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兩軍相交,喊殺聲震天。
鐵騎軍軍卒們就像是一頭猛虎,一頭扎進了羊羣。
僅僅一個正面衝鋒,遼兵就被碾壓了。
擋在鐵騎軍面前的遼軍,還沒等到鐵騎軍軍卒們揮刀砍殺,就已經被身披鐵甲的馬匹衝了一個七零八落。
蕭幹愣了。
楊四懵了。
韓肖有點想跑。
領兵衝進了遼營的嶽勝也有點懵。
是遼兵太不堪一擊?
還是我們的兄弟們太強?
事實上是嶽勝太小遜鐵騎軍了。
到如今,楊七給鐵騎軍中砸進去的錢財,已經超過了三千萬。
可以說每一個鐵騎軍軍卒都是楊七用錢堆起來的。
鐵騎軍軍卒能有這種戰鬥力,那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三千萬兩,扔到遼國,或者扔到大宋。
宋遼兩國足以用這些錢裝備百萬大軍。
可是楊七卻用這些錢,裝備了五千兵馬。
由此可見,這五千兵馬的裝備有多猛。
嶽勝還在發懵的時候。
孟良和杜青已經開始率領着預備役的將士們左右穿插着宰殺遼軍。
“將軍!”
有人在嶽勝背後輕呼了一聲,叫醒了嶽勝。
“嘿嘿嘿……”
嶽勝低聲一笑,“我們真的很強!隨我殺敵!”
鐵騎軍軍卒們衝營地門口,一路衝動了營地深處,再從營地深處折返,一路衝到了營地門口。
火藥、短矛、箭矢等等。
在這些有力的武器輔助下,鐵騎軍軍卒們無望而不利。
一輪又一輪的從遼兵頭上飄過。
遼兵就像是茶樹,被一輪又一輪的採走了茶尖尖。
兵敗如山倒。
“跑!”
遼兵扛不住鐵騎軍的殺伐,終於開始出現了逃兵。
有人開頭,自然有人效仿。
一時間營地內亂成了一團。
蕭幹目瞪口呆了看着營地淪陷。
他心裡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我還沒指揮,就敗了?’
敗的有點太快,敗的有點太不可思議。
在靈丘的時候,他被石守信虐的死去活來的。
好不容易想跑到遼國大同府找點面子,沒想到又被虐了,而且虐的更慘。
“將軍!跑吧!”
韓肖腿肚子打着哆嗦說道。
他有點怕了,敵人太欺負人了。
上來先是一輪勁弩爆射,然後再是鐵蹄碾壓,最後火藥收尾。
這還怎麼打?
大家都在玩皮甲刀劍的時候,你上來就是人形坦克,爆炸的火藥,明顯是在欺負人。
蕭幹臉色陰沉的能滴出血,四萬兵馬,被六千人壓着打,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這要是跑了,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
這要是不跑,不死纔怪。
蕭乾沒理會韓肖逃跑的提議,他把怒火撒在了楊四身上。
“嘭!”
蕭幹一拳捶在楊四的胸膛上,惡狠狠的罵道:“都是你惹的禍,都是你招來的敵人。你勾結外敵,圖謀我大遼,你該死。”
“嘿嘿嘿……”
楊四低聲一笑,說道:“我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
這種事情,打死都不會承認。
敵人在襲營,他可什麼都沒做。
“混賬!”
蕭幹惱怒的罵道:“老子宰了你。”
蕭幹提着彎刀,就像乾死楊四。
楊四毫不畏懼的盯着他。
韓肖眼看着一隊鐵騎軍軍卒殺了過來,當即嚇的撲在蕭乾麪前,急吼吼道:“將軍,快跑吧!敵人殺過來了!”
蕭幹瞥了一眼勢如破竹的鐵騎軍軍卒,兇狠的瞪了楊四一眼,“我們撤!”
丟下了楊四,蕭幹帶着親衛們撤出了營地,一路向北逃竄。
蕭幹撤走以後,鐵騎軍軍卒已經撲到了楊四面前。
嶽勝得到了手下稟報以後,策馬到了楊四面前,看着披頭散髮的楊四,沉聲道:“你是楊延輝?”
楊四理順了頭髮,露出了臉,道:“我是楊延輝。”
嶽勝點點頭道:“依照你說的,我們已經幫你肅清了營地。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楊四拱了拱手,道:“一事不煩二主,能不能派你們的人去幫忙抓住蕭乾和韓肖。他們兩個人逃了。”
嶽勝皺了皺眉毛,有點不想答應,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輕嘆道:“好!”
