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梔真的是懷孕了。”
檀母說這句話的時候,嘆了口氣,眼神一直看着牀榻上面阿梔那張美麗的容顏,眼神有些複雜難懂,好似想起了過往從前的事情,但很快又是恢復了平靜,轉頭看向了自家兒子。
“去將大夫開點藥熬煎了,一會兒讓阿梔喝了,她的身體的確是有些虛弱,昨天只給她處理了腳踝上和頭上的傷口,的確沒有注意到她身體有孕。”
檀母說着,看到自家兒子臉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憂愁,又有些傷心和失落,她看了一眼牀上的女子,
“阿梔看起來便是出身不凡,這樣的相貌,哪怕她現在是失憶了,那渾身的氣質,都是不同尋常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貴族小姐失蹤了,還是哪家新婚貴婦失蹤了。”
檀母說起這個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好像說的並不是懷孕這樣的大事,好像面對的也不是一個有孕的陌生女子。
要知道,在這個西方大陸裡,像這樣無門無路莫名而出現的陌生女子,還是懷有身孕的,很容易便是會被看成是未婚懷孕,而這未婚懷孕,在這個大陸裡,是要受人指指點點的,被人戳着脊樑骨罵的。
不管在哪個地方,只要是男權制度的地方,女人未婚懷孕,便是會被認作是不潔的象徵,那些旁觀者們好事者們可不會管這未婚懷孕的理由是什麼。
總之,未婚懷孕,就是女人作風有問題,是不貞不潔的象徵。
所以,這樣的女子,不管出身高貴還是低賤,都是要被人歧視。
阿羅看到自家孃親臉上並沒有什麼歧視和看不起的神色,心裡躊躇了一下,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孃親不覺得這……”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檀母就是知道這阿羅想要問的是什麼,她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是將視線放到了阿玫的臉上。
“這沒什麼,未婚先孕不代表就是不貞不潔了,或許發生了意外,或許又有很多原因,那種愚蠢的認爲女子未婚先孕就是不貞不潔的人,卻是從未想過,若是男人沒有做什麼,怎會有女子懷孕。”
檀母的語氣很認真,但這樣一番話,在這落後的大荒之村,在這西方大陸裡,卻是已經算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了。
好在阿羅和阿玫從小就是在檀母異於常人的教導下成長,對於她說的話,自然是點頭贊同。
“不知道阿梔遇到了什麼,纔是會淪落到這大荒之村來,看她樣貌氣質,的確應該是貴族小姐夫人的,”阿玫上前給阿梔的被子掖了掖,然後看了眼自家哥哥,她知道自家哥哥對這阿梔是不一樣的,
“娘,若是這阿梔一直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怎麼辦?那這孩子生下來……在這大荒之村裡面,她可是要被人戳着脊樑骨罵死的。”
大荒之村裡的人,平日裡看起來和睦,但是因爲人少,一遇到這種值得飯後茶餘之時談論的事情,輿論便會十分厲害。
到時候,阿梔很容易就是會因爲這輿論,導致精神崩潰。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承受得了那種污言穢語,何況,這阿梔從前應該養尊處優的,沒有經歷過這些,即便是失憶了,那這心理承受能力,應該也是不強的吧。
她說完話,便是特地又朝着阿羅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的目的,也是十分明確,一邊的檀母也是聽懂了阿玫的話語。
就是一邊比起這妹妹來,顯得很是木訥的阿羅,都是一下聽懂了自家妹妹的話。
若是要讓阿梔不被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着,戳碎了脊樑骨的生下那孩子的話,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阿梔嫁人。
但是,阿梔嫁不嫁人,這主動權還是在阿梔身上,何況,也不能因爲這件事,就決定了她是否需要嫁人。
所以,阿羅的心裡也是糾結的,何況,現在這阿梔失憶了,完全記不得從前,單純如紙,應該是受不了那些責罵侮辱的。
雖說他是願意娶她的,並不嫌棄她有身孕,但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何況,以後阿梔的家人找來的話,又該怎麼辦?
“這件事,還是等阿梔醒來,問過她之後吧,失憶並不代表不能自己做決定了,好了,你們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阿梔這裡娘看着就好,阿羅一會熬好藥端來。”
檀母看到自家兒子女兒臉上糾結萬分的表情,也是覺得一陣好笑。
兄妹倆又看了牀上的阿梔一眼,便是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這裡。
孃親會點醫術,或許比起那醫館裡的老大夫來,還要高超一些,所以,有她在這裡看着,這兄妹兩的確是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等兄妹兩個都是離開了房間後,檀母便是回到阿梔的牀前,低頭看着她,眉頭皺的,,,又是伸手把了把脈。
這被她取名爲阿梔的女子的脈象,若是仔細探究的話,是有些奇怪的,反正,與一般正常的女子懷孕後的喜脈不太一樣,好似多了些什麼。
喜脈的脈象也是很強的,一點都沒有要滑胎的跡象,可若是普通大夫把脈的話,的確會容易把成差點滑胎的跡象。
且,這阿梔的身體裡面,似乎有兩道力量在衝撞,卻是微不可查,時有時無,若不是那胎兒剛剛受到了重創,引起了那兩道力量衝撞的力度加大,或許,她都是探查不出來。
可分明這阿梔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靈根,也就是說沒有任何魔法天賦的。
檀母將注意力放到了阿梔的肚子上面,如此看來,剛纔這阿梔的肚子劇痛,或許一部分是因爲胎兒顫動了一下,但更大的原因是這顫動引起那兩道力量衝擊的力度增大,緊接着,便是腹痛難忍。
那大夫也是誤打誤撞,給這阿梔吃了安胎藥後,胎兒的顫動立馬就是迴歸原位,這兩道力量的衝擊也是迴歸原來的平衡狀態,這難忍的腹痛便是也慢慢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