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駕到的救兵雙頭鬼面,還有她手持的那一柄金光耀眼的三叉戟,我的心情就像坐了驚險刺激的過山車一般,迅速由低轉高!
“雙頭鬼面!你來了!”我情不自禁地高喊道。
“拿着!”雙頭鬼面嬌叱一句,立刻把那如夢似幻的三叉戟扔了過來。
我心裡沒有絲毫準備,只得硬着頭皮用手一接,可當我的手一觸碰到這三叉戟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從我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發自靈魂深處的咆哮!
“怎麼回事?”我只感到這聲音久久地在我身體內部迴響,滌盪着我軀殼裡的每一個角落,似乎要將我所有的皮毛、筋肉、骨骼和細胞來一場徹徹底底的革命。
我實在按耐不住內心的驚訝之情,張開嘴巴發出一聲叫喚。可讓我錯愕不已的是,從我口中發出來的,竟是“嗚喔”這麼一聲類似於動物的鳴叫!
在場的每個人,眼裡都閃出驚懼的神色,包括一直淡定自若的畲族大祭司。
只見畲族大祭司怔怔地閉上雙眼,訥訥地說道:“犬神王,你終於要回來嗎?帶領我們畲族部落掃蕩罪惡的漢人世界?”
今歸仁朝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個不停,忽然開口說道:“臭小子,你在裝模作樣地演戲嗎?”
“你他女馬的纔在演戲呢!”我心裡說道。
可當我一開口,這句話卻變成了單音節的幾聲吼叫。
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情哥哥,你怎麼了?怎麼忽然變成這幅模樣?”渡邊雲子怯生生地對我說道,我聽到她言語之中的關切和驚訝之情。
我心頭一暖,大聲對渡邊雲子說道:“雲子,我沒事呢,就是說不出話來!”
可張口卻唯有一連串的梟獸似的怒嚎,嚇得渡邊雲子遲疑地往後倒退了幾步。
“不管你是什麼玩意,”今歸仁朝秀陰沉着臉惡狠狠地說道,“我只要你的頭蓋骨!”
旋即,今歸仁朝秀的手掌一旋,手心之中忽然幻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圓盤,“嗖嗖嗖”迴旋起來,炫目的光芒昭顯出那鋒利無比的邊緣。
“喝傳劍!”
今歸仁朝秀大叫一聲便一揚手,這個急速盤旋圓盤立刻呼嘯着朝我腦袋飛來,意圖在明顯不過了:削下我的頭殼!
我心頭一凜,慌亂之中唯有急中生智地用手中這柄看上去質量不錯、品質有待驗證的三叉戟硬頂上去……
“當!”
金光一顫,那個圓盤頓時化爲四下亂濺的碎屑,掉得滿地都是!
衆人發出一聲驚呼,唯有畲族大祭司發出與衆不同的一個“咦!”聲。
今歸仁朝秀臉色難看得不行了,那破了一個黑洞的頭殼裡邊的骯髒腦組織朝外凸漲,那乾癟的沙摩軀幹也愈加枯槁,看得出他惱火得很卻一時想不出什麼法子。
這個時候,渡邊新吾雪白的眉毛,慢慢走到今歸仁朝秀身邊,湊過去耳語了幾句,今歸仁朝秀臉上立刻露出一股叫人難以捉摸的狡黠笑容,讓我看得心裡一陣發毛。也就在這個時候,今歸仁朝秀張口說道:“琉球聖女,你過來一下!”
渡邊雲子和我都同時愣了一下。
“過來!”今歸仁朝秀嘴角上鉤,畫出一個鬼魅的微笑。
渡邊雲子一臉茫然地望了望她爺爺渡邊新吾,又扭頭看了看琉球國王今歸仁朝秀,遲疑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但是就在走到今歸仁朝秀面前的時候,忽然“呀”地尖叫一聲,便被今歸仁朝秀一把挾持到懷中,那鋒利的虎徹短刀也置到了她喉嚨的位置!
“嘿嘿,聽渡邊老先生說,你好像挺喜歡她的孫女哦!”今歸仁朝秀面目猙獰地朝我說道,虎徹短刀稍微一動,猩紅溫熱的鮮血,便從渡邊雲子煞白的喉嚨上流了下來。
我大吃一驚,然後幡然醒悟到:“原來渡邊新吾給了今歸仁朝秀的妙計,就是挾持渡邊雲子,用其來要挾我!”
“這老狐狸,連自己孫女都不放過!”我情不自禁地怒罵一聲。
渡邊新吾得意洋洋地說道:“你們中國不是有這麼一句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完全不把渡邊雲子的安危放在眼裡,似乎只有琉球復國,纔是他的最終目標其他的,都可以交易,都可以放棄,都可以捨去!