“去傳令杜青,讓他帶人去追蕭乾和韓肖。”
鐵騎軍是重騎,不適合追逐戰。
鐵騎軍預備役是輕騎兵,剛好適合去追人。
杜青在得到了命令以後,就率領着鐵騎軍預備役的將士們去追蕭乾和韓肖。
嶽勝則指揮着剩下的兵馬,在剿滅營地裡的殘餘。
遼國大同府營地內有四萬遼軍,被他們陣斬了一萬多,剩下的全跑了。
鐵騎軍軍卒們在肅清了營地以後,選擇在營地外紮營,等候杜青的消息。
他們把營地完全讓給了楊四。
楊四打理過頭髮,換上了一身盔甲以後,在營地內漫步。
從今日起,他就是這座營地真正的主人了。
望着營地外鐵騎軍將士們的駐紮營地,楊四感慨萬千。
他這幾日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的忐忑。
計劃順利的進行,讓他感到喜悅。
蕭乾的出現讓他萬念俱灰。
鐵騎軍軍卒以碾壓之姿降臨,讓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鐵騎軍軍卒們表現出的戰鬥力很強,強的可怕。
他要是早就知道鐵騎軍軍卒們有這麼強的話,也不至於謀劃這麼多。
他一定會選擇在鐵騎軍軍卒們抵達遼國大同府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過來碾壓整個營地的遼軍。
“將軍!”
刀疤臉漢子剛從鐵騎軍軍營歸來,他站在楊四身後,低聲呼喚了一聲。
楊四昂首,“怎麼?他們不願意過來?”
刀疤臉漢子點點頭,尷尬道:“他們說他們有軍規,出門在外作戰,禁止飲酒作樂。更禁止參與酒宴。”
“呵……”
楊四自嘲的一笑,淡淡道:“我命火頭軍特地做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設宴款待他們,沒想到人家居然不賞臉。
罷了!就留着咱們自己吃吧。”
刀疤臉漢子陪着楊四回到了帳篷裡,帳篷裡果然有一桌很豐盛的酒菜。
楊四讓刀疤臉漢子把其他幾個兄弟喊了過來,六個人坐在大帳裡吃吃喝喝。
酒足飯飽以後,刀疤臉漢子問楊四,“將軍,蕭乾和韓肖若是真逃了,只怕會對你我不利。到時候韓蕭兩家,肯定會咬住這件事不放。
您想好如何應對了嗎?”
楊四盤膝而坐,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說起來,咱們沒有趁機讓手下的人作亂,反而是一件好事。回頭我寫一封奏疏,你派人快馬送到上京城去。
內容就是:宋軍奇襲大同府,蕭幹、韓肖領兵抵禦,不敵,大敗而逃。大同府守將楊延輝,親率五千兵馬奮勇抵抗,擊退宋軍,保下大同府。
你以爲如何?”
刀疤臉漢子明顯一愣,然後笑的很開懷,“妙!實在是妙!先把屎盆子扣到他們頭上。再擡高將軍您。反正他們確實打不過敵人,逃了。而咱們卻得了營地。
咱們又沒有趁機作亂,二娃子那點口供,還不足以證明咱們和外人勾結。
反正他們把大同府丟了,咱們給奪回來了。
不論怎麼說,咱們都是有功的。”
事到如今,刀疤臉漢子還不知道二娃子已經被宰了。
不然他更可以放心了。
無憑無據的去告楊四里通外國,不會有任何結果。
從頭到尾都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楊四參與了這一次的奇襲。
就算是有人查,查到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有人奇襲了遼國大同府營地,蕭乾和韓肖守不住跑了,楊四趁機撿了一個便宜。
“聰明!”
楊四讚歎了刀疤臉漢子一句,六個人再次開始開懷暢飲。
沒過一會兒,孟良進入到了大帳內,躬身道:“見過諸位。我來是向諸位說一下消息,派去追蕭乾和韓肖的人已經回來了。
韓肖被生擒,現在就捆綁在帳外。蕭幹逃了。”
孟良再次拱手道:“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依照命令,我們要撤出遼國。諸位,告辭!”
