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發現?”
楊延嗣明顯被牛頭勾起了興趣,若是發現個大寶藏什麼的,那就真的發了。
牛頭說道:“我在水下密道里,發現了一處地牢。地牢裡關押了十幾個女子……屬下擅自做主,救出了這些女子,把她們安置了一下。所以纔回來晚了。”
“十幾個女子……”楊延嗣皺眉,“可曾查清底細?”
牛頭見楊延嗣並沒有怪罪,懸在心頭的大石也放下了。作爲屬下,擅自替主人做主,這可是大忌。
“底細已經查清,她們都是這些年,米教練以職位之便,從監牢裡換出的死囚。囚禁在地下,供他賞玩。”
“死囚?!”
聽到死囚這兩個字,楊延嗣眉頭皺的更深了。凡是能被壓入到大理寺的死囚,大多應該是京裡的犯官之後。這些人,一旦招惹上了很麻煩。
“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我隨你去看看。”
牛頭不明白楊延嗣心中所想,從背後卸下了一個皮革袋子,放在楊延嗣面前,就退出去休息了。
楊延嗣打開皮革袋子,裡面金銀珠寶應有盡有,成色上差別很大,應該是米教練貪污所得。
次日。
雞叫的時候,楊延嗣已經叫起了牛頭,天色灰濛濛的,二人就已經趕到了汴京城門口。
城門開啓,驗明瞭身份之後,守門的軍卒放行。
楊延嗣在牛頭帶領下,走進了西市的一座破舊院落裡。
一進院落門,兩根棍棒迎面砸了過來。
牛頭挺身而出,握住了棍棒,喊了一句。
“是我!”
手持根本的是兩個身材瘦小的女子,聽到了牛頭的聲音,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恩公!”
牛頭連連擺手,撓着頭,“我可不是你們的恩公,能不能救你們,還得看我家少爺的意思。”
聽到牛頭這話,二女才注意到牛頭身後的楊延嗣。
楊延嗣年齡小,體型小,剛纔被牛頭擋着,兒女自然沒注意到。
見到楊延嗣,二女並沒有像見到牛頭一樣喜悅,反而一臉警惕的盯着他,略微躬身施禮。
“小女子見過這位公子。”
楊延嗣略微點頭,“我姓楊,你們叫我楊公子即可。其他人呢?”
二女面色爲難的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向牛頭。
牛頭尷尬的撓了撓頭,“我家少爺是好人,你們能夠脫困,也全靠我家公子。”
二女將信將疑的帶着楊延嗣進入到了院內一座屋內。
在屋內,坐着一位青衣女子,見到楊延嗣,強裝鎮定。
“小女子漣漪,見過楊公子。”
楊延嗣仔細打量了青衣女子幾眼,點了點頭,“不必多禮,叫你們主事的出來。我沒時間跟一個拿不了事的丫頭聊天。”
漣漪一愣,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便是主事之人。”
楊延嗣搖了搖頭,“牛頭救下你們,也算是順手爲之,我也不圖你們有什麼報答。對於你們的身份來歷,我也不想猜。以後咱們分道揚鑣,就當互相不認識……”
“少爺……”
牛頭想說話,卻被楊延嗣一眼瞪了回去。
“我們走!”
“楊公子且慢!”
在楊延嗣和牛頭踱門而出的時候,從漣漪背後的破爛屏風後面,走出了一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的容貌明顯更勝漣漪三分,身上透着一股富貴人家纔有的貴氣。
楊延嗣腳下一頓,卻沒有回頭。
“對我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實說,若不是牛頭這個憨活,我甚至都不會過來。”
白衣女子神色複雜,苦笑道:“我們姐妹,家中劇變,又遭歹人所害,心中難免有些顧慮,還望楊公子諒解。”
楊延嗣沉默了一下,說道:“對於你們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一會兒我會讓牛頭送你們一些銀錢,你們各自去投奔親人吧。”
“楊公子!”白衣女子驚叫了一聲。
楊延嗣卻不爲所動,繼續向外走去。
牛頭一把拉住楊延嗣袖口,哀求道:“少爺,您就幫幫她們吧。”
楊延嗣對着牛頭,破口大罵,“你這個憨貨,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再給我惹禍,信不信我燒了你。”
牛頭憨憨一笑,拽着楊延嗣回到了房內,向屋內的白衣女子介紹。
“如夢姑娘,這就是我們家少爺,是個心地特別善良的人。”
楊延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鄙夷牛頭見色忘主。
不得不承認,被牛頭喚作如夢的白衣女子,確實是一個美人兒。二八年華,不施粉黛,卻難掩芳華。
如夢上前,在楊延嗣面前盈盈一拜,“如夢見過楊公子,懇請楊公子看在我們這些姐妹可憐的份上,幫幫她們。如夢自當做牛做馬,報答楊公子的恩情。”
楊延嗣毒舌道:“做牛做馬?你會趕車還是會耕地?動不動就做牛做馬的,也不見得你們真的做牛做馬。”
面對楊延嗣毫不講理的毒舌,饒是如夢有三寸不爛之舌,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楊延嗣盯着如夢,沉聲道:“牛頭是個憨貨,但卻是我的人。你們那點小心思,用在他身上,你們覺得合適嗎?”
牛頭一臉不明所以的撓頭,如夢卻聽懂了楊延嗣的話。
“楊公子,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衆姐妹們親人們全都蒙難了,在這汴京城裡舉目無親,又沒有戶籍,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實在是情非得已。”
牛頭傻乎乎的撓頭,“公子,她們利用我啥了?”
楊延嗣懶得跟牛頭解釋,人家欺負他心思單純,利用他爲她們求情,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以如夢身上表現出的氣質,絕對不是單純之輩,裝可憐博取同情,那都是小手段。
“你怎麼就料定,我可以幫你們?”
如夢被楊延嗣銳利的眼神盯着,面色微紅,她覺得自己的小手段似乎都瞞不過眼前的少年。明明比她小很多,卻給她一種深深的壓力。
“公子的屬下能夠隨意出入米惡賊的府邸,公子自然不是一般人……”
楊延嗣沉着臉,說道:“你們都是米教練從監牢裡偷龍轉鳳換出來的,身上應該揹着不少事。我不想打聽你們的過往。我幫你們可以,但是你們必須明白,不要給我招禍,我不欠你們什麼。”
“小女子知道了。”
從氣勢上壓服了如夢,楊延嗣面色纔有所緩和。
“一下子幫你們十幾個人一起上戶籍,這根本不可能。你們一直藏在這裡,吃喝拉撒也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要安置你們,只有一個辦法。”
如夢追問,“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