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等人趕路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帶着幾分遊山玩水的意味,蘇眠月知道季洵內心是焦急的,會延緩速度皆是因爲她懷有身孕。
在一行人即將要抵達眼前之前,沈一終於追趕了上來,見到蘇眠月第一句便是,“小爺決定賣身了,快點告訴我那個什麼鬼的石膏繃帶是怎麼弄出來的。”
聞言,除了暗衛,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就連司浩然也跟着湊趣的笑了起來。
“不急,到了下一個城池我讓人教你怎麼做,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現在想教你也沒有原材料不是?”蘇眠月不急不緩的開口,見沈一要發脾氣,瞪了他一眼,向後退了兩步道:“你身上是什麼味啊?趕緊想辦法收拾了,聞着就薰死人了。”
其他人明白蘇眠月這是在轉移沈一的注意力,不過沈一身上真是有一股子嗖味。
見衆人齊刷刷的向後退去,沈一擡起袖子聞了一下,下一瞬側着腦袋便開始嘔吐了起來,他都被自己的味道給薰暈了好嗎?
“嘔……”
沈一大吐特吐,害得蘇眠月和明珠這兩個孕婦也跟着白了臉色,轉過身便嘔吐起來。
一時間,原本草香濃郁的林間小道被這種酸臭味所瀰漫着,最後無法,只得又向前趕了一段時間路,尋了個靠近水源的地方休息,也好讓沈一好好的清理一下身上的味道。
因爲吐的渾身無力,蘇眠月在馬車上躺在季洵的腿上,臉色有些蒼白的道:“以後要給這貨配個功夫高過他的暗衛,他要是敢一頭沉浸在研究之中,不洗澡就來見我,就把他扔護城河裡涮幾遍。”
“嗯,此法可行。”季洵表示贊同,不捨的看着蘇眠月蒼白的小臉,拇指來回的摩擦着。
“阿彧,接下來的路稍微趕快一點吧,我看明珠好像快生了,女人坐月子可不能顛簸的。”蘇眠月皺了皺眉,孕婦不止她一個,不能因爲遷就她而害苦了另外一個,女人坐不好月子可是要受一輩子的苦的。
“好。”季洵點頭應承,心裡卻還是以蘇眠月爲先,除非蘇眠月能承受的範圍,他纔會去考慮別人如何。
說了一會話蘇眠月便睡着了,現在的她很是嗜睡,一天多數的時間都在睡眠中,儘管旅途勞累卻還是豐腴了一些,看上去更加有女人味,膚色也明亮皙白。
季洵拉過薄毯給蘇眠月蓋好,低聲道:“阿月,我欠你一個盛世婚禮,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後便給你如何?”
已經睡沉的蘇眠月自是聽不到季洵的話,在季洵身邊她從不會留三分醒。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好夢,脣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季洵一見,忍不住低頭在她的紅脣上輕啄了一下,熱氣撲灑在蘇眠月臉上,使得她不舒服的躲了躲,手臂卻是環着季洵的腰肢不鬆開。
蘇眠月並不知道,在她睡的香甜之際,出去逛了一圈的方源又是滿身血氣的回來,怕會衝了蘇眠月的胎氣,便跳進河裡清洗了一番,這纔回到隊伍中。
對於方源動輒便離開一圈的事,衆人早就見怪不怪,也知道他是去做了什麼。
碧蕪看着一身溼漉漉的方源走到火堆旁,挑了下眉頭將手中的烤雞遞了過去道:“吃飽了纔有力氣殺人。”
方源一愣,這可是碧蕪第一次主動給他吃食,隨即便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快速吃了起來,待一隻烤雞吃完之後才低聲道:“和他們說一聲,接下來不要官道。”
“你這話的意思是?”碧蕪再度挑眉,卻也明白方源是話裡有話,可久等不到方源的回答,便起身走向馬車,見蘇眠月熟睡,便小聲將方源的話轉述給季洵,末了問道:“阿彧公子,方源的話可信嗎?”
季洵沉思一會後對碧蕪道:“吩咐暗衛,立即整裝待發。”
“有小路?”碧蕪詢問。
“不。”季洵揚脣笑道:“走官道。”
“可……”碧蕪看了蘇眠月一眼,猶豫問道:“阿彧公子是不信方源的話?”
“信,所以必須走官道。”視線眺望遠處,季洵身上的殺氣一閃而過:“有人做了那麼多準備,我們若是不去豈不是要辜負了對方的良苦用心。”
“可小姐……”碧蕪話說一半便住了口,笑道:“奴婢明白了,這就去吩咐啓程。”
一行人朝官道走去,方源只看了一眼便笑着搖頭,舒服的躺在只有他一人的馬車裡閉着眼睛道:“真是不懂這些人在想些什麼,明知有麻煩還要去招惹,這個世界還真不適合我生存啊。”
方源的感慨並無人知曉,否則不知道惹來多少白眼。在這個恃強凌弱的年代方源要是都無法生存,怕是人類也剩不下幾個了。
“主子,前面便到了岳陽城境內,出了岳陽城再過了梧州城便抵達京都境內。屬下已經派人進城查探,是否先行休息等待消息?”鐵血靠近馬車向季洵請示道。
聞言季洵勾脣一笑道:“入城。”
鐵血皺了一下眉頭,立即打馬向前傳達季洵的指令。
蘇眠月窩在季洵懷中打了個呵欠:“岳陽王沒有歸順嗎?”
季洵捏了一下他的手心道:“永安王在岳陽城之際,岳陽王整日飲酒笙歌,只查到五千私兵。”
“一個在封地的藩王只有五千私兵?”蘇眠月挑眉,顯然是不相信這個數據的。
隨即瞭然笑道:“岳陽城是距離京都最近的藩王,阿彧覺得他是想要自立爲帝,還是做他人的踏腳石呢?”
“一個能在京畿重地邊緣蟄伏這麼多年的季氏皇族,阿月以爲他的城府如何?”季洵反問。
“城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忠心。”蘇眠月勾脣,擡頭看了季洵一眼道:“顯然這個岳陽王沒有這樣的心,阿彧就這樣明晃晃的入城,不打算易容一番嗎?”
“岳陽王能知我的行蹤,易容又有何用?”季洵的聲音發涼,眸色變得深沉。
蘇眠月自是也想到這一點,坐起身子眺望燕京的方向道:“君不悔不是那麼沒用的人,京都不會有事的。”
擁着蘇眠月的肩頭,季洵安撫的拍了幾下,低聲道:“以君不悔的能力自是不會被人識破,但恆淵國那邊不可能不泄露我離宮的消息,只怕那些藩王早已都接到密函。”
蘇眠月一凜,這纔想起來季洵出現在恆淵國的時候一直不曾戴着面具,“是我連累你了。”
季洵在蘇眠月額頭上落下一吻,輕笑道:“不能護得住妻兒,我要江山性命何用?”
“我可沒答應嫁給你,誰是你的妻?不要臉。”蘇眠月傲嬌的哼了一聲,眼中的愁緒卻不能化開,心裡還在盤算着他們回京的這段路程還會有多少潛在的危險。
若沒有她們這兩個孕婦倒還好說,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