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今歸仁朝秀這麼一說,讓我還得幾乎要靈魂出竅了。.qВ5、
雖然經歷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卻從來不相信有一個死人,能夠帶領一支龐大的日本商團在中國這片曾經戰爭過的土地上,爲了復活自己而努力着。
我也不敢相信,有一個死人,綁架過我,就是爲了逼迫我去協助他尋找他的身體!
可現在,看上去力量無窮無盡的今歸仁朝秀一點都不像一具死去了一百多年的死屍,更像一位法力高超、不可一世的聖人!
只見今歸仁朝秀不停重複高喊着“給我犬神王頭骨!”,然後揮動雙臂,只聽到“嗖”、“嗖”、“嗖”的一聲聲怪響,無數閃耀着刺眼寒光的冰凌,如同從炮膛裡邊發射出來的長矛似的,接二連三地扎向畲族大祭司!
畲族大祭司面對如此兇險的場面,卻是鎮定自若,一點慌亂的神情都沒有。只見他,徒手在面前快速畫了一個圓,然後反手又畫了一個叉,驟然間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幽冥鬼火形成的火焰盾牌!
於是,我耳畔響起了沉渾的“哐當”、“哐當”的撞擊聲,只見那些尖勝匕首的冰凌儘管速度飛快,卻愣是鑽不透畲族大祭司的火焰盾牌,而且在幽冥鬼火的高溫加熱下,紛紛化爲水滴,“嘀嗒”、“嘀嗒”地掉落在地面。
“今歸仁朝秀,你雖然得到傳說中不朽的沙摩遺體,重生了你的肉身,但是還是有缺陷的……”畲族大祭司悠悠地說道,言語中還是帶着那些超凡的冷峻。
今歸仁朝秀搖着頭,咬牙切齒地對着畲族大祭司說道:“這個不用你廢話,我明白!因爲盜走沙摩遺體的人,只帶走了沙漠的身軀,卻沒有帶走他的首級!所以……”
忽然之間,今歸仁朝秀忽然一把扯開包裹着自己頭部的那黑色帽子。我眼珠子不由自主地跟着轉了過去,於是,我看到了一個極爲恐怖駭人的場面!
只見今歸仁朝秀的腦袋,沒有皮膚、血管和頭皮,只有耷拉着幾根零星頭髮的頭骨,而且這頭骨還是嚴重破損的!他頭蓋骨上的那個大破洞,露出乾癟萎縮的腦子部分,不僅黑乎乎、綠森森地噁心發臭,甚至從我這個方向望去,還有幾條骯髒無比的蛆蟲在裡邊進進出出,正在暢快無比地啃食着今歸仁朝秀風乾了的腦髓!
“嗚……”
我實在受不了這恐怖噁心的視覺衝擊,腸胃一陣翻江倒海,連連乾嘔了好幾下。
可渡邊大東株式會社的那些人,包括畲族大祭司,雖然臉色發生了或大或小的變化,但是都是站定着,反應沒有我這麼劇烈,怕是都一早知道今歸仁朝秀的這幅鬼模樣了。
“所以你需要犬神王頭骨,爲你殘軀覆蓋上最後一塊填充物?”畲族大祭司發話了。
露出破敗頭顱的今歸仁朝秀更加肆無忌憚了,得意無比地獰笑道:“你也知道我這些日子來,耗費無數金錢、人力、物力,得到了大聖樽、大顛獠這兩樣醫療聖品,幸運地恢復了在戰爭中炸得四分五裂、僅剩下來的我的頭部,讓我重新擁有了記憶和思維!然後又配合在兩個許駙馬府裡邊得到的七星迴魂針,完美地實現沙摩遺體和我的頭部的無縫銜接!”
就在我聽得心驚肉跳的時候,畲族大祭司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起來。
笑得比今歸仁朝秀的獰笑還要瘮人上一百倍,一萬倍!
“老不死,”今歸仁朝秀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傻笑個什麼?”
畲族大祭司露出鄙夷的神情:“今歸仁朝秀,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幼稚……”
“我哪裡幼稚了?”今歸仁朝秀也有些迷糊了。
畲族大祭司嘆了口氣說道:“天理輪迴,生死有命,你這逆天而行的做法,完全是不可行的,就算你現在站在我面前,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今歸仁朝秀歇斯底里地狂吼道:“閉嘴,快給我閉嘴!我不是什麼行屍走肉,我是琉球國的國王,我肩負着復國的使命!你,你快把犬神王頭骨交出來,我就能擁有完整的身軀啦!”
我不知道從哪來了一股勇氣,大聲地朝狂躁的今歸仁朝秀叫道:“你就是一個死人!”
今歸仁朝秀聽到我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先是一怔,然後暴怒如雷地說道:“你這六甲番的傳人活得不耐煩了?你哪裡見過像我這樣法力高超、威嚴無比的死人?你們說說看,你們說說看啊!”
