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倒是沒想到,會在天香樓遇上那些人。
吃完了東西出來,靈兒蹦蹦跳跳的跑下樓了,吩咐莫言跟着她,樓月卿在後面慢慢地走下樓梯,卻沒想到會在一樓大堂,遇上北璃來的幾個人。
他們正從門口走進來,正好靈兒跑出去,就直接撞上了,樓月卿下來時,便看到靈兒站在那裡,前面擋着幾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只見蕭以懷一雙眸子凌厲的看着靈兒,忽然伸手想要抓起靈兒的衣領,莫言及時把靈兒拉開,纔沒有被抓到。
蕭以懷抓不到靈兒,本來就陰沉的難看的臉色瞬間就扭曲了,經吩咐他身後的手下上前把靈兒抓過去……
莫言護着靈兒在身後,見狀意欲與之動手。
樓月卿剛下樓梯,便看到這樣一幕,站在那裡,原本還在想着要不要過去,見到蕭以懷竟然吩咐他的手下搶孩子,眯了眯眼,緩緩出聲:“你們在做什麼?”
因爲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天香樓人不怎麼多,大堂裡也就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坐在那裡,沒什麼動靜,樓月卿的聲音雖然不算很大,可是大堂裡的人都聽得很清楚。
門口那邊的人,自然也聽到了,全都看了過來……
看到樓月卿時,幾個人皆臉色一變。
尤其是蕭以懷和蕭以憬,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樓月卿,彷彿活見鬼一樣……
被莫言護在身後的靈兒轉頭一看到樓月卿,立刻就掙開莫言的手,跑過來撲進樓月卿懷裡,仰着頭看着樓月卿,癟嘴,一臉委屈的看着樓月卿告狀:“姑姑,他們欺負靈兒!”
說完,小短手還指着那邊的幾個大男人。
樓月卿蹙了蹙眉,眼神從那邊收回,低頭看着靈兒,見她眼眶裡一片瑩潤,甚是委屈的模樣,忙的蹲下,捧着她的小臉蛋輕聲問道:“可有哪裡受傷了?”
靈兒搖搖頭:“那個長得很兇的壞叔叔要打靈兒,莫言姑姑拉開了我!”
樓月卿這才放心,伸手撫了撫她額前的頭髮,輕聲道:“沒事,有姑姑在,他們不敢再欺負你了!”
“嗯嗯!”
樓月卿莞爾,這才站起來,牽着她走了過去。
蕭以懷和蕭以憬都一臉見鬼似的死死盯着她,他們的手下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樓月卿……
樓月卿站在他們前面,掃了一眼他們,隨即看着一旁的的莫言,淡淡的問:“怎麼回事?”
莫言面色愧疚的道:“是莫言沒看好靈兒,靈兒跑得快便正好撞到從外面進來的這幾位公子,可是我與靈兒都好生道了歉,誰知道這位公子不知怎的,竟想對靈兒動手,之後的事情主子也看到了!”
說着,莫言指了指蕭以懷。
聞言,樓月卿蹙了蹙眉,轉而看着一旁的蕭以懷和蕭以憬兩人,目光定在蕭以懷身上,看着他那張臉,樓月卿有些厭惡,不過並未表露出來,只是挑挑眉問道:“不知道這孩子做錯了什麼事情,竟讓公子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她冷淡的聲音響起,本來看着她的臉震驚不已的兩兄弟皆回過神來,蕭以懷顫着手指着她,白着一張臉哆嗦着聲音道:“你……你……你是誰?”
不過相較於他,一旁的蕭以憬倒是淡定了許多,只是一雙狹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樓月卿,晦暗不明。
樓月卿蹙了蹙眉,有些厭惡的看着蕭以懷。
真是越發出息了!
蕭以憬看着樓月卿,眼神甚是詭異,一臉疑惑不解的問:“不知姑娘是……”
別說蕭以懷被嚇成這樣,饒是他一貫淡定如今也驚駭不已,實在是這張臉……
方纔第一眼,他還以爲是長樂,然而很快便知道,不是她,那臭丫頭怎麼可能又這般從容淡然的氣質?而且,給人的感覺也天差地別……
樓月卿目光落在一臉誠懇面含淡笑的蕭以憬身上,挑挑眉,正要說話,手被扯了扯,樓月卿低頭看着靈兒,靈兒仰頭看着她,小聲道:“姑姑,回家吧!”
