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燕國的人?”
“廢話真多,快些告訴我定國無雙藏在了什麼地方,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蘇沫然這個做賊的比他們這些捉賊的還要囂張。
欺人太甚了!
這大燕國的人也太不把他們東華國放在眼裡了!
別說他們的皇上要生氣,就連他們這些侍衛也咽不下這口氣了。
這個時候,趙於明走了過來,對着蘇沫然冷哼了一聲道。
“哼!說什麼大燕國的使臣,我看你們根本就是小偷,爲了定國無雙,就說什麼賜婚,其實娶菁韻郡主是假,想要定國無雙纔是你們的目的,現在定國無雙不見了,又跑到皇宮裡面來搗亂,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敢情東華國上上下下都是知道大燕國人的心思的呀?那還嫁蘇沫然嫁得這麼痛快?敢情他們是覺得少了一個蘇沫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順了大燕皇帝的意吧。至於蘇沫然這一嫁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他們壓根兒就不管了是吧?
“我們就無法無天了怎麼滴?”蘇沫然粗着嗓子,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做賊做到她這地步,也算是絕了。
“來人吶,給我把這兩個膽大妄爲的賊人拿下!”趙於明直接下令捉拿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大燕人”。
想捉蘇沫然和皇甫非煙?單憑趙於明和這些個侍衛恐怕是不夠的了。
“我沒空和你們浪費時間了,這裡沒有,我再上別處找去!”
趙於明怒上心頭,真不敢相信對方目中無人到了這樣的地方,還真當東華國無人啊?
眼睜睜地看着兩個黑衣人施展驚人的輕功旁若無人地離開,趙於明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去稟告皇上!讓皇上來定奪!”趙於明怒道。
從淑妃那裡離開之後,蘇沫然又在幾個不同的地方“做了案”。
蘇沫然這一鬧,可把皇宮給折騰熱鬧了,皇甫霖大半夜驚坐起,下令一定要把膽大妄爲的大燕國賊人通通抓到,不管活捉還是死擒!
而把皇宮攪得一團亂的蘇沫然此時正躲在幽謐的角落裡悠閒自在。
拿不到定國無雙白韜是不會離開的,相同的,經此一遭,皇甫霖也不會輕易放白韜離開,這個事情皇甫霖肯定會跟大燕討個說法的。
只要他們找不到定國無雙,賜婚一事就名存實亡了。
大燕皇帝想要定國無雙,以賜婚的名義讓蘇沫然連人帶玉一起前往大燕,可是他一定沒有把蘇沫然這個人做爲變數算計在內。
大燕,蘇沫然會去,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此時的蘇沫然一個人坐在皇宮花園密林之中的假山石上面,皇甫非煙有別的事情要離開一下,她暫時在這裡等她。
皇甫逸遠遠地看着坐在假山石上,悠閒地欣賞着夜晚的風景的蘇沫然的背影,不由失笑,將皇宮弄得天翻地覆的她此時倒是挺悠閒的。
這倒是真符合她的性子的,現在看起來,他好像白擔心了。區區白韜拿捏不了她,反倒讓她耍得團團轉,就連他的父皇也沒有能夠例外。
皇甫逸不爲蘇沫然攪亂了皇宮而生氣,相反的,他心裡面放心不少。如果今天他不是太子,他還可以笑得更開心一些,順帶爲她鼓掌。
皇甫逸靜默地看了蘇沫然好一會兒,然後走了過去。
蘇沫然感覺到有人在看着她,但對方好像並沒有什麼敵意,更加沒有殺氣,她納悶了一陣,對方不動她也先不動,結果對方自己走過來了。
蘇沫然回過頭,發現原來從剛纔開始就看着自己的人竟然是皇甫逸。
“太子殿下,你怎麼?”
蘇沫然沒有想到會撞見皇甫逸,自己臉上的面紗已經摘掉了,此時兩人四目相對,自己無所遁形。
蘇沫然被皇甫逸捉了個正着,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自己可是進宮來做賊的,現在被太子給撞見了。
“呵呵呵……”皇甫逸見到蘇沫然那雙有些訝異的眼睛,輕笑,她原來也會有不自在啊!“玩得開心嗎?”
