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之有
(?)
這樣的感覺太過讓人出離憤怒。
是爲了什麼原因她不想問。
背叛了就是背叛。
她會親自問清楚,若他果然如此,便是離去又何妨!
到如今,她也只剩下一點堅持。
若是他給的答案讓她不滿意,她也不會再選擇跟他在一起。懶
人都看她聰明無比,其實有時候聰明人反倒容易鑽牛角尖。
她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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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睿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巡永定河。
建武帝正在跟河道衙門的官員討論治水的問題,觀看永定河的水源治理,見河堤堅固,堤壩兩側用料未有偷減,不由十分滿意。
蕭明睿正在和人議事,此時的太陽已經有些烤人,蕭明睿穿了身寶藍色雲龍紋繭綢直綴,腳踩着粉底黛面朝靴,額頭上出了些薄汗。
小路子見狀想拿帕子給蕭明睿擦汗,被他拒絕了。
待檢閱了河道,回到駐蹕的行營,建武帝叫了臣子們去議事。
天氣雖未算得最熱,也是很讓人不適了。
建武帝讓人上了西瓜,酸梅汁,衆臣子謝了,便是一邊議事一邊消暑。
這時候外面忽有人來報喜。
建武帝聽聞了,挑眉道:“有何喜事,讓人報來。”
親衛呈上了摺子,等建武帝閱畢,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蕭明睿,笑道:“果真是樁喜事了,明睿,你府中妾室魏氏有孕。”蟲
蕭明睿一時怔在那裡,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好半天他纔想起魏氏是誰,愛春本姓魏,魏氏就是她了。
愛春有孕了?
他也沒想到這女子居然這麼巧就能有孕,這消息也着實突然了些!
屋中諸位大臣都是忙笑着恭喜蕭明睿,道喜聲不絕於耳。
有人便暗自想道,外面怎有人傳言洛王專寵,不育?
如今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畢竟連孩子都有了!
看此情形,怕是慕容閣老的孫女要是失寵了罷!
有人便是認爲洛王此舉是針對謠言而來,不管如何,只要他有了子嗣,在朝上也是起碼不會讓人再左右搖擺了。
怎麼看來,也是利大於弊。
蕭明睿卻是心中惶恐至極,想到妻子此刻定是知曉了此事,頓時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去!
工部侍郎看蕭明睿臉色不似喜色,反倒添了憂色,便是稀奇得很,詫異地問道:“王爺可是擔憂過甚?”
建武帝也把目光看向兒子,手裡把玩着一塊玉如意,眸中精光盎然。
蕭明睿收起起伏的心緒,勉強道:“兒臣只是頭次聽聞此事,有些神思不屬,不知該如何是好,因此上有些失態,還請父皇見諒。”
建武帝大笑道:“你這小子,這也不怪你,畢竟是第一次麼。以後自然就習慣了。好了,朕看你也是坐立不安了,先且回去休息吧。”
蕭明睿實在也不想待下去了,便推辭下去了。
剛一出來,他就沉了臉,急迫地問小路子送信的人何在。
小路子連忙道:“是師父派了張得送的信,奴婢讓他在您的住處等着了。”
蕭明睿大步流星地回自己暫居的院落,心中着急上火。
他不知道爲何便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原是沒料到這個愛春居然在他出京城的時候暴露出此事!
現在他不在,沒人解釋,薇兒會作何想?
她肯定會誤會了,又或者舍他而去!
想到此處,蕭明睿也是心肝俱裂,內心中涌起一種即將失去珍愛之人的恐怖預感。
待回了房,果然看到張得在此守候。
見了禮,他便劈頭就問:“王妃呢,王妃如何了?”
張得目瞪口呆,還以爲王爺開口要問愛春呢。
小路子忙說道:“張得,快說說,王妃現在如何?”
張得連忙道:“奴婢昨日得了消息就被蘇公公派來了,一路急趕,今日纔到了此地。我來的時候王妃還是閉門不見人,只是讓蘇公公安排愛春,不是,魏氏的起居。”
蕭明睿眼角一跳,駭然想道:“糟了,薇兒定是深恨我。”
若她是大發雷霆,就是毆打了愛春,或者打罵了蘇德,他也不會反對或者意外。
可是,偏偏是如此安靜的模樣,閉門不見,只讓人安排愛春的起居,顯然是怨恨他行爲,心灰意冷,再不想見。
這還是昨日,今日豈不是要回孃家去了?
