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這東西的確是酒鬼才擁有的無命水,衛盡淮捏緊玉葫蘆,咬牙切齒的重重錘了下桌子,恨恨道:“可惡的酒鬼!竟然敢陰我!”
“少主人,我們跟酒鬼一向都是友好的合作關係,爲什麼他們突然這樣陰我們?這既不傷我們,只是偷光了所有的東西,明擺着是要我們出醜啊。”
“莫非是跟他們之間的交易出了什麼問題?”
“能出什麼問題?所有交易的事情都是由衛家在邊境的人負責進行,酒鬼若有什麼不滿意,也該直接對衛家說明,可是現在這樣,分明就是不想合作了!”
“不錯,只有是完全想要斷絕合作關係,纔會這樣,難道這段時間外面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嗎?”
幾個人神情不一的議論着酒鬼的動機,最後得出結論:“酒鬼因爲一些原因決定與衛家徹底決裂,故而用這樣的方式羞辱衛家少主以及隨從。”
“既然已經理清了思路,那麼接下來,我們需要做的首要兩件事情,就是衣服與盤纏了。”作爲衛家的少主,衛盡淮開始下達指令。
“旭老,你是我們當中唯一有衣服的,還請你現在再去外面給我們幾人帶幾件衣服回來,無論是用什麼方法。”旭老是他們當中唯一穿着衣服過來的,可是很顯然,他身上的衣服恐怕是劫來,現在也只有讓他出去再“借來”幾套衣服給他們了,“同時,想辦法弄些盤纏過來。”
旭老一聽這話,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辦法,他們總得有一個人出去辦這件事情,而且目前看來,也的確是他最合適。
不過,真是老臉要丟盡了,想他也是堂堂天玄尊者,竟然淪落到要去偷衣服劫錢的地步!
可是沒辦法啊,他們一羣人總不能裸奔,沒有錢,更是連這麼多日來住店的錢都付不起,雖然說以他們的功力逃走不是什麼事情,但是那樣的話,神夢城衛家的臉也是要被丟盡了。
“是,少主人還請稍等,我這就去。”旭老說着,立即動身出去。
其他人一個個裹着被子或者牀單坐在房間裡面面相覷,後來衛盡淮也覺得冷,只好狼狽的也將牀單裹在身上。
旭老辦事倒也效率,趁着大清早許多人家還在沉夢中未醒來,鑽窗戶爬牆的跑到人家家裡偷了好幾套衣服,又扮成劫匪打劫了幾家人,算是湊夠了幾人的衣服以及盤纏。
沒過多長時間就拿着東西回到了客棧之中,幾個人換上之後,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就結賬離開。
幾人浩浩蕩蕩的走到街市上,打算買一些乾糧帶着上路直接回神夢,可是沒想到,他們才一在鬧市區露面,就立即有人拿着一個肉包子朝着他們扔了過去。
“偷衣服的賊!原來就是你們偷了我家衣服和錢!”一個原本正在買包子的青年書生模樣的男子突地將手中咬了一口的肉包子扔到這些人當中,若不是衛盡淮及時躲了一下,這包子現在一定是貼在他臉上的。
這個書生一這麼喊,又有另外幾人紛紛站出來用手中的雞蛋、豆腐腦等早點攻擊他們幾人。
“那件藍色棉袍是我的!”
“今天早上就是穿藏綠棉袍的那個人跑到我家打劫!將我家裡所有的現錢都搶走了!幸好我還有一些私房錢藏在牀底下,要不然我連早飯都吃不起了!”
“還有我家的衣服和錢!真是可惡啊!哪裡來的小偷,敢在棲鳳城這麼囂張!”