皇甫逸的問話把蘇沫然給問呆了,她把他家弄得亂七八糟的,現在皇宮上下都還在搜查她呢,他卻一臉笑容地問她,玩得開心嗎……這樣的反應會不會有點不太正常。
蘇沫然呆了一會兒之後反問皇甫逸,“你家被我玩成這樣,你不開心嗎?”反正看都看見了,蘇沫然再不自在也得面對現實。
皇甫逸失聲笑道:“我說開心的話會不會太沒有良心了一點?”從皇甫逸的表情來看,他的心情還算是不錯的。
在這件事情上面,很難說他的父皇對或者不對,身處高位,就必須有犧牲,即便是他也一樣,站在他父親的角度,有時候就不得不去犧牲掉一少部分人,所以即便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無法去反駁改變什麼。
皇甫逸能做的,不是阻止他的父皇下令,而是在幕後默默地保護蘇沫然,爲她化去危險。
他不會讓蘇沫然就這樣被送去大燕國,但不能是在臺面上,因爲他是太子,他有他的無奈。
蘇沫然真想回答皇甫逸說,其實他的表情已經夠沒有良心的了……
皇甫逸輕輕一躍,也躍到了假山石上面,在蘇沫然的旁邊坐了下來。
“今晚的月色不錯。”皇甫逸擡頭看着天空中高掛着的明月對蘇沫然說道。
月色不錯……
是不錯……可是這話放在現在說,放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說,似乎很不合適。
“沫然,”皇甫逸回過頭,溫和地目光很是輕柔地落在蘇沫然的身上,“今晚陪我在這裡看會兒夜景,賜婚的事情,大燕和東華的事情,定國無雙的事情,亦或者是別的值得煩惱的事情都暫時放開好嗎?”
不談煩惱事,只是單純地聊天,單純地說說話。
皇甫逸知道,這樣的機會,在他和蘇沫然的身上不多了,他也知道,他和蘇沫然之間,已經默默地錯過了,從那一天選妃的時候,他沒有選中她,他就錯失了抓住她的機會。
其實這樣也好,皇甫逸從心裡覺得,蘇沫然是適合翱翔的,而不適合被他囚禁於深宮之中,所以他願意看她去翱翔,而不是去想辦法折斷她的翅膀。
蘇沫然心頭被注入了一股奇怪的暖流,她沒有辦法拒絕,即使皇甫逸的這個邀請十分不合時宜,不合兩人的身份。
蘇沫然點了點頭。
皇甫逸發自內心一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素心丹是有副作用的,其實是騙人的吧?”
聰明如皇甫逸,一早便察覺到了這個問題,蘇沫然既然是技藝超羣的煉丹師,沒理由煉製的丹藥對人還有副作用的。
“嗯……”蘇沫然有些小心虛地點了點頭,事實就是如此,不過這麼熟了之後再說起這件事情,她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你後來賣我們的是什麼藥?”皇甫逸好奇地問道。
他想着應該是補藥一類的藥,只要藥方配得巧妙,外行人是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端倪來的。
蘇沫然更加心虛了……弱弱地回答道:“是用來調理女兒家的身體的……”
皇甫逸愣了好半天……調理女兒家的身體的?他和趙於明以及幾個陪同一同入山尋藥的侍衛吃的是用來調理女兒家身體的藥……
額頭上面劃過幾滴汗珠,皇甫逸哭笑不得。
她……居然把用來調理女兒家身體的藥賣給他們……這……這件事情可不能讓趙於明知道了,不然他估計會承受不住的。
“那個,男人吃了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皇甫逸不得不多問蘇沫然一句。
“這可難說,畢竟是女人吃的藥,這男人吃了嗎,多多少少是會有一些影響的,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影響什麼時候纔會出現我就不清楚了,說不定這副作用要等了三五七年的纔會反應出來也說不準的。”
什麼?
“你是說……就算現在沒事,以後……也可能會有問題?”這好像不是小事情……得先問清楚了,皇甫逸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這副作用……
看見皇甫逸一臉茫然帶呆的模樣,蘇沫然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剛纔,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的!
根本沒有什麼副作用一說,雖說是調理女人身體用的藥,但男人吃了也沒有什麼反應,什麼可能隔幾年纔會反應出來蘇沫然都是瞎扯的。
皇甫逸只能笑了,她又坑他!他看起來很好坑嗎?
……
皇宮上下嚴陣以待的時候,花園竹林之中的假山石上面坐着一男一女,悠閒地聊着天。偏偏這外面的熱鬧和這兩人都有着緊密的關係。
這一夜,蘇沫然和皇甫逸聊了很多,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到國家大事,拋開那些隔在兩人之間的東西,他們可以無拘無束地暢談過往,暢談他們心中的點滴。
第二日一早,距離京城十里地遠的另外一個小鎮上面,蘇君諾一行人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我們就在這裡等姐姐吧。”蘇君諾選了鎮上面最醒目的客棧,他們和蘇沫然約好了在這個鎮上面碰面,在蘇沫然到來之前,他們就暫時先住在這個客棧裡面,方便到時候與蘇沫然取得聯絡。
“這裡?”顧月憐有些不解地問蘇君諾,可是你姐姐不是要嫁去大燕麼,大燕的使者會允許她跟我們一起走嗎?
大燕的那些人顯然不好惹,恐怕沒那麼輕易同意讓蘇沫然跟他們一起走吧?
這種事情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誰管他們同意不同意。”蘇君諾顯然是知道蘇沫然的打算的,所以顧月憐有的擔憂他一點兒都沒有。
“不管可以嗎?”顧月憐隱約覺得好像蘇君諾他們知道着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顧小姐,你就放心吧,你看少爺都不擔心了,要是大小姐真有什麼事情,你覺得少爺他現在還能坐得住嗎?”芸兒笑盈盈地同顧月憐說道,還真是相當瞭解蘇君諾的。
聽了芸兒的解釋,顧月憐的疑慮是沒有了,可是心裡面卻有些不是滋味了,看看芸兒再看看蘇君諾,兩人默契十足,關係無比親暱的樣子……
垂着頭,跟着其他人一起進了客棧,剛進客棧,卻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詭異氣氛。
怎麼回事?
