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積累,困難重重,鮮血淋淋。
走捷徑的道路不多,掠奪纔是走捷徑的唯一方式。
楊延嗣想要攻佔交趾,卻有不願意留下懶惰的交趾男人,那麼只能另想他法來充實交趾境內的男人數量。
建立一個女兒國,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他必須解決女人的繁衍問題。
能幫楊延嗣解決這個問題的一部分人,如今就站在城頭上。
一身原始人裝扮的俚人,換上了交趾兵的皮甲和兵刃以後,他們就成了一個個勇猛的戰士。
這些人天生的就是戰士,掠奪和鬥爭幾乎已經成爲了他們的本能。
只要教會他們如何遵守軍紀,一直合格的大軍就能應運而生。
楊延嗣毫不掩飾自己招攬這些人的態度,對此,跟隨在他身後的海布林一臉不屑。
“山海寨裡的勇士,是不可能背叛海家的……”
海布林在楊延嗣面前拍着胸脯,驕傲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楊延嗣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如果你能讓他們的家眷也跟着一起下山,我可以向你重諾,再給你們六十萬擔糧食。”
簡單的一句話,把海布林的所有驕傲都磨滅掉了。
透過表象看本質,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擺在眼前,沒幾個人頂得住這種誘惑。
海布林之所以驕傲的說出山海寨裡的勇士不會背叛,全是因爲這些勇士們的家眷都在山海寨裡面過活。
一下掐中了海布林的軟肋,海布林在楊延嗣面前就再也驕傲不起來了。
短短一日,他已經從田字營軍卒們口中,得知了密札城富庶的生活。
僅僅一日三餐管飽這一項,就足以讓山海寨子裡的俚人意動。
從海布林出生起,他就沒有見到過寨子裡所有人吃過一次飽飯。
跟在楊延嗣身後巡城的時候,看着楊延嗣當着他這位山海寨二公子面前招攬俚人,海布林感覺憋屈的慌。
明知道有他這位山海寨二公子跟着,就不會有任何人答應他的招攬,他依然樂此不疲的向山海寨裡的俚人宣揚這密札城的幸福生活。
自從山海寨六萬俚人援軍到達以後,楊延嗣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有這六萬五千人,在黎桓手裡守住黎城,應該不是難事。
他的責任就是拖住黎桓,把黎桓拖在黎城腳下。
楊延定和楊延光率領的三大營精銳,還有耿金花率領的一萬兵馬一到,三方夾擊之下,楊延嗣有信心一舉殲滅黎桓,從而奠定他在交趾的統治地位。
然而,三十里外的黎桓卻不這麼想,他感覺單憑自己心中的怒火,就足以讓黎城毀滅無數次。
交趾都城華閭被攻破,交趾積攢的百年財富,被搜掠一空,皇族被俘虜。
他豪華的大宅被燒燬,家中的妻兒老幼都被屠戮一空。
這還不是讓他最憤怒的,讓他最憤怒的是,擊潰了大宋天兵,他覺得自己在交趾的權勢已經無人能及了。
只需要耍一些小手段,交趾的帝位就唾手可得。
眼看到手的鴨子,被楊延定奇襲華閭,給打飛了。
得知了賊人在黎城以後,他毫不猶豫的就揮軍直逼黎城。
他要用無上的兵威,無盡的殺戮,告訴交趾土地上的所有人。
能打敗大宋天兵的黎桓,究竟何等英武。
帶着十二萬大軍,滿腔怒火的黎桓,還沒有到達黎城就受到了挫折。
在由南到北,通往黎城的大道上,佈滿了陷阱。
不知情的前軍先鋒,一日之內,被各種陷阱,坑害了將近四千餘人。
黎桓不清楚路上還有多少陷阱,大軍被迫只能減緩行軍速度。
“如同鼴鼠一樣的卑鄙小人,只會耍這些小手段!”
這是黎桓怒不可制的時候,咆哮出的一句話。
事實上,田字營軍卒們設置的陷阱,殺傷力並不強。
黎桓麾下前軍先鋒雖然損傷了四千餘人,可是真正因陷阱喪命的,卻不足三百人。
剩下的人,大多都只是受傷了而已。
楊延嗣也從沒有指望過這些簡陋的陷阱,能夠真的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
稻草人全部被派去了楊延定身邊,不然楊延嗣可以吩咐這些專門搞破壞的傢伙,在必經的山道上,埋下火藥,給黎桓一個巨大的創傷。
之所以在明知沒有多少傷害,卻依舊選擇掩埋陷阱,純屬爲了打壓交趾兵的士氣。
和黎桓的大軍決戰,能不能勝,能不能一戰定乾坤,還的看他有沒有本事把黎桓拖在黎城下。
在黎桓大軍沒有出現的時候,手握六萬五千人兵馬的楊延嗣信心滿滿,可是當黎桓帶着十二萬大軍,黑壓壓的一羣人出現在了黎城外後。
站在城門樓子上的楊延嗣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血。
十二萬大軍的威懾和嚴苛的軍紀,並沒有在楊延嗣心中蕩起任何波瀾。
真正讓楊延嗣面色陰沉的,是交趾兵的裝備。
前排三萬交趾兵精銳,清一色的大宋禁軍獨有的步人甲。
在他們身後,豎立着八面盾、八牛弩、攻城鑿、投石機等等,大宋禁軍獨有的攻城裝備。
以楊延嗣對交趾的瞭解,交趾並不具備讓三萬兵卒穿上步人甲的財力和物力,也不具備製造八面盾、八牛弩、攻城鑿等等攻城裝備的技藝。
此時此刻,面對這種景象,楊延嗣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正在跟大宋禁軍交戰一樣。
大宋禁軍步兵的裝備,精良又奢侈。
在整片大陸上,大宋禁軍步兵的裝備,無疑是世界第一。
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出指責的地方。
“侯仁寶是一個合格的運輸大隊長。”
楊延嗣用嘲諷的語氣,努力的壓制着心中的怒火。
從交趾兵身上的裝備整齊程度來看,根本就不像是從死人身上拔下來殘缺不全的。
“交趾兵裝備竟然如此精良……我們能贏嗎?”
見識了交趾兵的豪華裝備以後,海布林面色難看的站在楊延嗣身後,低聲道。
楊延嗣望着城外的交趾兵,狠聲道:“我們必須贏,有資格贏的,也只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