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皇太子霸氣買衚衕
朱高熾出宮,當然不像朱瞻基那麼容易。尤其是現在,他代替皇上坐鎮金鑾殿。
但對這事他卻很堅決,堅持要去看看他和李蘭的女兒。
若不是李蘭在他正是癡迷的時候,撒手離去,他恐怕也不會一直這麼念念不忘。
“花蕎……她住得遠嗎?”
朱高熾坐在朱瞻基的馬車上,覺得坐凳有點小,又覺得兒子坐在旁邊有點礙事,腿都伸不直。
他沒有告訴朱瞻基,其實自己曾在李蘭的屋裡見過花蕎,這讓他隱隱有種感覺:
這個女兒不簡單。
明明親生父母就在眼前,身後又是滔天富貴,可她卻能夠不卑不亢,只在心中暗生歡喜。
當時他還奇怪,這個姑娘行事怪異,明明已經行過福禮,臨走之前,又特意給他們行了個五心向地的大禮。
現在想來,她那是在默默叩拜親生父母。
懂事的孩子總是叫人格外心疼,出生就遭受磨難,現在還要被人追殺打成重傷……
罷了罷了,欠她母親和欠她的,今生一起還了吧!
朱瞻基並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麼,只見他面色時而悲傷,時而溫存,就像是一位平常父親,而不是一位不形於色的君王。
他笑道:“不遠,詹士府後面那條街出去,過幾個衚衕口就到了。”
這可能是朱高熾在京城裡,走得最遠的距離。
到了衚衕口,呼延錦已經等在那裡。他回府裡叫下人迴避,看看花蕎已經趴在牀上睡着了,也就沒有打擾她。
朱高熾甩開福成、福喜的手,就那麼站在窗外,遠遠看着,趴在碧紗櫥軟榻上睡着的女兒。
正是人間四月天,半枕輕愁醉風眠。
南北邊的窗戶都半開着,屋裡微風輕輕拂過紗簾,彷彿是一隻撩人的小手,讓你歡快得,嗓子裡立刻要唱出歌來。
花蕎的臉向着他們這一邊,可能是睡得不舒服,也可能是傷處痛,她哼哼着動了動。
這是蘭兒的孩子……朱高熾眼眶都紅了。
縱使隔着紗櫥看不真切,仍然站了許久。終於他擺擺手,大家又默默扶着他,出了院子。
朱高熾的心情很好,花蕎就像是蘭兒留給自己的禮物,讓他對她的思念,有了着落。
“女兒家本無名字,叫的都是母親給取的乳名。花這個姓,叫着也跟名一樣,就還讓她叫花蕎。
她既來自寶應,孤便把寶應請封給她,等你皇祖父回朝,稟明緣由,請封了郡主再接回宮去。”
“是。”
“她尚未出嫁,在宮外生活不能太隨意,吃穿用度、宮女侍衛,該有的還是要有。但現在賞她郡主府,又有些爲時過早,於禮不合……”
朱高熾看了看他們住的這條衚衕,地點還不錯,鬧中有靜,就是衚衕裡八戶人家有點多。
“你讓人查查這幾戶都是什麼人?無關緊要的就都移走,去把整條衚衕都買下來,你妹妹住在這裡才踏實。”
“衚衕買下來容易,可她府里人少,這一溜都空着,也沒人氣。不如將空出來的府邸,讓那幾個排前幾名的新科進士住進來。既免了百姓說我們仗勢欺人,還顯得父王您惜才愛才。”
朱瞻基出主意到。
他有心結交的幾位進士,都被皇上點進了翰林院,若是他們搬到這裡來,自己還可以藉着看妹妹,多來走動。
“嗯,甚好。將來挑出裡面人品好、樣貌也不錯的,還可以給花蕎指個郡馬、駙馬什麼的,再別委屈了這孩子。”
朱瞻基又笑了:“父王考慮得周全。只是花蕎纔剛回來,您就捨得嫁了?”
“是不捨得,多親近兩年再說……”
皇太子、太孫坐車走了,原地站着的呼延錦,卻感到大大不妙。
他明明跟朱瞻基講好,揭露花蕎身份,是爲了將魏謙悄悄殺了,解了花蕎的困,也報了師孃的仇。
而且,只有身份公開了,對易呈錦來說,她纔沒有被利用的價值,花蕎也才能安全。
至於易呈錦與朱瞻基的爭鬥,他沒興趣參與,就算是跟父親決裂,他也是這個態度。
不過,自己也只有福建那樁事沒辦完,等他從福建回來了,皇上也未必能從蒙古班師回朝。
那時再走不遲。
正想着,腳已經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西廂花蕎屋門口。
“師兄?謹逸?是你在外面嗎?”花蕎聽到外面有動靜,在裡邊喚他。
“不是我是誰?”他笑着推門進去,一屋子的藥香撲面而來。
“你猜,剛纔是誰來了?”
花蕎一邊費力的坐起來,一邊問:“皇太孫?”
“嗯,他也來了。你父兄一起來的。”
花蕎愣愣的。父兄……難道她父親也到這裡來了?
“你怎麼不叫醒我?他來了,我這樣睡着,多難堪……”
呼延錦坐下來,沒答她的話,只輕輕嘆口氣說:“我都不用問你還疼不疼……你對我的好,我用命來還。”
“傻瓜!兩棍子分開打,一人疼一半,不就沒那麼疼了?我疼,但想着你能少疼一點,我就高興。”
花蕎想想又問:“他……沒說什麼?”
“說倒是沒說什麼,不過他做了。他要爲你請封“寶應”郡主的封號,爲了你的安全,他把整條衚衕都買下來……你皇兄有個提議好,也許,徐之錦很快要搬來跟我們做鄰居了。”
“真的嗎?……哎喲!”
花蕎一高興,直了下身子,又拉着背疼,忍不住喊起來。
“咳咳咳……當着我的面,你就高興成那樣……難怪說郡馬、駙馬最不好當……”呼延錦小聲嘟囔道。
“哦!我的郡馬不好當,你是不是想換個延平郡主試試?”花蕎鼓着腮幫子瞪他。
呼延錦趕緊笑嘻嘻的說:“那我纔是真傻,這豈不是纔出虎穴、又入狼窩?”
“啥?你把我和她相提並論?!”
“我錯了我錯了,虎穴狼窩都是你行了吧?”
“……”
朱高熾也沒等朱瞻基去辦,第二天衚衕裡就開始搬家了,鬧哄哄亂了幾天,衚衕裡恢復了平靜。
按照花蕎的要求,衚衕口的堆撥還由那老軍住着,只是增加了幾個巡邏的侍衛。
再兩天,又有幾個人陸續搬進來。
其中一個就是徐之錦。
徐之錦受到的驚嚇着實不小,他完全沒有想到,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小姑娘花蕎,竟然是位貨真價實的郡主!
他不由得暗自苦笑:
花蕎與他真是無緣,不說半路殺出個呼延錦,就是要他放棄自己的遠大抱負,放棄做大明清官的理想,那也很不易。
幸好,不必爲此焦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