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得如何去打沒有萬字的地獄麻將,也不知曉“六家金幣”指的是哪個寶貝疙瘩,更不明白馬面爲何要如此地維護我。 小說排行榜
但是我至少已經隱隱知道,如果我贏下這次地獄麻將局,我很可能就從活閻王口中得知很多真相。
包括我現在爲什麼要打這麼狗血的麻將。
包括我現在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包括魂縈夢牽的雲子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包括從鳳凰山回來後,我爲何一場又一場的噩夢。
包括從別人口中說出的,那個神秘的“六甲番”,還有伴隨着的一系列神秘傳說。
可能,還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真相。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啊阿二!豁出去啦!”我心裡暗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只剩三個指頭、仍帶着血跡的左手抹了抹溼漉漉的額頭,忽地用右手在紅木麻將桌上重重一拍,開口高聲喝道:“活閻王,來吧!繼續把這地獄麻將打下去吧!”
活閻王,牛頭,包括馬面都吃了一驚。
“喔喔喔,狗急了也會跳牆,兔急了還會咬人?呵呵,孩子,你準備選擇死緩啊?”活閻王頓了頓,用一如既往的媚笑對我說道。
我咬咬牙,答道:“這可未必!世事無絕對吧?說不準我贏了呢?”
活閻王大聲笑出來:“哈哈哈……之前來到我這裡那麼多人,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這個麻將桌的……哈哈哈,也罷,來來來,陪媽媽繼續打吧!”
我吞了吞口水,朝身後的馬面望了望。只見馬面緩緩地走來,慢慢坐在椅子上,忽而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接後,我心忽地安定了很多。
重新砌起長城後,我心裡真可謂裝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雖然馬面可能幫得了我,暫時局面由三比一扭轉爲二比二,但是我還是沒有把握。
看來,十個指頭外加一個腦袋能否得到保全,還要視乎上天是否會對我外加眷顧。
“聽天由命吧,但願可以保住項上人頭!”我咬了咬嘴脣,和其他三人『摸』起牌來。
雖然馬面已經封住我的脊椎要『穴』,一個時辰內我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但是少了三個指頭,着實對我造成不小的影響:本來我一手就可以握住四個麻將,可現在因爲給黑白二雞啄下指頭,拿不穩抓不牢,總共十三個牌竟掉了四個,搞得活閻王冷笑不止,幸災樂禍的牛頭也冷嘲熱諷起來:“蠢驢,七個指頭還想學人家打麻將?看你這麼難受,爺爺我這就行行好,速戰速決『摸』一鋪‘十三幺’……哦不幺九送你早點歸西!”
我心頭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但是把十三張麻將牌一翻,雙眼一瞄,心情更是低落了!
上手的牌有筒子有索子,可都是零零散散的全不靠;東西南北中發白什麼番牌都全了,但都是單單丁丁的一個而已,根本不能湊成一對;最叫人啼笑皆非的是,打出一張發財,下輪就拿回一張發財,丟下一張北風,繼續『摸』起的,還是該死的北風。
“運氣也太差了吧!”我不禁頹然暗道。本書首發[熬夜看書] 無彈窗閱讀
“蠢驢,你又在愣個啥?再發呆,爺爺把你剩下的指頭都啃掉,然後把你扔到血池裡頭喂蛇蟲!”坐在我下家的牛頭又是狂暴地怒吼,口裡噴出的腥臭氣流和污穢口水讓我皺起了眉『毛』。
我定了定神,把中章五筒打了出去。
“碰!”
我心一慌,擡頭一瞅,原來是上家馬面碰走了我打出來的中章五筒。
“死馬面,你碰什麼牌呀?這不罰到我和活閻王陛下沒牌『摸』麼?”牛頭沉不住氣地罵罵咧咧起來。
我看到牛頭那焦躁的熊樣,一邊暗自在心裡嘀咕着一句“急着投胎呀?”,一邊伸手往檯面上『摸』回一張麻將牌。
我慢慢挪開大拇指,瞧見這把攥在掌心的是一隻幺雞。
剛好和自己牌面的幺雞湊成對子!
