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這個辦法由於副作用太大,因此剛一提出來,立刻被賈老道他們直接否定了。
衆人一時沒了計策,賈老道跟何老兩人則黑着臉一言不發。
這時,眼鏡男拿出一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很多文字,認真地看了起來,想來他對眼前這個局面也無能爲力,似乎在查看資料。
虎子打趣道,哎呀,我說眼鏡兄,這麼用功呢,跑到墳裡看書來了,古今第一人吶。
眼鏡男也不惱他,只是友好地對虎子笑道,古人云,活到老,學到老。學習可以不分時間、地點和環境,只要你想學,隨時隨地都可以進行。
不愧是名校出來的高材生,單是說話就已經顯得高人一籌了。
於是我對虎子說道,虎子,人家眼鏡兄在認真學習,你他孃的在旁邊搗亂什麼,該幹嘛去幹嘛去。
虎子不服,急道,我說林子,俺咋搗亂了?你不想進步還想拉着俺跟你落後?老實說,俺琢磨着打算跟眼鏡兄交流交流學習心得,等回去了多讀幾本書,做個文化人。
我撲哧一笑,就你這副德性也能做文化人?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照你這麼說,那哥們我早是詩仙李白了。
虎子眨了眨眼,壞笑道,林子,你儘管吹,使勁吹,反正吹破了還可以再吹,我說林子,你他孃的認識幾個字俺會不知道?
我說虎子,哥會的東西多了去,難道還得啥都告訴你?只是平時不顯山露水罷了,那是哥們我懂得體貼人,不想在你面前表露太多,免得你自行慚愧,這要是你心理出了啥問題,咱可擔當不起。
瞧你說的,還一茬一茬的,講得跟真似的,我說林子,不是哥吹牛,當年讀書那會兒,俺還是班裡的朗誦代表,經常代表班裡參加比賽。俺一念完,那臺下的反應,真夠熱烈,大夥拼命鼓掌,把小手都拍紅了還不過癮,還有女生上臺來獻花,可是被俺拒絕了。
眼鏡男愣愣地看我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熱烈討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虎子,想不到你以前這麼大膽,我讀書那時候,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只懂得看書。
虎子意猶未盡,口沫橫飛,那是當然,別說上臺朗誦這麼簡單的事了,連念洋文咱都在行……
我睜大眼睛,嘴巴幾乎合不上來了,沒想到虎子一侃起來這麼驚天動地,泣鬼神,連洋文都扯上了,你說他不是朗誦冠軍,俺都跟你急。
眼鏡男也來了興趣,哦,虎子,沒想到你還會外語啊,你主要研究哪門外語的,說不定我們還可以相互學習交流一下。
虎子咳了一下,嗯,這個嘛……我說眼鏡兄,俺會哪門外語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你會哪一門,比如說這石柱上就刻有……蝌蚪文,你會不會?
蝌蚪文?眼鏡男愣了一下,虎子,什麼是蝌蚪文,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這時我纔想起來,剛進大殿的時候,我們就發現石柱上刻有奇形怪狀的象形文字,只因我們不認識,因此都沒在意,沒想到虎子已經幫它們取好名字了。
眼鏡男的問題讓虎子一時語塞,撓了撓頭說,眼鏡兄,這天底下那麼多文字,你不認識也正常,一時半會的俺也沒想好該從哪裡說起,你自個去看就明白了。
真的嗎,在哪?
就在石柱上面……
我說眼鏡兄,俺說的沒錯吧,這些字扭扭捏捏的像不像蝌蚪在打架?
眼鏡男沒有立刻回答虎子的問題,舉着手電專注地望着石柱上的文字怔怔的出神,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僅看了一會兒,眼鏡男開始呼吸急促,顯得既緊張又激動:“這……這……”
虎子不解,皺着眉頭:“我說眼鏡兄,你能不能把話說完整點,這這那那的啥時候變成結巴了。”
眼鏡男抓着虎子的雙手,彷彿中了彩票一般,興奮地說道:“重大發現!重大發現!”