蕭明睿心臟欲裂,抓住張得厲聲問道:“說,當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得見王爺怒髮衝冠,雙眼發紅,臉色如修羅夜叉般駭人,一時間真個嚇得差點軟倒在地。
“主子,主子咱們還是進去再說。”小路子一邊安撫着,他也是對主子現在的模樣十分恐懼。
說到這裡,小路子便是不解了,既如此深愛王妃,如何做此事?
蕭明睿沉着臉進了屋中正廳坐下,張得好不容易鬆口氣,這才一口氣把當日他所知的事情說了。
他只知道前面愛春和香桃鬧了起來,後來她們進屋去談,到底談了什麼就不得而知。
後來愛春就出來了,看起來甚是狼狽,但王妃並沒有爲難她,只是讓人安排她休息。
“蘇公公去見王妃,王妃不見,只是公公打聽到王妃那要人準備傷藥,好像是王妃怒極把手給弄傷了。”
蕭明睿砰的一拳砸在那黃花梨圓木桌上,頓時震得茶壺碎裂在地,那厚實的圓木桌也被這大力給震得差點碎開。
“該死!那個賤婢!焉敢欺我王妃!”
蕭明睿大怒,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想到慕容薇盛怒之下不知道聽了那個女人怎麼編排,把手都弄傷了,便是心疼至極,想她此刻定是傷心至極,又想立刻趕回去跟她解釋清楚。
本來蕭明睿是打算等他回了京城之後,安排得當之後再跟慕容薇說的。
他本來不想她爲這些事擔心,更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哪怕他沒有**上的出軌,但是名分上,表面上確實如此。
這件事極其隱秘,他根本不會跟別人商議。
因此上,便是闔府上下,也是無人知曉其中內情。
蕭明睿恨極,他不是傻子,怎不知道愛春在其中搬弄是非,故意把事情鬧大?
他尤其恨愛春未經同意自作主張,竟敢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懷孕之事給暴露了。
不過他是手上的一顆棋子,一個自甘下賤妄想攀龍附鳳的女人,居然也敢爬到他頭上自作主張了?
蕭明睿眼中寒光一閃,小路子兩個都是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別看王爺平日裡十分和善的樣子,其實一怒起來十分駭人。
此刻顯然是怒極,他們可不敢觸黴頭。
蕭明睿在屋中來回踱步,走得又快又急。
他現在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回去。
可是父皇這裡公務尚未結束,他萬無爲了個侍女懷孕之事趕回京城的道理。
可是現在嬌妻顯見是傷心極了,想到妻子一貫笑語嫣然的臉龐此刻暗自垂淚,他便心中恨極。
這一切都是被人逼的。
他現在只能忍。
可是薇兒會不會知道他的無奈,會不會相信他的真心?
“薇兒會相信我的,她不是尋常女子。”他暗自說着,不知道是在安撫自己還是在想證明什麼。
“我寫封信你帶回去給王妃。”
他立刻準備寫信,現在沒法回去,信上也不能說隱秘之事,只能言辭懇切地請求妻子等他回去說明。
小路子忙爬起來磨墨,蕭明睿提筆想寫什麼,半晌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只匆匆數言,寫完從頭讀完,心中默然。
等火漆封好信封,蕭明睿又吩咐張得給蘇德傳話,讓他訓誡愛春,把她軟禁起來,不許出去生事。
等張得離開,蕭明睿呆坐在書案前,半晌未發一言。
這事情會造成什麼影響且不說,但父皇那裡他有了交代。
父皇也不能再威脅到他妻子的生命。
好處看起來像是很多。
可是,誰能知曉他心裡此刻的苦?
蕭明睿悵然失神,傍晚時分,夕陽從遠處的永定河慢慢照耀到這片行宮別院,天空的火燒雲堆積層層褶皺,十分美麗。
蕭明睿騎了馬,也沒帶什麼侍衛,便是獨自一人立在滾滾永定河畔,倚在河畔遍植的老樹橫生的枝杈旁,這老樹的枝杈橫長,似乎因爲常年有人倚靠等待顯得表皮光滑。
蕭明睿心情煩躁,便拿了壺酒來,坐在那老樹上,一個人對着夕陽,滾滾河水悵然獨酌。
---三更O(∩_∩)O~算是一萬字……第三更晚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