在乾草上,微微緊了緊衣襟,楊延嗣的眼皮開始打架了。
然而,枕着他胳膊的呼延赤金,卻顯得格外的靈醒。
一雙大眼睛盯着屋頂眨巴眨巴的,過一會兒又偷偷瞧瞧楊延嗣。
山神廟正殿裡靜悄悄的。
偶爾會聽到風颳過,吹響的哨子聲,也有乾柴燃燒發出的輕微的嘎巴聲。
半夢半醒之間,楊延嗣聽到了一聲輕呼。
“哥哥……哥哥……”
迷迷糊糊中,楊延嗣睜開了眼,就瞧見呼延赤金單手託着下巴,眨巴着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盯着他。
“怎麼了?”
含糊了問了一句,楊延嗣準備睡去。
卻聽呼延赤金略帶羞澀的說道:“哥哥,要不你要了我吧。你要了我,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你以後會不要我了。”
“什麼要不要……”
話說了一半,楊延嗣停下了。
伸出雙手,使勁搓了搓臉頰,驅散了心頭的睡意。
楊延嗣深吸了一口氣,“赤金妹妹,你不用一直擔心我不會要你。此番你出京,純粹是我授意你所爲。我會對你負責的,所以你不用想那麼多。”
呼延赤金嘟着嘴。
“那好吧……”
重新躺下,楊延嗣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哥哥,我冷。”
呼延赤金也躺下了,往楊延嗣懷裡縮了縮。
楊延嗣探出手,把呼延赤金摟在了懷裡。
呼延赤金爬在楊延嗣懷裡,嘴角帶着甜甜的笑意閉上了眼睛。
見到呼延赤金已經閉眼準備睡去。
楊延嗣也放下了一個懸着的心,逼上了眼睛準備入睡。
“額!”
猛然之間,楊延嗣睜開了眼睛,眼睛瞪的老大。
“赤金妹妹……你做什麼?”
不知道何時,呼延赤金已經翻身坐在了楊延嗣身上。
呼延赤金明顯有些羞澀,卻咬着牙強裝鎮定。
在她的雙眼中,有兩團篝火映照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我要把自己給你。我要成爲你的人,哪怕是現在沒有名分。”
說話間,呼延赤金已經伸手解開了楊延嗣的腰帶。
伸手一抽,腰帶被扔到了一邊。
眼看着呼延赤金要掀開對襯的衣襟,楊延嗣慌忙抓住了她的手。
“赤金妹妹,你冷靜一點。”
楊延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赤金妹妹,此時此刻此地,要了你,是對你最大的不公。哥哥我要名正言順的娶你進門,給你一個名分,然後再和你圓房。
而且,你哥哥我現在身中鉛毒,不能要了你。一旦你有了身孕,也許會生出一個畸形兒。這對你我,對我們未來的孩子,都不公平。
再說了,這麼冷的天,咱們做那種事,萬一感染上了風寒也不好。你明日還要趕路,一旦生了病,容易耽誤行程。”
呼延赤金先是一愣,然後盯着楊延嗣,輕聲問了一句。
“哥哥,你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