許是剛纔被嚇到了,靈兒看着蕭以懷的眼神都有些害怕,畢竟也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方纔差點被一個陌生人欺負了,蕭以懷的眼神還特別嚇人,她自然是嚇到了。
樓月卿也沒心思繼續在這裡看到這兩個人,便點了點頭,牽着靈兒提步打算離開。
蕭以懷回過神來,哪裡肯讓樓月卿這樣走,立刻道:“站住!”
樓月卿恍若未聞,直接牽着靈兒走,然而,下一刻,便頓足,因爲蕭以懷出聲,他身後的手下便立刻攔在了樓月卿前面,握着劍的手擡起,擋着樓月卿的去路。
樓月卿眸色一沉,看着前面當着她去路的兩個玄衣手下,眯了眯眼,極是不悅。
她身後的莫離和莫言自然是知道,樓月卿確實是不高興了,想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什麼人有膽子敢擋着她的去路,她也極不喜歡有人這樣冒犯她。
兩人相視一眼,立刻都打算出手。
然而,兩人剛上前一步,樓月卿微微側頭,示意她們先不要動手,而這個時候,蕭以懷已經走到樓月卿跟前,面色陰鬱的看着她,咬牙問道:“本王讓你走了麼?”
樓月卿靜靜地看着他,沒說話,就想看看他想做什麼。
蕭以懷看着樓月卿這張臉,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張臉與長樂太過神似,幾乎難以分辨,他恨極了有這張臉的人,長樂是父皇的心頭肉,母后又護着她,他自然是不敢對她做什麼,可是她從小就壓着他一頭,儘管他是父皇的長子,又是皇后所出,可是人人都道十個他都不及長樂公主尊貴,以至於這麼多年厭惡極了她,對有這張臉的人,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方纔就是因爲這小女孩眉眼太過熟悉,怎麼看怎麼窩火,他才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如今看着樓月卿這張臉,他當即就伸手打算掐樓月卿的下巴,樓月卿見他擡手,便似預料到一般,在他將要碰到她之前,退後一步,隨即眸色凌厲的看着蕭以懷。
“放肆!”二字脫口而出,聲音含着濃濃的不悅,不怒自威。
蕭以懷抓不到她的下巴,手一頓,本想再次抓過去,樓月卿極度不悅的一聲放肆,讓他僵了一僵。
這聲放肆,讓他想起了他的母后,也是這般不怒自威的樣子,只是一聲放肆一個眼神,便讓人忍不出懼怕……
樓月卿冷冷的看着蕭以懷,已經是極度的不悅,微微側目看着莫離,淡淡的吩咐:“把他的手給我廢了!”
莫離聞言,立刻領命,一個疾步上前就對蕭以懷動手,蕭以懷反應不過來,倒是他身後的兩個手下反應得快,及時拉開了他,纔沒有讓莫離碰到,可是樓月卿下了命令,莫離自然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眸色一沉,莫離便立即再次出手,那兩個手下自然是不可能讓莫離傷了蕭以懷,便直接與莫離打了起來。
這動靜一出,四下皆驚,因爲他們都在天香樓的入口,裡外的人便都看到了這裡的熱鬧,都湊在他們附近指指點點……
三個人很快就閃了出去,在天香樓門口的空地上繼續打,蕭以懷的兩個手下似乎武功都不低,加上都手握着劍,所以莫離有些吃力,很快便落了下風,十分吃力。
樓月卿緊隨着走出了天香樓的門,在門外看着,見狀,面色一沉,便打算讓莫言上去幫莫離,只是考慮到她和靈兒都手無寸鐵,在這裡誰知道蕭以懷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會不會對她和靈兒不利,便沒有讓莫言上去。
不過……
雖然冥夙所帶着的那些暗衛已經撤走了,玄影也被叫回去派去辦事了呃,可是前陣子她和容郅定親後,那廝跟她說,重新安排了幾個人暗中保護她……
她便淡淡的開口:“來人!”
聲音不大,只是,隱在暗處的人卻已經聽得很清楚,當即從四下閃身出來四個面帶着皮具的黑衣暗衛!
他們出現的甚是突兀,直接閃身過來的,還沒有看清從哪裡串出來的,人就已經到她跟前。
四人齊齊朝着樓月卿揖手,恭聲道:“屬下參見王妃!”
