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像是抱住一團棉花一樣的抱住一堆髮絲,髮絲還在不斷的往下掉落,飄柔順滑,把我渾身都埋着了,這時候我聽到了兩個人的下樓聲,又堅持了一會,等到他們猛地下了樓梯,猛地一翻,從樑上掉了下去,由於有頭髮在身上墊着,沒有打出多大的聲音,我撥開臉上的頭髮嗎,從層層的髮絲中爬出來,看着房樑上面,還在不斷的往下掉着髮絲,慢慢的從縫隙中擠出一張慘白的臉,用空洞的眼睛對着我笑了一下,這個古宅果然不簡單,不過眼前這種只會嚇人的鬼,對我來說已經習慣了,它們除了挑戰一下心理神經也做不了任何實質性的舉動。
我無視了它,在地上撿了塊木板,看着樓下的動靜,老張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幾個煤油燈,點在離樓梯不遠的客廳高臺上,下面的擺設非常簡單,除了桌椅外,在中間,還放着一面一人高的木質邊緣鏡子,兩個人在下面東翻西找的罵罵咧咧,油燈的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好長。
室內也沒有風,可是點着的煤油等一直搖曳不停,上面只能看見兩個人的影子,也是一直飄忽不定,下面罵罵咧咧的聲音忽然停止了,是在一瞬間停止的,我看到他們的影子整齊的排着隊,步伐也停下了,又朝着樓梯上來了,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但是這是個好機會,我躲在樓梯口,準備等他們上來一木板先幹倒一個。
只是這次他們上樓的走路方式有點奇怪,一本一眼,慢慢規律的一步一步的走上來,發出規則的腳踏木板聲,接下來的情況就更加奇怪,在他們上來的時候,我猛地站起來用木板拍在老張的頭上,木板都斷掉了,但是老張和老董竟然紋絲不動,兩眼無神,彷彿沒有看見我一般,老張頭上被木板打裂了一個口子,血順着口子從臉上流到嘴角,但是這些,他們都好像毫無察覺,只是一味的往前走,這下換我一臉懵比的拿着斷了一般的木板站在原地。
在這之間他們慢慢走到窗口,拉開窗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了下去,一言不合就跳樓啊!我連忙跑過去,不一會樓下傳來慘叫聲,走到窗邊往下看。
兩個人正在下面鬼哭似的抱着腿哀嚎,得虧這樓不是很高,不過跳下去也摔得不輕,兩個人好像被什麼追着似的,屁滾尿流的爬到門口,搖晃着大門。
“有鬼!!有鬼!!”老張大喊道。
門自然是打不開的,因爲來的時候被老張鎖上了,現在他卻在拼命的晃動着門。
“鑰匙呢?!”老懂聲嘶力竭的大喊。
“放在裡面的桌上了”老張說,他們看了看客廳那邊,瞪大的眼睛佈滿血絲,蜷縮在門邊,沒敢去拿鑰匙。
我很奇怪,剛纔他們兩個的行爲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能把兩個成年人嚇成這樣?轉過頭身後冷不丁的站着一個紅衣女人,她的周身圍繞着黑氣,漠然的盯着我,但是隻是一瞬間,我揉了揉眼,再仔細看到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而屋頂的發鬼,在剛纔的一會,竟然慌張的收着自己的長髮,躲了起來。
口袋裡的碎片開始閃爍着不停,我拿出來,這碎片發出的光不能夠照亮一丁點黑暗,心想不是吧,這種貨色的發鬼你也閃,我沒當回事的又裝進口袋,下了樓,一窺客廳的一角,燭光閃動勉強照亮了客廳,古宅太大了,這個客廳的房子只是冰山一角。
除了客廳的中間有一面很大的鏡子之外,中間的桌子上也和地上零散的放着幾張報紙,我走過去一吹,上面的灰塵立馬鋪了我一臉,這幾張是民國墨印的報紙,因爲時間長久,整個報紙都開始氧化發黃,上面主版面上寫着,柳家一門戰亂滅門,柳老爺子臨終託付女兒和鉅額資產給李家!李家......李先生,看來這個古宅,是從別人身上繼承下來的。
我走到那個鏡子旁邊,正覺得這麼大一面鏡子放在客廳十分礙眼,想伸手搬開,沒想到手剛伸到鏡框邊緣,鏡子的正面忽然伸出一雙慘白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用力掙脫,一股巨大的力道把我拉到鏡子的正面,鏡子中又伸出一雙手,將我牢牢的抱在鏡子前面。
“看着鏡子”耳邊悠悠傳來一聲不可抗拒的聲音,我轉着頭撇着鏡子,除了一個長相英俊,皮膚有些慘白的帥氣美少年外並沒有什麼啊,噢!那個人就是我。
鏡面上泛起像水一般的波紋,我感覺有一股吸力要把我吸進去了,手伸進鏡中冰涼涼的抓不住任何東西,鏡中伸出的雙手還在把我無限的往裡面推。
這無力的感覺,臉伸進去白茫茫的一片,我喊不出聲,一張嘴就好像有什麼灌了進去,直到半邊身子都被推了進去,突然中間猛地一股力道,將我從鏡中分離出來,並震飛撞到牆上掉了下來,後背也是生疼,碎片不斷的閃着光掉落在地上,我咬着牙撿起來親了一口放在口袋,又是它救了我,這股力量太熟悉了,只是太簡單粗暴了一點,骨頭都要摔碎了,鏡中慘白的雙手抓着鏡框,慢慢的從鏡中走了出來,這就是我剛纔在樓上一閃而過的女人,原來並不是幻覺。
她就站在原地,渾身散發着肉眼可見的黑氣,我直盯盯的看着她,看了一會覺得就好像看着一片黑暗,處在一種渾濁毫無知覺的感覺。
“啊!!!”當我再度恢復知覺的時候,是腿上一股鑽心的疼痛,痛的我倒在地上拼命的抱住腿,好像斷掉了一樣,我躺在地上,看着那顆老魁樹就在我的上方,在老魁樹的上面,坐滿上大大小小,滿滿一樹的青色幽魂,麻木的看着我痛苦的撕叫,我擡頭看着樓上,可以猜想的到,我像剛纔的兩個人一樣,自己從樓上跳了下來,不,不是自己,是被從樓上跳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