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您派人去殺他嗎?”
素霜淡淡地問道,眼睛也不看冰星。其實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一問的必要,在這裡能讓那個男人出手的只有冰星一人,而且現在也只有冰星最希望尋風死,素霜如此一問不過是想聽冰星親口說出來而已。
“你…知道…了?”冰星頓時便萎靡下來,她知道這一次已經觸到了素霜的底線。
“我親眼看着他們二人墜崖的。”素霜依然冷冰冰地說道:“那個男人想要拉着他一起死,不過他又活着回來了,而那個男人卻是真的死了。”
“什麼?”冰星既驚又悲地站了起來,那個跟隨她近三十年且劍術高絕的男人竟然死在當年那個黃毛小子手裡了!絲絲傷感滑過冰星心底,自問:這一次又做錯了嗎?上一次,失去了女兒的心;這一次,失去一個人而且還讓素霜知道了。
“您依舊可以派人去殺他。”素霜輕步上前來到冰星面前,道:“只是我擔心您手裡的人已經無法威脅到他了。”
“霜兒。”冰星眼帶淚花地望着素霜,這六年來,素霜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她說過話,她真的生氣了。
正當冰星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外來了一人並躬身對二人道:“大人、夫人,金將軍派小人來請兩位過去。”
聞言,素霜和冰星都驚異地看了彼此一眼,腦中同時閃現一個疑問:爲什麼連冰星也要去?她已經傳位於素霜,手裡所有的事也都交給了素霜,已經不再管事了;而現在卻連她也要去,難道是那邊的人來了嗎?一想到此,二人也不再耽擱立即跟在來人身後去見金將軍。
當素霜母女來到山莊大門前時,其他人都已經等候在此了。不單是她們五個年輕的五將軍,連那些已經退位的老一輩的五將軍也全都聚到了這裡,衆人心裡都不禁感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來人了;而她們這些人也有多少年沒有聚的這麼齊了!
在衆人的感嘆聲中,沒有過去多久,一輛極爲奢華的馬車便出現在他們眼裡,車旁兩騎看衣着就知是近衛,車後還跟着百餘騎,即使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馬車依舊沒有加快速度,依舊慢悠悠地行來。
“好大的架子!”巖澤低聲喃道。話音未落就被其父狠狠地瞪了一眼,巖澤乾笑一聲便不在言語。除了巖澤出了這一聲外,其餘人都是安靜地等着馬車過來。
馬車終於來到山莊門前了。
“五行將軍,恭迎大人!”
車簾還未掀起,十位新老的五行將軍便單膝跪地地行禮道,其他所有人也安靜地跪了下來。
一直護衛在馬車兩側的兩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同時跳下馬,並同時將車簾慢慢上卷,一襲翠綠的衣裙慢慢露出來,卻沒有人敢擡頭看去。
直到車簾完全捲起,車內的女子纔在同車的兩名丫鬟的攙扶下起身走出車廂,清靈悅耳的聲音也同時響起:“都起來吧。”
苦等了百餘年迎來的竟是個女子,而且聽聲音還很年輕,雖然衆人心裡都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人敢小看一個年輕女子,畢竟現在的木將軍簫楚和水將軍素霜也同是年輕女子,誰能小看她們。
“謝大人!”衆人謝恩後方才起身。
巖澤等人這時纔敢擡頭看向這位‘大人’,就是見過月舞的巖澤也不禁爲之容顏驚歎起來,她的容顏絕不在月舞之下,只是臉上卻比月舞多了一些冰冷的寒霜。巖澤這般驚歎,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幾乎都呆愣了。
“我是司徒倩兒,從今天起你們五行將軍便由我調遣。”
倩兒未理旁人的呆愣驚歎,這種狀況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已經習慣了,不過也正是因此,腦海裡纔不禁閃過一個男子的模樣,只有他是個列外!