這人有意無意的一句話,讓想要出手的衛盡淮等人立即收斂下來,畢竟這還是棲鳳城,若是鬧大了,引來更多的人,只怕他們衛家人的身份就要暴露。
偏偏,正當衛盡淮這麼顧慮時,就聽到突地有人出聲道:“嘖,這不是神夢城那個大家族衛家的少主人嗎?我記得在點劍觀瀾大會上見過他呢。”
他這麼說,立即又有其他人也發現了:“不錯不錯!我也記得很清楚,想不到第一大家族的少主,還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嘿嘿。”
“衛家是要倒閉了嗎?怎麼幹起這種勾當了?”又有另一人嘲諷道。
“呵呵,偷別人的衣服來穿,真是夠不要臉的。”
“我要是他們,我寧願裸奔也不會去幹這種丟臉的事情!衛家的臉都要被他們給丟完啦。”
這幾個人都是隱藏在人羣中對衛家進行嘲諷的,衛盡淮等人每次想要根據出聲的方向判斷出是哪一個人時,都發現對方能夠迅速的將自己隱藏起來,讓他們完全找不到人。
其實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琴殺七絕,就是一開始拿咬了一口的肉包子砸向衛盡淮的青年書生,也是簫殺假扮的,目的,就是要讓衛家一行人徹底出醜。
現在看來,很顯然,成效很是不錯。
議論聲越來越大,衛家這次以另一種方式在棲鳳城出了一次大名,可惜是笑名,衛盡淮發誓,這是他頭一次不想被人認出來他是衛家的少主。
這裡鬧市區人太多,也太雜,衛盡淮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這麼快就會被認出來,當即狠狠瞪了旭老一眼,怪他辦事不利。
旭老也很無辜,這也不能怪他啊,誰知道會這麼巧合?他前腳弄來了衣服和銀子,後腳來到鬧市區買點早點就被人發現,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越想越覺得詭異,轉眼看見一家酒樓上掛着大大的酒字,旭老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這不就是酒鬼的刻意陷害嗎!”
衛家幾人突然聽他這麼說,一時都有些迷惑:“旭老,你說什麼?”
“少主,您想啊,昨夜我們被酒鬼的人偷光了衣服和錢財,今天我們弄來了衣服和銀子,就剛好被人認出來,不正是酒鬼的人故意讓我們一直出醜嗎?”
旭老這麼一說,衛盡淮一想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遂咬牙切齒的點頭道:“怪不得剛纔有人那麼不怕死的敢拿臭雞蛋丟我們!而且還專門挑人多的地方污衊詬病我們衛家,一定是酒鬼的人刻意煽動!
說完,就猛地鎖定人羣,想要找到剛纔在人羣中辱罵他們衛家的幾個人,此時還有人絡繹不絕的罵着,可是衛盡淮卻發現無論如何尋找聲源,就是找不到究竟是誰在煽動。
衛盡淮真想殺人,這些平民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如同阿貓阿狗的存在,一掌就可以解決掉,可偏偏在這個關頭,酒鬼的人跟他們鬧翻,這樣一來,若是他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在這裡殺人,恐怕他們立即就會被酒鬼的人圍住!
衛盡淮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酒鬼的人一定是故意設計這麼一出,先是刻意偷他們的東西,讓他們無奈之下去行竊,稍後又跟着他們,見他們來到了人最多的鬧市區,再刻意煽動,讓人注意到他們的身份,逼得他們惱怒之下殺人,然後他們就可以爲棲鳳城抓住他們這羣人,交給官府處置。
這樣一來,他們就別想這麼簡單的就離開棲鳳城了。
可是衛盡淮卻又不知道,酒鬼的人這麼大費周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只是爲了羞辱他們衛家人嗎?
試了幾次之後,都無法找到是誰在這裡故意詬病衛家,但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喊聲越來越大,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衛家如何丟臉,最後更是帶上了嘲諷神夢帝國的話語。
偏偏他們礙於這是在棲鳳城,忌憚會衝動之下誤中酒鬼的詭計而不敢動手清場,只能由着這幫子人在這裡猖狂。
“我們走!”衛盡淮惱恨不已的揮揮手,只好連早飯都不買,餓着肚子又帶着衛家人狼狽不一的倉皇離開,這一遭棲鳳城簡直就是他有生以來走的最憋屈的一回!
纔不過過了短短一夜的時間,衛盡淮就從一個大家族不可一世的少主,變成了鬧市區人喊人打的過街老鼠。
這時,千月才從人羣隱秘地方走了出來,看着衛盡淮幾人的狼狽模樣,脣角始終勾着淡淡的笑意。
她就是想要將衛盡淮這樣的“大人物”,當成小丑,在手心裡玩夠了,折磨夠了,再送他上路。
這樣程度的折磨與侮辱,還遠遠不夠報她父親雲徵當年被害之仇,更何況,衛盡淮還是逼得母親當年出走雲家的主要動因之一,衛盡淮於她來說,實在是有太多不能解開的仇怨了,除了受盡折磨之外,他還必須用自己的命來償還。
“主人,接下來呢?”喬裝成平民的宮殺幾人此時也是非常暢快的,看着衛盡淮一衆人從最開始囂張跋扈的姿態,到現在逃也似的離開,加上知道他與主人之間有仇怨,現在只覺得十分的出氣。
“繼續追蹤他們,若是見到他們開始前往邊境,立即通知我!”千月心裡早就佈下了全局,迅速的下達着新的指令。
“是!”宮殺幾人齊齊低聲應道,立即朝着衛家幾人離開的方向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