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龐大的飛機呼嘯襲來,猶如泰山壓頂一般,讓頹唐的我感到做任何一切都是徒勞的。book/top/ 可當我閉上眼睛靜待死期時,忽然聽到似乎從天空中,又彷彿從地底下傳出低沉的一聲叫喚,自己身子隨即不由自主地震了震,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從自個身上剝離出去。
我不禁滿懷疑『惑』地張開雙眼,卻驚覺眼前的情景如水波般『蕩』漾起來,那爛單車、破摩托、着火轎車、銀白飛機都一如水汽瞬間被蒸發了一般,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恍惚間我似是聞到一股極是刺鼻的血腥味道,接着眼前的場境像鏡子般開始寸寸碎裂,然後又如拼圖般重組,逐漸清晰,直到最後我又重新看到了『毛』耳醜臉人,還有站在他對面的渡邊雲子。
此刻,渡邊雲子高聲說道:“『毛』耳怪,沒想到山上一別,今日你的幻像蠱『惑』術已臻如此化境。要不是我及時出手,我的情哥哥怕此刻已經陷入癲狂狀態,神志被你所摧毀!”
我暗自吃了一驚,這才明白原來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不禁心有餘悸地扭頭望向另一端的『毛』耳醜臉人,這才發現他眉間有一個兩寸的狹長創口,此刻正不住淌血,讓他一張醜臉更爲詭異猙獰。
只見『毛』耳醜臉人惱怒不已地張開大嘴,那低沉的聲線已經有些起伏了:“哼!要不是你用忍者飛鏢破了我眉間兩寸發功之位,這蠢貨現在已經精神崩潰,成爲一個無『藥』可醫、不折不扣的瘋子了。”
我心裡一陣恐懼,怔了怔,好不容易纔說出一句:“『毛』耳怪……『毛』耳大哥,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對你可是好生恭敬,你怎麼就捨得下此毒手,幾乎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呢?”
『毛』耳醜臉人緩緩地把臉轉向我,帶着不屑的語氣說:“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垃圾罷了!我本來還因爲你是六甲番的人對你有幾分忌憚,沒想到這麼一試,你簡直和蠢驢無異……琉球聖女押寶在你的身上,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說完,竟仰天“哈哈哈”地狂笑起來,聽起來猶如籃球打在水泥板地面一樣。
我再也憋不住了滿腔的怒火,語氣變得即尖銳又刻薄起來:“你有空挖苦我,還不如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雖說是蠢了點,但是好歹也是帥得掉渣,你就不同了——就算拉去韓國整容,也只能『逼』得整容醫生跳樓罷了!”
『毛』耳醜臉人瘮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緊接着臉上的肌肉激烈地抽搐起來,怪異的五官混着鮮紅的血跡,讓人感到無比的不安。就在我爲他的表情變化所糾結時,忽然又見到他耳孔裡的黑『色』『毛』發又一次宛如海里的水藻般飄『蕩』了起來!
我渾身汗『毛』倒豎,回想起剛纔那詭異的一幕幕幻覺,又不知道『毛』耳醜臉人這次又要耍什麼花樣,只怕比剛纔渡邊雲子所說的什麼“幻像蠱『惑』術”要厲害上一個檔次吧!
剎那間,我的身子又晃了晃,腦袋也一陣頭昏目眩,等我勉強定住身子時,才驚覺自己身處在一片濃得化不開的『迷』霧之中。
我嗔目結舌地伸出了手,在濃重的霧氣中朝前揮了揮,幾乎難以辨識自己的手指,更遑論兩米開外的東西了。身處如此異景的我,心一下子就揪緊了:不會吧,我眼睛沒花啊?難道又是『毛』耳怪胎搞出來的幻象?
就在我疑『惑』不解時,忽地瞥見眼前混沌之中,“嗖”地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怪手,直搗我咽喉要處!我急忙用手奮力一拍,勉強招架住這一攻勢,總算將這隻『毛』手推至身體一側,可自己的手這麼一碰撞後,虎口竟然疼痛難忍,足見『毛』耳怪臉人不禁邪術高明,而且力道澎湃,非羸弱似我之輩所能匹敵。
我心頭惶恐不已,絲毫不敢有怠慢之意,全神貫注地戒備這片濃得化不開的厚霧中隨時可能出現的狀況。
忽而,我感到耳後生風,當下立刻兩腳一彎身子一俯——同一時間,身後有一隻手掌已貼着我後脊樑拍飛了出去!差點上了道的我也不甘示弱,也在這一瞬迅速作出了反擊:後腳跟凝聚着自己的所有氣力,狠狠地朝後蹬去!
這一招是我賴以生存的看家本事,是我從小到大和別人幹架的絕殺,在這麼多年來的嘗試、『摸』索、改進和運用中,在我背後中招倒下的不知有多少人,包括上次在龍湖古寨的內,強悍壯碩的“狼眼”都吃過大虧。
可是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我這傾盡全力的後腳踢如同泥牛入海般只是蹬到了空氣,可根本踢不到任何實物!我滿以爲這迅雷不及掩耳的絕招會踢得從後偷襲我的『毛』耳醜臉人哭爹喊娘,沒想自個卻因爲這一動作而搞得失去平衡,整個人頓時頭重腳輕地摔了個狗啃屎,連那蹬出的腿都差點抽筋了。
尷尬無比的我慌忙起身,架起雙手,虛張聲勢地吼道:“死『毛』耳怪,爺爺我不怕你,來啊,單挑呀!出來,你這膽小鬼!”
可蒼茫一片的混沌中,哪裡有『毛』耳醜臉人的身影?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不禁嚥了咽口水,小聲喊了句:“渡邊雲子,渡邊雲子,你在哪?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啦?”
“不如,我告訴,你,發生,什麼?”
前方飄來一句蹩腳的普通話,感覺又熟悉又陌生,讓我不禁皺起眉頭思索是誰的聲音。
可是已經用不着我去回憶是哪個人了,從霧氣中走出一個正咧嘴笑着的人,我這才發現原來正是渡邊大東株式會社的得力干將——小鬍子。
“你來幫……幫我麼?”我怔了一會,對一臉笑意的小鬍子說道。
“你,說呢?”小鬍子詭異地反問了我這麼一句,忽然從肩上取下一柄ak47衝鋒槍!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我大駭不止,整個人的血『液』似乎霎時間凝固了!
就在小鬍子悍然扣下扳機的那一刻,我嘶吼着一把撲倒他,那衝鋒槍“突”、“突”、“突”地噴『射』着火苗朝天上掃『射』去……
可是,當我撲倒小鬍子後,我赫然發現身子底下壓着的,竟然是一個破水桶!
就在我罵罵咧咧地站起來,還兀自拍着掌上的泥土時,一左一右又出現了兩個叫我抓狂的身影——我靠,來者正是自己的好兄弟,老蔣和老豬奇!
“**,是幻覺嗎?如果是的話,快讓我醒過來吧!”我按奈不住滿腔的憤怒,高聲喊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