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包房中,蘇眠月看着如蝗蟲過境般獨自一人吃了一桌子菜之後正在喝酒的方源,猶豫着要不要再點些酒菜把方源給撐死算了。
一個人的肚子能在裝了那麼多食物之後還沒被撐爆,且看不出來剛剛吃過飯,蘇眠月真心覺得這貨的肚子是個乾坤袋。
“嗯,有七分飽了。”方源放下筷子,雖然他吃了很多也吃的很快,可動作卻不見粗魯,只是看向蘇眠月的目光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月月好像都沒有動筷,要不然再要幾個菜?”
“你的七分飽至少夠幾個大漢填飽肚子的,想要養活你這樣的人真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蘇眠月嫌棄的開口,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便起身道:“我今日還有事要處理,你要是沒吃飽儘管再點些酒菜便是,銀票已經放到櫃檯,就算你每頓都這種吃法也足夠你接下來半個月的伙食費,不用太感動,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了。”
“月月這是卸磨殺驢嗎?”方源也不起身,一副吃撐了的模樣坐在椅子上,很是傷感的問:“月月確定以後就沒有用到我的時候?”
蘇眠月止步,轉身雙手支在椅子上隔着一張桌子看向方源,雙目如炬的盯了許久也不開口說話,看的方源一個勁兒的摸臉,以爲自己臉上有髒東西。
“別糟蹋驢了好嗎?驢皮做阿膠被稱爲美容聖品,可你的皮能做什麼用?”說完蘇眠月便笑了起來,不過絕色的容顏卻不見真誠,“這次的事謝了,不過眼下倒是有件事想要你幫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勞煩大駕。”
“又是兩肋插刀?”方源試探性的問道。
“不。”蘇眠月紅脣輕啓,說出這個字之後揚脣一笑明媚不可方物,接下來的話卻讓方源欲哭無淚,“我想讓你幫我救幾個人而已,把他們平安送到燕國的聚賢酒樓,這樣的事於你而言不算難事吧?”
“你的事從來就沒有簡單的。”方源搖頭,見蘇眠月立即收起笑臉轉身要走,忙開口道:“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先說來聽聽。”蘇眠月沒有立即便應下,一副好商量的口吻。
方源毫不猶豫的道:“我成功的幫你救了人,之後一年的時間裡你必須得和我在一起。”
“姐不是青樓裡出來的,你找錯人了。”蘇眠月臉色一冷便要轉身,免得自不量力的和方源動手。
“半年總成吧?”方源討價還價。
“再說一遍,姐不是青樓裡出來的窯姐,你想找女人陪你那就拿着銀票去青樓裡砸,再多說一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蘇眠月怒極,雙手用力的在桌子上拍打一下。
方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忙站起身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你做我的女人,只是想你答應我,在救人之後一年內你能別見到我就躲,可以像朋友那樣經常見面喝酒聊天就可以。”
“你當我是賣笑的嗎?”蘇眠月怒氣稍微減少一些,可語氣還是很衝。
“那我賣笑你買嗎?”方源反問了一句之後臉皮忽然紅的像煮熟的蝦子,很是不好意思的道:“那個,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給我一年的時間做朋友嗎?要是一年之後你還是對我有敵意,我保證以後聽到蘇眠月這三個字就繞道走。”
看着方源舉手發誓的樣子,蘇眠月有些迷惑了。
面前這個男人的武功遠遠在自己之上,可說起話來有時候卻顯得智商不足,但辦事的效率又絕對有質量保證。
略作猶豫後,蘇眠月不太情願的點頭:“這個可以有,不過你剛纔已經自己縮減到半年時間了,可不能更改,再者這半年時間裡,我若有事要辦你不得來打擾,除非我主動找你。”
“好,一言爲定。”好像沒發現蘇眠月話語裡的坑一樣,方源立即點頭表示同意。
見狀蘇眠月也不多說什麼,和方源說完碧蕪等人的特徵之後便告辭離去,距離完顏霖所給的時間並不多了,她必須儘快進宮去,以免完顏霖真的命人把人送到邊關去。
至於答應給方源的半年時間,蘇眠月心中暗道:那半年我就住在皇宮裡,看你如何巧遇。
從酒樓出去之後,僱了一輛馬車朝皇宮的方向而去,在上車之際便聞到車伕身上濃郁的酒味,猶如一個移動酒缸的人,蘇眠月只認識一個。
不過不遠處有尾巴在跟着,蘇眠月並未與車伕多做交流。
在坐上馬車之後發現地毯上放着一封沒有署名的書信,蘇眠月忙打開看了起來,這一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打開小几上放置飾品的匣子,蘇眠月從暗格裡取出炭筆和宣紙,飛快的寫了幾句話之後,便將密函摺好放在暗格裡,隨即便抱着雙臂一副要假寐的樣子。
一直在馬車到了宮門口,蘇眠月在下車之後也沒有和車伕說過一句話,連車資也是用扔的方式把銀錠子扔進車廂裡,正好落在食盒旁。
車伕謝過打賞之後便駕着馬車離去,蘇眠月則是慢悠悠的朝皇宮方向走去。
正在批閱奏摺的完顏霖聽到暗衛稟報蘇眠月回來的消息後,立即放下政務便想去迎她,可完顏霖到達關雎宮之際,宮人卻稟報蘇眠月已經休息,不準任何人打擾。
臉色不好看的完顏霖並未遷怒於宮人,只一拂袖便轉身離去,在回到養心殿才命令道:“去給朕徹查蘇眠月這幾日都接觸過什麼人,有消息立即給朕回報。”
暗衛領命退下之際,有內侍硬着頭皮進來稟報:“啓稟皇上,鳳棲宮派人傳信過來,皇后娘娘中毒了,現在正生死不明,御醫們表示束手無策。”
“再派兩名御醫過去給皇后娘娘看診,這樣的消息不必第一時間來告知朕。”相較於對蘇眠月的關心程度,尹月在完顏霖心裡只是當朝國母,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甚至連一句是否安好都不曾問過。
內侍不敢猶豫,忙領命離去,完顏霖這才一臉疲色的把硃筆扔到一旁,皺着眉頭跌坐在龍椅上。
心裡分析着尹月中毒的可能原因,以尹月的身份做皇后最適合不過,卻不知她能得罪什麼人用下毒這樣的招式來對付國母。
“是他!”完顏霖忽然睜開眼,說了這麼一句便起身去後殿的書房中查閱資料。
至於剛剛出口的那個他字,除了完顏霖自己之外或許便再無人知曉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