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春雨風聲,早上醒來,依舊春寒料峭,薄雨紛飛。
君玉走出帥府大門,大門的左側是一條長長的巷子,成行的柳樹已經萬枝垂下、綠色依依。她剛走了幾步,忽然看到前面兩個紅色高帽子的身影一閃而過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自蜀中歸來後,因爲拓桑之故,她仔細蒐集了那個大教派的一些信息,尤其是“峨嵋先鋒”和“探馬赤軍”交鋒時,軍中居然出現了幾名紅衣僧,更加引起了她的注意,這些日子來,東方迥的情報系統也大力收集這方面的情報。無奈,兩教行事都十分神秘,加上天遙地遠,也沒獲得多少有效情報,只知道近期赤教和黃教之間的爭鬥已經越來越激烈。尤其,赤教的頭領已經秘密和胡王達成了某些協議。
拓桑在蜀中密室毀卻佛牙,君玉雖不知道佛牙於他們到底有什麼重大意義,但是想到兩教都出動了大量人力,尤其是丹巴上人對自己那種恨之入骨的目光,即使明知拓桑爲“博克多”,也隱隱爲他的處境擔憂。
這時,薄薄的雨依舊飄拂着,君玉轉身沿着那排長長的柳巷往回走。
一個人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柳樹下面,衣衫微溼,也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那人回過頭來,卻正是朱渝。
君玉見得這京中唯一熟人也自高興,道:“朱渝,怎麼不進去?”
朱渝環顧四周,沉默了一會兒忽道:“第一次到你這帥府,總該送你一件禮物。”
君玉接過,卻是兩軸畫卷,她展開第一幅,正是情魔收藏的那幅自己父親的畫像。當初在寒景園裡,情魔被丹巴上人擊斃時,她正處於半昏迷之中,待清醒過來時,混亂之中,父親的畫像早已不知去向,她原本以爲今生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如今一見之下,只覺喜不自禁。
她又展開第二幅圖,那幅工筆細描卻是她第一次見到,畫上的女子眉清目秀,雙眼生輝,卻正是自己的母親蘭茜思。
她正要道謝,朱渝已經轉身,也不告辭,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