然後用徵詢的目光,回頭掃了渡邊新吾、渡邊雲子和老蔣一眼。
可是此時此刻,除了琉球復國懷有狂熱憧憬的渡邊新吾外,渡邊雲子和老蔣臉色極爲怪異,甚至露出了一絲惶恐的表情。
“你們怎麼這樣?難道……難道你們也認爲,我只是一個死人?只配是一個死人?”今歸仁朝秀十分驚訝地說道。
而回答他的,唯有忠心耿耿的渡邊新吾那句近乎於諷刺的安慰性話語:“不管你是生是死,都是我們琉球國的國王!”
“哼!”畲族大祭司從鼻孔裡邊發出這麼一聲嘲弄,還陷於震驚中的今歸仁朝秀忽然惡狠狠地把頭扭向他,然後居然“哈哈哈”地放聲大笑起來。
“怎麼?”畲族大祭司不解地問道。
我不經意朝畲族大祭司一看,立刻大叫起來:“你……你的腳!”
原來,畲族大祭司的兩腳,居然被冰封起來了。此刻,畲族大祭司兩腳變成了兩根大冰柱,已經不能再動彈了!
見到此景,我腦子急速轉了起來,忽然想到:原先朝畲族大祭司飛去的冰凌撞擊在黑火盾牌上,化爲水滴跌在地上,卻被今歸仁朝秀暗中操縱,流向畲族大祭司的腳下,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封住了畲族大祭司的雙腿。
“失算了……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狡猾。”畲族大祭司嘆了一口氣。
詭計得逞的今歸仁朝秀禁不住得意地笑起來:“呵呵,死老頭,不要妄圖施法逃脫,我這寒冰煞氣可以感受到你的輕微動作,只要你圖謀不軌,我立刻可將你變成雪人!”
畲族大祭司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回答道:“原來是這樣,難怪當初毛耳醜臉人莫名慘死……就是栽在你的手上。”
今歸仁朝秀已經掩不住笑意了:“你知道就好,快把犬神王頭蓋骨交出來!”
畲族大祭司雙目裡的光芒忽然變得極爲閃爍不定,似乎在高速地思考、判斷、決定着什麼,片刻後,他張口說道:“犬神王頭蓋骨,就在這小子的身上!”
驟然間,今歸仁朝秀、渡邊新吾、渡邊雲子和老蔣的目光,紛紛如同利箭般,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在我的身上!
我心頭大駭,跺着腳暗自罵了一句:“這挨千刀的老頭,分明是要陷害我啊!”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話語:“情哥哥,犬神王頭蓋骨,真的在你身上麼?”
我扭頭癡癡地望去,是渡邊雲子。
她也望着我,迷離的眼神中帶着唏噓。
我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對,在我身上……但是不是‘帶’在身上,而是裝在我頭上!”
“裝在你頭上?什麼意思?”渡邊新吾大聲喝道。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賭氣般高聲回答道:“就是說,犬神王頭蓋骨已經安裝在我的頭上了!”
渡邊雲子臉上掠過難以言狀的驚恐和困惑,看得出她對這個驚天的信息極爲驚訝,也極爲抗拒。
可今歸仁朝秀卻欣喜若狂地大笑起來:“哇哈哈,這樣子嗎?那就太好了,蔣君,快快把這個人的頭顱,給我取下來!”
我聽到這句,登時冷汗都流出來了:難道真的要和老蔣同室操戈?
可我沒時間細想了,一把寒光閃閃的揚文匕首,已經指向了我。
“來,阿二,使出你的本事!”老蔣無情地說道。
我一邊後退,一邊痛苦地爭辯道:“老蔣,我們是兄弟,是兄弟啊……”
“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多說無益,刀下見分曉!”老蔣說罷,縱身一躍,朝我刺來!
我閉上雙眼,心頭悲鳴道“這下死定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聽到了“當”的一下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緊接着又有“叮叮咚咚”的金屬滾落聲,還有渡邊新吾和渡邊雲子爺孫倆的驚呼聲。這叫我心裡極爲詫異……
發生了什麼事?
老蔣這一匕首刺來,沒有貫穿我的身軀麼?
那是誰,爲我擋下這雷霆一擊?
我不禁睜開雙眼。
只見老蔣一臉茫然地呆站在原地,手裡抓着一隻沒有刀身的匕首,而地上散得七零八落的,正是已經斷成幾截的揚文匕首的雪白刀身!
與此同時,在我眼前的還有另外一人:這是一副長滿赤紅剛毛的鬼臉,圓睜的怒目上還長着奇異的火焰狀眉,外露的獠牙雄勁,在這詭異的通天塔裡頭,透射出一種極爲攝人心魂的猙獰……
“雙頭鬼面!”我驚呼道!
雙頭鬼麪人威風凜凜地站在我身前,手持的,是一柄金光耀眼的,彷彿是穿越了夢境,來到現實中的……
三叉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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