聲音一出,樓月卿忍不住嘴角一抽……
容郅只告訴她,冥夙不方便一直跟着她,玄影又被他派出去不知道辦什麼事去了,便沖洗你派了幾個人,她本來是拒絕的,可是拗不過他,便也隨着他了,這四個人是他最近才召回來的,隱在她身邊有好些日子了,只是,她一直沒有傳喚過這幾個人,所以,第一次叫出來,突然就這樣被叫了王妃,她……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淡淡的說:“去把那兩個人解決了!”
莫離明顯已經有些敵不過,可見蕭以懷這兩個手下,並不是無用之人!
殺了最好不過!
“是!”聲音剛落,隨即四個人便都閃了出去!
蕭以懷哪裡想到樓月卿身邊還有人保護着?
當即臉色大變,而一旁的蕭以憬卻已經瞭然的看着樓月卿,不久前就聽到各種傳言說楚國有一位郡主和除了長得甚是相似,方纔看到沒想到這點,如今,倒是已經想到了。
怕是這個女人就是楚國樓家的那個郡主,也就是攝政王容郅的未婚妻。
寡不敵衆,所以,哐當的兩聲響起,兩把劍掉在地上,那兩個玄衣手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了。
兩個人被打飛出去,彈到了人羣中,那些圍觀的百姓都立刻退開,纔沒有砸到人,可是這番慘狀,還是令圍觀的百姓一陣唏噓,看着樓月卿的眼神也都有些忌諱。
樓月卿被看多了熱鬧,早就習慣了,所以沒太在意,看着不遠處的空地上躺在地上口吐鮮血,不停地痛呼出聲的兩個玄衣手下,那兩個人被打的傷勢不輕,直接起不來了。
可見容郅說這四個暗衛武功不比玄影差的話所言非虛。
其中一個暗衛走過來,許是這四人的零頭,朝着樓月卿恭敬地揖手,才問:“王妃可要留活口?”
樓月卿直接下了死令:“殺了!”
“是!”
她的話剛落,那邊的三個人就已經打算一招讓兩人斃命,只是還沒出手,一旁也已經從裡面走出來的蕭以懷咬牙切齒的道:“本王看你們誰敢?”
那邊正要對那兩個重傷的人下死手的暗衛倒是停下了動作,看着樓月卿。
蕭以懷見那幾個暗衛停手,他立刻就轉頭看着樓月卿,伸手指着她咬牙諷刺道:“本王乃北璃齊王,本王的人你們也敢殺,你們楚國便是這般待客?簡直豈有此理!”
他的話一出,四下皆驚,議論紛紛……
畢竟若是一般人,樓月卿這樣誰也不敢多言,可是若是北璃的人……
樓月卿這般,確實不妥。
樓月卿聞言,倒是笑了,卻是冷笑,輕蔑的眼神落在蕭以懷身上,似笑非笑的道:“原來閣下便是北璃的齊王殿下,不過齊王殿下此言差矣,我們楚國乃世人稱讚的禮儀之邦,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只是齊王殿下既然身爲一國王爺,然卻不顧身份,對我的侄女下死手在前,對本郡主動手動腳在後,如此宵小之人的作爲,敢問齊王殿下,這便是貴國的爲人處世之道?”
樓月卿的話一出,看熱鬧的人又是一陣沸騰,若是樓月卿毫無緣由的對璃國人這般無理,他們自然是譴責樓月卿,可是若是樓月卿所言屬實,那麼,便是另一回事了!
樓月卿乃楚國郡主,又是攝政王殿下定了親的未婚妻,卻被北璃的王爺這般無理對待,如此,便是對楚國的一種羞辱!
感覺到周邊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變了,蕭以懷心下一沉,指着樓月卿,惡狠狠的瞪着他,咬牙道:“你放肆,竟敢污衊本王,本王何時做了這些事情?”
方纔他確實是看到那個小女孩的眉眼,感覺和他厭惡的那個人有些相似,便忍不住想要毀掉,再看着樓月卿那張臉,更是忍不住火氣,可是,這不是也都沒有如願?
既然都沒成功,樓月卿所言,自然在他眼裡便是污衊他!
蕭以憬在一旁本想勸一下,可是,這下子好了,什麼也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