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默難以置信地朝着衆仙朝拜的方向看過去,立在那裡的少女容貌雖有所變化,身上的氣度卻同幾千年前絲毫未變。
她神色一喜:“小帝君,竟是你嗎!”
沉朱唔了一聲,不鹹不淡道:“難爲你還記得我。”
宜默已經上前一步,絲毫也不在乎她的尊崇身份,邊揉她的腦袋邊道:“幾千年不見,你竟已長這麼大了,當年我在崆峒時,你還是個小不點。”
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親暱和懷念。
沉朱的臉上掛上明顯的不滿:“紫月,我好歹是崆峒的帝尊,還不快快放開我。”
宜默頓了頓,目光柔下去,口吻似有些懷念:“紫月……好久沒有人喚過這個名字。”
將懷中少女放開,聽她問自己:“所以,‘宜默’是怎麼回事?冥王又是怎麼回事?”
不等二人敘當年之舊,就聽長溟派弟子洛小天驚訝地指着沉朱道:“你、你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淫蕩好色的崆峒上神!!”
此話說出了在場所有仙君的心聲,卻惹他們的心肝再次顫了一顫。
沉朱爲他的形容詞一默,看了他一眼:“不巧,正是本神。”
洛小天看了她半晌,想起那些有關崆峒上神的傳言,恍然地“啊”了一聲,臉上有些興奮,指着夜來道:“他就是被你搶回去做壓寨夫君的那個斷袖神君!”從前只是聽別人八卦,今日總算見着活的了。
夜來的臉黑了黑。
沉朱穩住身形,輕咳了一聲。
洛小天的聲音比方纔更高,指着立在一旁的鳳宓道:“那他……”眼睛亮了亮,“不會是你在凡間另尋的新歡吧?”
聽到此話,夜來和鳳宓皆是一頓。
“舊愛”和“新歡”的目光在半空對上,前者的神情漸漸變得有些危險,後者則行了個點頭禮算作招呼。
氣氛凝固了半晌,忽然有隻手將洛小天往地上一按,幾乎把他的頭按到泥裡,只聽長溟的二弟子開口代自家師弟請罪:“長溟弟子慕清讓,請上神恕七師弟口無遮攔之罪。”
說這話時,他自己的頭也埋得很低,洛小天保持着臉觸地的狀態偷偷瞧他,驚訝地發現自家那高傲程度絲毫不輸大師兄的二師兄,此刻竟然紅了一張俊臉。
沉朱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不必多禮,本神還沒有那樣小氣。”主要是現在沒那個心思跟他們計較,“起來吧。”
慕清讓頭埋得更低,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多謝上神不罰之恩。”朝她磕了個頭,才拎着洛小天爬起來,恭敬地退到一旁,再不敢擡頭看那女子一眼。
有個神君忙着爲自己打圓場:“小仙有眼無珠,不知竟是沉朱上神駕臨,還望上神不要見怪。”
聽說這位上神脾氣不好,適才他們對她多有冒犯,若是被她記仇,日後在六界還怎麼混下去?
片刻之內,討饒聲此起彼伏。
沉朱單手負在身後,慢悠悠道:“本神狂妄,倒是對諸位多有得罪,都免禮吧。再說,本神也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可受不了諸位這樣大的禮。”
衆仙君紛紛拭了拭額上的虛汗:“上神息怒。”
鳳宓在一旁暗道,這丫頭年紀不大,倒是很會裝模作樣。
正暗自可笑,卻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轉過頭,就看到喚作夜來的神君正充滿審視地看着自己。
他把臉轉過去,唔,還是裝作沒看見吧。
夜來盯着鳳宓暗道,難道帝君在人界耽擱這樣久的理由,當真是爲了這個男人?這般想着,看向他的目光就更加的不單純,甚至有種衝上去拉袍質問的衝動。
沉朱成心嚇了衆仙一跳之後,心情大好,理了理衣袖道:“都免禮吧。還是那句話,白澤是本神的,諸位都不要跟本神搶。”
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樣好用,就應該早早的亮出來,也省得像方纔那般麻煩。
衆仙往後退了幾步,恭敬道:“白澤神獸萬年不遇,還請上神開恩,允小仙們在此觀瞻,待上神攜神獸歸來,小仙們也好及時向上神賀喜。”
沉朱擺一擺手:“隨你們罷。”說完,眼睛掃了掃那些殺氣騰騰的妖君,淡淡喚道,“夜來。”
夜來跟了她數千年,豈不知她此刻喚他是什麼意思,立刻上前一步,語氣十分霸氣威武:“此處屬下守着。誰若有不服,只管來與本神一戰。”
衆妖君想起他剛纔的空手接白刃,毫無疑問地退縮了。
沉朱欣慰地點點頭,突然開口:“宜默,東方闕,你們隨本神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