正在與賈老道商量對策的何老聽後立刻趕過來,問道:“阿哲,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眼鏡男一臉的欣喜若狂,直接拉着何老的手走到石柱跟前,指着上面的象形文字說道:“何老,快……快過來,有重大發現,你看到了嗎?這是龜茲文,而且是龜茲早期的文字,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太神奇了。”
何老一驚,急忙搶過手電照着石柱上的文字。
賈老道也被吸引了過來,問道:“何老,有什麼新發現?咦,這些是什麼文字,看起來像是外國的。”
“賈老,您不知道嗎?這些是早期的龜茲文,它是一種神秘的文字。”眼鏡男疑惑地看着賈老道,他跟我們想的一樣,都以爲賈老道會認識這些字的。
賈老道笑道:“當然不認識了,老道我以前沒讀過幾年書,現在的字都認不完呢,哪裡還會認得這麼古代的字。”
何老在旁邊跟着笑道:“賈老,我還是頭一回聽到還有你不會的東西呢,說出來我都不相信啊。”
“何老,你這是羞煞我老道啊,老道我一介凡人,哪能什麼都會呢,莫再取笑我了。”賈老道看着何老說道,“要不你給這幾個娃說一說,讓他們也長點見識?”
何老看了我和虎子一眼,點點頭說道:“那何某獻醜了。”
說完用手電照着文字,徐徐給我們道來。
龜茲文又稱吐火羅文,是三至九世紀新疆地區使用印歐語系語言民族的文字,字母爲印度婆羅米字母斜體,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民族使用這種語言。
說到龜茲文,不得不提龜茲古國,龜茲是古印度、希臘、羅馬、波斯、漢唐四大文明古國在世界上唯一的交匯之處。
龜茲古國是古代西域大國,地處絲綢之路的中西交通樞紐,連接東西方的貿易,肩負着傳承東西方文明,在世界經濟、文化歷史上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佛教在龜茲國廣爲傳佈,佛教產之印度,後傳入龜茲,早在公元三世紀時,佛教的各項活動在龜茲已經很頻繁了,佛教很可能是最初由龜茲傳入中國的。
“而這個大殿出現有龜茲的早期文字,殿中又有佛像,因此我猜測這個佛像就算不是龜茲人所建造的,應該跟龜茲文化有很大的關係。”何老一直仰着頭,似乎覺得累了,便不再觀看,“賈老,你是怎麼看的?”
賈老道沉思片刻:“對於龜茲古國我瞭解不多,不好妄下論斷,但之前我們走的那條路我們發現有一些壁畫,上面出現有胡人的身影,我想你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但具體跟這個墓有什麼關聯就不得而知了。”
何老點點頭,向眼鏡男說道:“阿哲,你能翻譯出石柱上面的文字來嗎?”
眼鏡男跑到佛像下面,從袋子裡拿出另一本筆記本,過來說道:“何老,石柱上面的都是龜茲早期的文字,比較苦澀難懂,學生不敢說都能讀懂,但藉助筆記資料,還是能看出個大概的。”
戴小姐和秋吉看到這裡有新發現,也跟了過來。
何老微笑着點頭:“阿哲,懂多少你就翻譯多少,畢竟現在已經沒有哪個民族再使用這種文字了,你能看懂個大概已經很不錯了。”
有了何老的鼓勵,眼鏡男便對着石柱念道:“龜茲國,王治延城,去長安七千四百八十里。戶六千九百七十……”
“這裡講述的是龜茲國在東漢以後就已經成爲西域的泱泱大國,地域遼闊,以庫車綠洲爲中心,最盛時東起輪臺,西至巴楚,北靠天山,南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勢力範圍極廣。”眼鏡男揉了一下眼睛,“這個石柱講述的都是龜茲國的歷史,簡直可以畫成一副地圖了。”
往下走,眼鏡男繼續給我們翻譯着石柱上的文字,遇到不懂的就查閱他帶來的那本筆記本,倒也能說出個七八分來。
下面的石柱講述的無非是龜茲國的一些文化歷史,佛教活動以及外交。
雖說眼鏡男翻譯得算是比較清楚了,但對我們卻幾乎沒有任何作用。只能說如果拿回去的話對於龜茲文化的考古研究有很大的價值而已。
眼鏡男仍很耐心地給我們翻譯着,何老則吩咐阿昌拿錄影機把上面的文字都記錄下來。
當翻譯到最後一根石柱的時候,眼鏡男卻突然停了下來,擰着眉頭,似乎在冥思苦想。
何老忍不住問道:“阿哲,怎麼不說下去了?”
眼鏡男顯得有些無奈:“何老,這根石柱上面的文字跟剛纔的不一樣,這裡刻的是婆羅謎文,龜茲國的另一種文字,我只認得一小部分而已。”
何老一怔,顯然沒有料到最後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賈老道呵呵一笑:“年輕人,能翻譯多少就翻譯多少吧,我們這裡就你懂這個了,沒人會怪你的。”
“是,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