我不禁舒心地一笑,打出一隻廢牌。
牛頭用刀子般的眼神剮了我一眼,然後從臺上『摸』回一張,雙手捧在他大鼻孔前一瞅,頓時面紅耳赤,喘氣聲也開始發粗,最後“桀桀”地把一張醜陋的牛臉笑得十分難看!
“牛頭,笑什麼嘛?”活閻王煩躁不堪地問道。
牛頭咧嘴說道:“嘿嘿,活閻王陛下,我聽牌啦!”
“少那麼呱噪!我早聽牌啦,需要像你這麼通知全世界麼?快出牌!”活閻王一拍麻將桌怒道。
“是是是,”牛頭收斂起放縱的嘴臉變得唯唯諾諾起來,“陛下我這就出牌,我這就出牌……”
然後甩手就丟出一張……
幺雞!
“碰!碰!碰!別『亂』動!”我脫口而出,從麻將圈中撿回這張幺雞,堆成三個碼在自己面前,又扔出一張南風。
“碰!”坐在我上家的馬面又把我剛打出來的南風取走,又甩出一張白板。
在活閻王和牛頭的不滿聲中,我又『摸』多了一張九筒,結果和自己手裡的另一張九筒湊成一對。我暗自揣度了一下,狠心扔出一張八筒,心道:“現在牌面上有幺有九!雖然做不了‘十三幺’,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做大做強做‘幺九’糊!”
下家的牛頭又挺張了,憋了半天『摸』不中,只好丟出手裡的牌。對家活閻王也一臉媚笑地抽回一張,然後嘴角一歪扔回臺上。馬面照樣一聲不發地以極快的速度『摸』牌、看牌、丟牌,一下子又輪到我抓牌了。
我小心翼翼地抓回一張,眼睛一瞄:東風?
自己不是恰巧有一個東風嗎?又拼成一對啦?本書首發[熬夜看書] 無彈窗閱讀
那做幺九糊的機會又大大增加了不少!
“緊張個啥?看你的樣子比我還猴急!這樣子成不了大器的啊孩子!”牛頭一邊說着一邊『摸』牌,然後又是沮喪地丟牌。
活閻王淺笑着用手抓回一張,目光一掃後又丟回臺面。馬面默默地完成自己的規定動作,又輪到我抓牌了。
我深吸一口氣,抓起一張,看清楚了手掌裡邊的牌面——紅中!
我的牌面正好有張紅中,能合成一對!
我望了望自個牌型:現在已經是幺雞、九筒各有三個,東風、紅中分別一對,還有三索、七索和六筒這三隻廢牌。想要打‘幺九’糊,便得打出這三隻廢牌。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打出三索。
接下來的不長的時間裡,我居然或『摸』或碰,跌跌撞撞地湊成幺雞、九筒、東風、紅中各三個,手裡還剩一個白板——也就是如果能抓回一張白板,我就能**啦!
“這回有戲啦!”想到這,我胸腔裡頭的心臟開始“撲通”、“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連『摸』牌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估計我這番模樣都給他們三個看在眼裡,牛頭開始吹鬍子瞪眼睛,活閻王也有一句沒一句地譏諷,而馬面依舊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包括我,麻將臺上的四個人都是各懷鬼胎,滿肚子的小九九。
“管他呢!我只管自己贏牌就行!”事到如今,我唯有沉住氣,祈求上帝的眷顧了——事實上,我能活到今天,不僅僅是靠一幫好朋友的鼎力支持和亡命相助,更多時候都是靠運氣。
馬面打完後,又輪到我。我從臺上『摸』回一個,緊張地從滿是汗水的手掌縫裡一窺探……
抓到的居然是一張白板!
也就是說,我『摸』中了“幺九”這個大糊!
“哇哈哈……幺九啊,沒有十三幺我也能『摸』到幺九哇!”我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放聲大笑起來!
活閻王無奈地伸出白皙的玉手,有些不悅地說道:“那恭喜你咯……握個手吧!”
我心花怒放地用只剩七個手指的雙手緊握活閻王伸過來的芊手,嘴上還唸叨着:“運氣,運氣,運氣……”
可就在這一瞬,我聽到一聲低沉渾濁的叫喚,如針般刺入我的耳朵中:“千萬別握!”
“是馬面的腹語!”我心頭一凜,可是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