“復活這個殭屍,難道就可以讓什麼琉球復國麼?琉球國,早就在一百多年前給日本吞併啦!”這時,雙頭鬼面高聲喊道。
今歸仁朝秀聽到我這話,氣得兩眼暴突,青筋外冒,歇斯底里地叫囂到連污穢的涎液都掛在了嘴角:“閉嘴,快給我閉嘴!我不是殭屍,我不是殭屍!琉球的百姓,都在期待我的歸去啊!我等了快七十年了,我再也不能等下去啦!一刻也不能等下去啦!”
我心裡一個勁地擔心渡邊雲子的安危,生怕今歸仁朝秀腦袋一秀逗手起刀落,那我和我的夢中情人就陰陽相隔了,不禁擺着手說道:“尚老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可別生氣呀!”
今歸仁朝秀眼裡噴射出陰毒的寒光,嘴裡邊陰陽怪氣地叫道:“你把你手中的三叉戟扔掉!然後把手臂背到身後!”
“別聽他的,他在騙你!”雙頭鬼面提醒道。
可我眼看着渡邊雲子那猶如小鹿般楚楚可憐的眼神,心頭就軟了,不禁答應道:“好,好,好,我照做就是,但是你不要傷害雲子!”
“犬神王,爲了琉球聖女,不值得……”畲族大祭司也開口說道看來在這方面,畲族大祭司是支持雙頭鬼面的立場的。
可我可顧不上這個善意的提醒,狠狠心就“哐當”一聲把三叉戟丟在地上,一邊了句“對不起女人,吃完還想跑!”,一邊把雙臂老老實實地按照今歸仁朝秀的要求背到身後。
今歸仁朝秀仰天狂笑起來:“很好,呵呵,我就喜歡你這種中國人,和七十年前的一樣,懦弱,心軟,還自認爲善良,哈哈!”
“夠了,”我惱火不已地說道,“我已經照做了,你快放開雲子!”
今歸仁朝秀狂妄地吼道:“雲子?雲子是你叫的?看來你對她用情很深哦!不過我老實告訴你,她是我的奴婢而已,一個低賤的奴婢而已!我要她幹什麼,她就得像狗一樣乖乖地幹什麼!哈哈哈,我都不知道在這隻母狗身上發泄過多少次獸和諧欲,蹂躪過這賤貨不知多少次了!”
然後,今歸仁朝秀忽然瘋狗似的,在這麼多人面前,一下子扒開了渡邊雲子的衣裳!
我剛想大聲喝止,沒想到目光一觸及渡邊雲子的身軀,我便愣住了。
渡邊雲子雪白的身子上,到處是傷痕,到處是淤青,到處是血跡!
天哪,有些像是給鞭子抽打出來的痕跡,有些又像是被拳打腳踢整出來的傷疤,更有甚者看上去就像是……
給上下兩排牙齒咬出來的口子!
我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撕心裂肺地發出一聲咆哮:“今歸仁朝秀!我要你命!”
今歸仁朝秀陰險地笑了一聲,忽然一腳踹開失魂落魄的渡邊雲子,甩手使勁朝我拋來那把虎徹短刀!
只見這個時候,這把虎徹短刀裹着極寒的雪花和冰片,捲動整個通天塔內的氣流,嘶鳴着朝我刺來,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讓我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瞬間便要死在這奪命的一刀之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柔弱的身軀霎時間擋在我的胸前,耳畔只聽到“噗嗤”一聲響,然後尖銳的刀鋒貫穿了這身軀,抵到我的心窩處,卻因爲力道消除,再也無法前進半分我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我胸前的刀上滴淌下來的鮮血,幾乎成了一條小溪!
我大腦“嗡”地炸開了,毫無準備地抱住爲我擋下這一刀的人,發現不是別人,竟是雙頭鬼面!
雙頭鬼面捂着胸口的致命傷,痛苦不堪地嘔着血,卻堅持着說道:“二少,我不行了……咳咳,對不起,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但是,請你記得,在六甲番死剩你一個的時候,也就是你化身爲犬神王的時候……咳咳咳,這就是你的宿命,但是請記得變身後,必須毀掉通天塔,這樣漢族也好,畲族也好,纔能有真正的和平!”
當說完這句話後,雙頭鬼面的手無聲無息地滑落……
我終於明白過來了,這一直暗中保護我的雙頭鬼面,是誰!
這一刻,我忽然好恨自己,爲什麼不能保護心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我大吼着撿起了地上的三叉戟,忽然察覺到畲族的祭壇上,有一個東西正畫着弧線朝我飛來。
我錯愕地用手接住,發現是一個佈滿咒語的酒葫蘆。再擡頭回望去,只見小煩正站在祭壇上,右手擡着,明顯就是她拋給我的!
忽然間,澎湃的力道從我肚臍眼迸發出來,沐浴在這暢快霸道的能量中的我感到興奮,狂躁……
這是一種屠戮的衝動!
我的意識,終於消失了,永永遠遠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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