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齊朝聲音方向望去,只見一青年怒氣衝衝自西而來,足下有彼岸花凌空盛放。
火紅的彼岸花一面開一邊落,直至青年雙腳落地,才斂盡風華。
那光景,委實養眼。
而那個步步生花的男子亦十分養眼,身姿英挺,面容俊朗,一襲玄色長袍,隱約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
來者竟然是冥王季曜!
不等他走近,地上已經跪了一大片:“參、參見冥王。”
他不理會那跪倒一地的人,徑自行到宜默面前,正在衆人忙着感嘆冥王英姿威武、氣度非凡時,他卻在紫衣女子面前弓了半身,一改方纔的威武莊嚴,搓着手道:“夫人,爲夫來遲,讓夫人受委屈了。方纔那個人若是衝撞了夫人,爲夫這便將他押去冥府,十八層煉獄隨夫人怎麼處置。”
方纔的那個仙君愣了愣,隨即心肝一顫,跪在地上連道:“冥王饒命。”
被冥王的氣勢壓倒在地的長溟弟子洛小天,見自家大師兄仍直直立在原處,慌忙拉一拉他的衣襬,小聲喚他:“大師兄……”一擡頭,卻見東方闕的手在衣袖中緊握成拳,大概是過於用力,骨節咯吱作響。
“大、大師兄?”
大師兄這是怎麼了。
只聽東方闕冷冷對宜默道:“沒想到,宜姑娘竟是這麼大的來頭,冥王夫人?從前在下還真是冒犯了。”
沉朱眯了眼睛,沒想到好戲這麼快就登場了。
本以爲掌管鬼族的帝君該是青面獠牙的形象,誰料到本尊竟然是個俊美青年。
由於冥界與天庭互不干涉,在場的仙君雖然跪了大半,實際上卻不必對冥王行這般大禮,他們伏地跪拜,不過是在他強大的壓迫下做出的本能反應,就連生性高傲的妖君,也都被那份強大的神力壓彎了半個身子,看上去就像是在朝他行禮。
沉朱早已位列上神,自然無需對冥王禮拜,東方闕作爲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道士,能在這樣的壓迫下保持直立,也是個有出息的。但,身畔的書生卻也面色如常地站着,就有些讓人摸不清頭腦。沉朱理解了一陣兒,覺得有可能是自己的神威庇護了他。
東方闕方纔那句酸溜溜的話一出,就成功引來冥王刀鋒一般的目光。
冥王輕蔑地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
東方闕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寒澈的雙眸盯着宜默,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宜默正要開口解釋,就聽冥王口氣倨傲地對東方闕道:“你這般盯着本王的夫人瞧是想做什麼?雖說本王的夫人貌美如花,人見人愛,可是她早已有了本王,論英俊瀟灑你比不上本王,論內在你也沒什麼勝算,還是死心吧。”
在場的衆人紛紛扯了扯嘴角,沒想到冥王大人竟然這般自戀。
對方說罷,卻立刻換上和顏悅色,對宜默道:“夫人,爲夫在家中做了你最愛吃的魚香肉絲泡椒鳳爪麻辣鴨脖子,來,跟爲夫回家……”
宜默卻一把把他的手甩開,嚴厲道:“季曜,我早說過,你再叫我夫人我便與你絕交。”
冥王神色一慌,忙安撫她:“好好好,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爲夫保證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宜默將臉轉向東方闕:“此人有病,你不要理他。”
冥王的身子晃了晃。
東方闕的神色卻絲毫也未緩:“此人有病無病,宜姑娘不必向在下解釋。”
冥王神色一凜:“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