這壓抑的氛圍……
顧月憐環顧四周,此時正值大清早的,按理說,客棧裡面的人應該不多的,可是這家客棧今天卻一反常態,一樓的所有桌子前面幾乎都坐滿了人。
這些人的着裝整齊劃一,清一色的黑色裝束,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爲何在這樣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鎮裡面,會出現這麼一羣高手?
顧月憐注意到了,在這些人之中有一個男人是特別的,墨色錦袍,袖子和領口位置都鑲有金色花紋,白玉腰帶,頭髮後束,黑色的長髮如墨色瀑布,桀驁不羈。
然而,顧月憐卻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臉,他整張臉都被一張玄鐵面具給擋住了。
這個男人應該是這些人的主子了吧?顧月憐不禁想到,只是這男人會是誰呢,出現在這種地方……
不光是顧月憐有這樣的想法,比顧月憐早一步踏入客棧的蘇君諾和南宮炎也有同樣的想法。
久經沙場的南宮炎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客棧中央位置上面的那個黑衣男人所奪走。
蘇君諾等人在客棧最角落的位置上面坐了下來,這也是整個客棧僅有的一張空桌子,其餘的桌子都讓這羣來路不明的人給佔了。
“南宮,你見識廣,你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嗎?”顧月憐坐下來之後,便第一時間問了南宮炎這個問題。
南宮炎頓了一下,似乎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有一瞬間的猶豫,然後他選擇了搖頭。
見他搖頭,顧月憐只當南宮炎也不認識這些人了。
“小心一點,我覺得這些人不簡單,我們沒什麼事情的話不要招惹到他們。”顧月憐表現得很冷靜,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他們一行人之中除了南宮炎之外最有應戰經驗的人了,這種時候自然不能慌張。
這些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後來進來的蘇君諾一行人。
“王爺,好像是蘇家小公子。”面具男人的身邊,一人認出了蘇君諾。
面具男人被稱之爲王爺,可是據蘇君諾他們所知,東華國並沒有哪一位王爺是有戴着面具的習慣的。
面具男人的視線掃過蘇君諾他們那邊,僅僅一眼,男人只看了蘇君諾他們一眼,可是蘇君諾顧月憐南宮炎和芸兒無一不例外地後背發涼,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過銳利了,只不過是這樣一眼,就讓他們感覺到了莫名地緊張。
還好男人很快又將視線移開了。
“呼——”芸兒呼了一口氣,十分小聲地對同桌的其他人說道,“嚇死我了,那個男人剛纔往這邊看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怕的眼神。”
芸兒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前胸。
不是芸兒膽兒小,即便是南宮炎,也在那一瞬間滋生出了緊張感。
因爲這詭異的壓迫感,讓蘇君諾一行四人吃早飯都是匆匆完事,然後急忙讓小二領着上了樓。
各自進了客房,遠離了樓下的那羣人,幾人不由地都鬆了一口氣。
四個人,男女各睡一間房。
蘇君諾和南宮炎進了房間,將行李放下之後,蘇君諾感慨道:“希望那羣人立馬就走,我們要在這個客棧裡面等姐姐,這羣人要是一直都在的話,我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會過的很難受。”
他是真心覺得樓下那羣人,一個個黑衣黑鞋,每個人都帶着佩劍,一臉的嚴肅不說,那帶頭的面具男人整個人還異常的寒冷。
“我出去一下。”南宮炎說話的當兒人已經走出房門了。
“喂,南宮炎,你要去幹嘛……”蘇君諾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南宮炎人已經沒有影了。
看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房門,蘇君諾心想,南宮炎這是要去幹嘛,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他一個西遲國的人有什麼事情要這麼急着去做的?
南宮炎出了房間之後再來到樓下的時候那些人已經不見了。
人都走了?
南宮炎納悶,又去了後面馬廄,馬都沒有了,真的走了?
正打算要離開的時候,南宮炎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找我?”
南宮炎猛然回頭,客棧的圍牆之上,佇立着一個黑影,正是剛纔的男人,他還沒有走。
南宮炎走了過去,同樣跳上了牆頭,與面具黑衣男對視,這個男人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和第一次見的時候一樣,他的眼神讓人畏懼。
剛纔面對顧月憐的提問的時候,南宮炎說了謊,他是認識這個男人的。
“你想要幹什麼?”南宮炎單刀直入,直接問男人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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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嗎?亦或者是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嗎?”
黑衣面具男人的語氣很淡,他的這種回答已經不是傲慢了,是不屑。
他的事情沒有南宮炎詢問的份兒。
雖然被男人這麼說讓人很不爽,可南宮炎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他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