孟良說話,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交待完了以後,二話不說就離開了大帳,根本不給楊四等人發問的機會。
孟良走後,楊四帶着人出了帳篷,就看到了如同死狗一樣被綁在旗杆上的韓肖。
楊四走到韓肖面前,驚歎道:“韓將軍傷的很重啊!”
韓肖身上有七處刀傷,大部分在後背上。
顯然是被人一路追殺所致。
聽到了楊四的聲音,韓肖猛然擡頭,瞪着楊四,低吼道:“狗賊!你勾結外人,謀害我等,你罪該萬死。”
楊四臉色一冷,“與人爲善就是與己爲善。當初若不是你壓着我,處處爲難我。我又何必算計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狗賊!你不得好死!”
其實韓肖是想求饒的,但是他心裡清楚,落到了楊四手上,他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
與其搖尾乞憐,還不如求一個痛快。
楊四掃了韓肖一眼,對刀疤臉漢子道:“交給你了……”
刀疤臉漢子點點頭,手握着彎刀,插進了韓肖的胸膛,一扭,韓肖氣絕身亡。
楊四望着韓肖的屍體,平靜道:“看來遞給朝廷的奏疏又要改寫了。大同府守軍副將韓肖戰死沙場,蕭幹逃跑,本將軍驅敵百里。”
幹掉了韓肖,也算是了卻了楊四一樁心事。
當日戰死在銅臺關的兄弟們的仇也算是報了。
楊四回到了大帳中以後,提筆寫下了一封長長的奏疏,派人送到了上京城去。
鐵騎軍將士們在營地外休息了一夜。
翌日清晨的時候,他們打包了行囊,離開了遼國大同府營地。
趕了半日路,到了蘆葦蕩。
他們押解上了從摩尼教總壇裡搜刮的金銀以後,浩浩蕩蕩的趕回了西北。
他們還沒回到西北的時候,遠在大同府城的楊七,就已經拿到了戰事的奏報。
對於鐵騎軍軍卒碾壓遼軍的事情,他並沒有感覺到驚訝。
他給鐵騎軍軍卒們投了多少錢,他心裡非常清楚。
三千萬兩銀子,砸在了鐵騎軍軍卒的身上。
他們兩千正規軍,四千預備役,總共六千人,若是還幹不過遼軍四萬人。
楊七肯定會把他們就地解散。
花了這麼多錢,弄出來的兵馬不能打,要他們何用?
至於楊四掌了遼國大同府兵權以後,是兇是吉,楊七並不在乎。
對於一個投了遼人的人來說,楊七念及兄弟情分,幫到了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
再幫下去,楊七覺得心累。
有句話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爲兒孫作牛馬。
楊七覺得這句話可以改一改,叫做兄弟自有兄弟福,莫爲兄弟做牛馬。
遼國大同府的戰事已經瞭解。
宋遼兩國土地上的戰爭,基本上告一段落了。
遼國在瘋狂的向邊陲增兵,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大宋也在瘋狂的向邊陲增兵,一樣沒有動手的意思。
就像是兩個肌肉男,互相在炫耀肌肉,卻沒有打的意思。
形成了一個對持的局面。
至於這個對持會持續多久,楊七也不好判斷。
正當楊七暗自揣摩這個對持能持續多久的時候,就有消息送上了門。
楊七的書房內。
楊七正在處理政務,彭湃進門後,躬身道:“少爺,南國錢行汴京城分行掌櫃派人求見。”
“汴京城分行的掌櫃?”
“嗯!”
楊七放下了手裡的奏本,端起茶杯泯了一口,道:“請他進來。”
沒過一會兒,一個長相酷似猶太人的中年男子進入到了書房內。
他的長相很像猶太人,卻穿戴着一身宋人獨有的服飾。
“小人拜見虎侯。”
楊七瞅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沉吟道:“一賜樂業人?”
中年男子點點頭道:“小人姓金,叫金正。”
“混血?”
楊七發出疑問。
據楊七所知,許許多多的一賜樂業人,仍舊保持着他們原有的本名,唯有那些混血兒,會拋棄本名,入鄉隨俗,簡化了姓氏以後,給自己取一個宋人的名字。
這也是爲了更好的融入到大宋的生活中。
反正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大佬們,就喜歡這種事兒。
如果有其他民族願意依附朝廷,並且全部取一個漢名,學習漢文化,對他們而言,比打一場勝仗還讓人高興。
他們會給與一賜樂業人極大的便利。
這也是爲何一賜樂業人熱衷於改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