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驚喜過後,又一重的驚喜撞擊着她的心。
鳳染青藉着桌上的燭光,看楚這杆精雅的紫玉笛上雕刻的畫像,不但手在顫,連心肝也一齊顫抖着。
笛子上以精湛的雕功,將她或嬌嗔,或癡笑,或快樂,或走神,各具神態的樣子雕刻得活靈活現。
一幕幕她和他相識相惜的場景,便一下撞進腦海裡回放。
雕刻這些要花費的功夫不說,能雕出這樣生動的她,是要將自己徹徹底底刻在靈魂裡,才能將這樣的畫面搬到小小的紫竹上。
或許從成親那天開始,子寒已經想着要送自己這份禮物,那時候着手準備了。
然後歷經這幾個月的時間,讓思念傾注在紫竹上,才完成了這份靈魂之作。
他也是夠深沉的,她在北漠京城文軒閣呆了那麼久,硬是沒有發現他在爲她準備這份別緻禮物。
一入京城,他攪入北漠內鬥中,攪入朝黨之爭中。
有那麼多的事情等着他處理,而雕刻她的模樣,一定是夜夜人靜時擠出時間一刀一刀刻成的。
想着她深愛的人,每每念她入骨,便將她的樣子勾勒在竹笛上,鳳染青的心情已經不是用感動二個字來形容。
他的愛如此赤熱,足以感天動地,她從前還傻傻懷疑他。
這是有多傻?
鳳染青從嗓子裡溢出他的名字,語聲硬嚥:“子寒……”
她細小的情緒落入陌子寒眼裡。
終於知道自己幾個月的功夫沒有白費,知道了她的丫頭對這份禮物很滿意。
他知道他拿出手的東西,可以秒殺什麼楚雲飛送的笛子。
陌子寒輕輕勾起脣角,扶着她的香肩,整張臉幾乎快貼到她臉上來了,一臉壞笑:“娘子剛剛似乎受了驚嚇,難道以爲笛子是什麼?”
“以爲,以爲……”
這讓她怎麼能說得出口嘛?
這人一定是在捉弄自己,鳳染青臉上霎那間爬滿紅霞,將笛子珍而重之放在桌上,然後一頭扎他懷裡,雙手環着某爺的腰,將頭深深的埋進他肚子上。
某爺的腰很精壯,很結實,想到午睡時那孔武有力的律動,鳳染青感覺渾身像是有火燒着。
等他俯下身來,輕輕捧起她的小臉蛋,然後霸道的脣,用一種詭異溫柔的狀態落在她櫻脣上,她便那麼沒志氣,瞬間攤倒在某爺懷裡。
什麼有人會偷窺啊?
什麼秦寶寶木有節操啊?
這些羞澀的想法完全消失在瓜窪國裡。
因爲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依着身體的本能,閉着眼睛只能索取那份溫暖,只想貼得更近,只想與他血液相融,心靈相契。
夜風清爽,遠處的小徑上燈火朦朧,而漆黑一片的玉桌上,正在上演令花兒顫粟不止的一幕。
嬌喘聲和呻吟聲,伴着花兒的輕顫,一直淹沒在風裡。
夏夜的晚上,卻如春光燦爛裡開出一片最迷離的花海來,漫天的花海,將愛得入骨的兩個人吞沒,吞沒。
吞沒在茫茫夜色裡,吞沒在浩瀚無邊的星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