“五行將軍,謹遵司徒大人之命!”十人又躬身回道。
“很好。”倩兒滿意地點點頭,又道:“我這些家臣的住所由你們來安排了。”
“是。”年輕的金將軍銘懷立即上前道:“請大人先進莊休息。”
倩兒點頭後,衆人便領着倩兒和她的貼身丫鬟及那兩位近侍進莊去了,巖澤和懷慕則被留下來安排那些家臣。
衆人方纔離去,巖澤便低聲對懷慕道:“你說爲什麼會派一個女子前來。”
懷慕撇了一眼巖澤,道:“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難道你就不爲之心動嗎?”巖澤笑嘻嘻地反問道。
懷慕輕輕嘆氣道:“要說不心動,那是騙你的;不過以我們的身份……”
巖澤也深深地嘆了口氣,懷慕所說的也是事實,她的出身絕對能壓死他們這些人;單看這些‘家臣’就知道她也一定有着非同凡響的家世,而且她能被派到這裡來,她自己必然也有着過人的能力,這不是單靠相貌就能接到此任務的;而這一類女子一般都是眼比天高,她們是不會輕易看上一個人的,更別說對人動心。
對於五行將軍來說,倩兒來得實在有些突然以至於房間都沒有準備好,所以只得把倩兒安排在素霜的別院裡,主要還是因爲素霜這邊比較清靜,而且那庭院裡也只有素霜一個人居住。倩兒對此也沒有提出異議,反正她也不會在這裡駐留太久。
接風的晚宴上,倩兒看了看同席的兩代五行將軍,開口道:“既然我來了,那你們也該知道所剩時間已經不多了。”
“屬下明白。”十人回道,五行將軍等這一天已經過百年了,這期間都換了三代人了,現在終於要在他們這一代實現了麼?對此,各人心中是有喜有嘆。
“這邊的情勢,我基本都已經瞭解了。”倩兒淡聲說道:“不過,我纔剛到這裡,對於許多事都沒有你們的瞭解,所以我就先聽聽你們的意見。”
金將軍銘懷上前一步,躬身道:“在大人到來之前,我們已經江湖中的幾大門派都攪得天翻地覆,現在我們完全有實力將整個江湖統一起來,到時候再對各國發起進攻,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穫,而且我們五行將軍也是爲這才存在的。”
倩兒輕輕點頭,她當然知道這是百年前就提出的計劃,又問道:“依你之見,我們該從哪裡下手?”
“燕國。”銘懷鏗鏘有力地說出兩字後,接着解釋道:“之前祭劍閣所佔據的七星山是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而且我方想要統一江湖就必須拿出足於震撼他人的力量,完全剷除祭劍閣佔據七星山必然能達到這種效果;還有燕國
是以前皇朝的中心,若我們能在那之前將它毀滅,那對以後的事必然有着不小的幫助。”
在銘懷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素霜卻輕輕嘆氣,七星山雖然是個好地方,但尋風是不可能讓七星山上再出一個江湖門派的,素霜也知道祭劍閣的那把大火就是尋風燒起來的。
“那就從燕國開始吧。”倩兒再次點頭,其實她心裡早有了計劃,從燕國開始還有一個理由:將來到來那些人要從燕國沿海登陸。她在此一問不過是爲了看清這些人的眼光而已,單有實力沒有眼光的人是不會重用的,甚至不會得到她的信任。
倩兒的話一出,素霜又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這一天,終於來了嗎?燕紫陽,再見之時,你我已是敵人。
此時,冰星也偏頭看了看素霜卻沒有看出異樣來,心中是既愛又憐且嘆並愁,素霜還是步了她這個母親的後塵。
……
奉國。
司馬無痕自從三長老死了以後,每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作爲宗主的連家族中的事也很少過問了,司馬參多次苦問無果後也不再詢問。這一夜,本已經躺到牀上的司馬無痕,因爲心裡煩悶又起身在屋裡來回走動。
“唰!”一小團東西破空而來。
司馬無痕一手探出便將東西夾在兩指間,這才偏頭看向東西飛來的方向,不過卻有紙窗阻礙了視線,他並沒有立即查看手裡的東西,而是在想是什麼人竟然知道他的準確位置,司馬世家在此隱世多年,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寥寥無幾;而且還能不被人發覺的來到他的房外!難道是她?這一念頭一蹦出來,司馬無痕就立即將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一張包裹着碎石的字條。
司馬無痕看了一眼便失望地放了下來,但片刻之後又急匆匆地穿上衣物出門去了。
一路急趕的司馬無痕終於在密集的樹林間看到了一個似乎在找尋着什麼的人影,二話不說便暴掠向人影,併力重千斤的一掌拍出。
風衛從尋風那裡接到追查暗器的任務後就一直四處打聽消息,幾天前聽人說在奉國見過這樣式的暗器便趕至奉國,兩天前便找到了一個使用暗器的人便一路追趕到了這裡,短暫的交手後那人發出幾枚暗器便逃逸而去,在不知道對方逃跑方向的情況下,風衛便開始在地上找尋那人發出的幾枚暗器。
司馬無痕凌厲的氣勢頓時被風衛察覺,立即滾身躲到一邊,同時心中疑惑什麼人偷襲自己便喝問道:“什麼人?”
因爲司馬無痕和發暗器之人的氣勢完全不一樣,風衛纔會有此一問。
“闖到我司馬家來,還敢問我是什麼人?”司馬無痕冷眼望着風衛,怒問道:“我的健兒是不是落在你手裡了?”
“司馬家?健兒?”風衛疑惑地低吟,突然想到了那個被關在山莊裡的司馬健,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他聽過司馬健。
司馬無痕見到風衛疑惑的樣子的,心裡不由懷疑起那字條的可靠性,但此人到此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事,何況司馬家的位置還不能暴露,於是司馬無痕又冷聲道:“不管你有沒有抓住健兒,今天都別想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司馬無痕便率先向風衛掠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