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證據確鑿,牛頭眼中明顯閃過一道慌亂。
趙元佐注意力全在楊延嗣身上,並沒有注意到。
楊延嗣茫然,“太子殿下,話可不能亂說!”
真要證據確鑿的話,恐怕趙元佐早就差人押他到開封府問話了。
趙元佐明顯是懷疑,卻苦無證據,所以才上門來詐一下而已。
正是因爲看穿了趙元佐計謀,楊延嗣纔有恃無恐。
趙元佐見楊延嗣一臉茫然,眉頭微皺。
押解米家父子的三個衙役出事後,他第一個就懷疑到了楊延嗣。
楊延嗣具有充足的作案動機。
可惜,三個衙役已經徹底瘋了,嘴上一直都在喃喃自語,惡鬼尋仇之類的話。米家父子他們也在破廟裡找到了,米教練肝膽俱裂,明顯是受驚嚇而死。小米跟三個衙役一樣,也發瘋了。
從四個瘋子嘴裡,趙元佐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一切的證據都指明瞭,此事似乎是鬼神所爲。
可是趙元佐卻不相信鬼神,坐鎮開封府許久,他見識過的奇聞異事多了,往往託上鬼神之說的事,大部分都是人爲的。
所以,趙元佐決定上門詐一下楊延嗣,說不定有奇效。
眼下楊延嗣一臉茫然,讓趙元佐疑竇頓生。在他眼裡,楊延嗣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在他威逼下,不露出任何破綻。
不得不承認,楊延嗣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
“此事當真不是你所爲?”
楊延嗣茫然搖頭。
趙元佐緊皺着眉頭,喝道:“哼!最好不是你所爲,一旦讓我查出來,定要讓你好看。我們走……”
趙元佐來的快,去的也快。
楊府別院裡,剩下了主僕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着。
沉默了許久,楊延嗣望着趙元佐遠去的方向,嘀咕了一句。
“神經病!”
牛頭緊繃的身體明顯鬆弛了下來,趙元佐並沒有注意到牛頭的異常反映,顧無言卻注意到了。
如果說此前他只是懷疑楊延嗣的話,那麼此刻他已經可以肯定,開封府三個衙役和米家父子的事情,一定是楊延嗣所爲。
而,剛纔楊延嗣面對趙元佐威逼,鎮定自若,氣定神閒,看不出絲毫破綻。
顧無言在心中都不得不讚嘆一句。
厲害!
一念至此,顧無言看楊延嗣的眼神不一樣了。
小小年紀,從心智、膽識、謀略,三方面看,都遠超常人,而且做事滴水不漏。
顧無言可以肯定,去劫殺米家父子的事情即便交給他做,也未必能有楊延嗣做的這麼不留痕跡。
幾乎在一瞬間,他在和楊延嗣對話的時候,多了幾分恭敬。
“七少爺,屬下還有要事要辦,先行告退。”
顧無言心態上的變化,楊延嗣不瞭解。不過顧無言急着離開,他就知道此事一定瞞不過老楊了。
顧無言一走,楊延嗣吩咐牛頭按照昨夜米教練供出的地址,去拿出米教練藏的金銀。
這些都是不義之財,楊延嗣覺得自己拿着一點兒也不燙手。
現在他要籌備自己的勢力,所需要的金錢也是無止境的。
眼下太學考覈在即,他沒有閒情逸致去搞發明創造去賺錢。
楊延嗣側躺在軟塌上,坐在樹蔭下死記硬背五經書。既然已經決定了和王欽死磕,就必須下苦功。
阿七蹦蹦跳跳的跑到樹蔭下,逗弄着樹上的青色毛毛蟲。
“阿七,你能不能去別的樹下玩!”
青色的毛毛蟲在阿七手上被捏的滋滋濺出水,抖落在楊延嗣書本上,瞬間染綠了一片。
阿七吐了吐舌頭,埋怨道:“少爺,宮裡這幾日都沒賜下瓜果,是不是被那些奴才在路上給偷吃了。”
楊延嗣搖頭一笑,看來阿七肚子裡的饞蟲開始作怪了。
從那日放了泉公公回去後,宮裡就再也沒有賜下瓜果了。
楊延嗣側面從趙普嘴裡打聽了一下,雖然趙普對宮裡發生的事情只是了了提了幾句,但是楊延嗣也能猜到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泉公公應該是行刺潘貴妃了。
潘貴妃無事,只是受到了一些驚嚇。
楊延嗣不指望泉公公一個奴才,能夠輕易的行刺成功一位得寵的貴妃,他只想給潘貴妃一個教訓而已。
“肚子裡饞蟲又調皮了?去隔壁,隔壁好吃的多。”
楊延嗣衝着阿七翻了一個白眼,他也不明白阿七究竟有什麼好的,一個傻乎乎的呆萌丫頭,居然得到了趙普老妻的青睞,經常去趙普家別院混吃混喝。
阿七聞言,一雙食指對在一起一點一點的,“趙家奶奶好是好,可是她只許阿七在府上吃,不許阿七帶回來給少爺。”
楊延嗣瞪了一眼阿七。
現在知道孝敬少爺了,搞的你以前好像帶回來給我吃過似的……
楊延嗣也懶得理會阿七的小心思,揮了揮手,示意阿七可以滾蛋了。
阿七得到了楊延嗣許可,歡天喜地的向外跑去。
顧無言從外面進門,差點跟阿七撞在了一起。
“這丫頭,咋咋呼呼的做什麼呢?”
楊延嗣躺在軟塌上,懶得起身,回了一句,“肚子裡饞蟲餓了,她去喂一喂。說吧!我爹讓你帶來了什麼指示?”
顧無言一愣,“七少爺如何猜到的?”
楊延嗣翻着白眼看着顧無言,一言不發。
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顧無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家庭間諜身份被發現了,索性也就不在僞裝,直言道:“老爺吩咐,七少爺在參加太學考覈之前,就別出府了。免得又闖禍。”
楊延嗣一聽這話,爆炸了,“姓顧的,你說清楚,本少爺何曾闖禍了?本少爺如同黑夜中的明燈,是那樣的鮮明……”
顧無言自動忽略了楊延嗣後面自吹自擂的話,搬了一個圓椅,坐在了楊延嗣身邊。
“滋滋滋!這臉皮真厚,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
趙普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每次出現都不忘諷刺楊延嗣一回。
“相爺,您老這是畫技有成,特來跟小子切磋了?”
見到趙普,楊延嗣嘴上雖然不饒人,但是禮數卻不敢丟失,從軟塌上站起身,向趙普施禮。
提到畫技,趙普明顯有些惱怒。
“你小子,收了老夫錢財,扔給了老夫幾張畫,讓老夫自己臨摹。一點也不知道指點老夫,老夫怎麼能有所進益!退錢!”
“小子我做生意,歷來童叟無欺,貨真價實。您老沒有進益,說明您在此道上沒有天賦。”
想讓楊延嗣退錢,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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