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秦先生

事實上也是如此。

我後面的條件的確是非常多。亂七八糟的有七八個,我還跟他簽訂了一個諒解備忘錄。這後面的條件雖然都不如第一個過分,但是盧四爺卻是不得不籤。要知道這一千多萬都弄出去了,後面再反悔也是來不及了。

從這個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我做事情的分寸。

先拿出一個大頭,逼迫你答應了。大頭都答應了,這小頭你還能不答應?這簡直就是軟刀子割肉啊,慢慢的割,讓你慢慢的流血。

盧四爺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意氣風發,走的時候卻是一臉鐵青,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形炸藥包。跟隨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不敢吭聲,顯然都是被嚇得不輕。

盧四爺沉默着到了家裡,先是對耿三胖發泄了一通之後,就把自己關到了書房裡。他臉色很是陰鷙,直接就打開了一個密室,走了進去。在密室裡面,有一個賬房先生模樣的人正坐在那裡看書。他神色很是專注,一個字一個字的品讀着書本,哪怕是盧四爺走進來,也是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盧四爺等了片刻,終於有些忍耐不住了。他忍不住開口說道:“秦先生,能不能耽誤你一些時間?”

秦先生頭也不談,一副沉迷書本中的模樣:“稍等一下,這一段當真是精妙絕倫,我一定要想明白了才行。”

盧四爺頓時沒了脾氣。這秦先生可是他師父時代的老人了,可以說他師父之所以能有那偌大的名聲,跟秦先生關係很大。秦先生是他師父的頭號智囊人物!自從他師父譚四爺仙逝了之後,秦先生就不再過問世事,成日裡都在這小小天地裡看書寫字,簡直就是清靜無爲。

如果不是有這麼特別的事情,盧四爺也不想打擾秦先生。說來也奇怪,盧四爺進來的時候是滿腔怒火,這等着等着,那怒氣就慢慢的消散了不少。當然了,他心裡卻還是非常生氣。

“好了。”秦先生終於放下了書本。他淡淡的看了盧四爺一眼:“現在好點了沒?

盧四爺一愣,隨即心頭凜然。他知道秦先生剛纔是故意晾他來着。也是,一個人在極度憤怒之下,只會沉浸在自己思維裡,做事什麼的,又怎麼會考慮那麼多,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這樣的情況,內心裡是極度不平靜的,又怎麼會有什麼客觀的看法?現在心情平靜下來,纔是談事情的時機啊。

“好點了。謝謝秦先生指點。”盧四爺很是恭敬的說道。

秦先生微微一笑:“指點不敢當,我也是多吃了兩年飯,稍微有那麼一點養氣功夫而已。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事了,到底是怎麼被招惹的,怎麼看上去這麼生氣的樣子?”

盧四爺就把今天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未了還是有些氣憤難平的樣子:“現在這小兔崽子也敢騎到我頭上了,真是豈有此理!如果我師父還在,他還敢這麼囂張?”

秦先生悠悠說了一句話讓盧四爺一下子傻眼了。他說出的話是:“如果你師父還在,你那什麼外甥還敢做這樣的事情?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囂張,簡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盧四爺心頭一怔,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他沒想到秦先生居然沒有站在自己這邊,這讓他很不舒服。

秦先生看了盧四爺一眼:“是不是很想不通?覺得我怎麼會幫外人說話?如果你真有這樣的想法,我不得不說,你真是太沒有眼界了。你跟你師父不一樣,你師父性格外柔內剛,做事情很有章法。你呢,看上去跟你師父一樣,實際上我心裡清楚得很,你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你覺得你既然接了你的師父的衣鉢,你就要做得比你師父更好,這種心態讓你多了幾分頤指氣使的味道,你良好的出身讓你對其他勢力有些看不起。我想這些東西在你的生活裡也有顯露,要不然的話,就你外甥敢對另外一個勢力的首腦齜牙?”

“郝建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勢力的領頭人。你不管他多大年紀,他現在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總歸是沒有錯的!對這個年輕人我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還是讓我覺得可圈可點。當然了,你也很好的剋制了自己的情緒,這很好,不然的話,你還真的被那小年輕給狠狠算計了。現在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不要這麼耿耿於懷了。”

聽到秦先生的話,盧四爺心頭稍微平靜了一些。秦先生的話聽起來還是非常有道理的,就像是涓涓細流,撫慰着盧四爺的傷痕。不過讓他這麼放棄,他就不是盧四爺了。他雖然恭敬的答應了一聲,不過卻還是給秦先生提出了一個難題:“那先生你說,我該如何對付郝建呢?”

聽到盧四爺在這裡用了對付這一個詞語,秦先生不由得在心裡微微一嘆。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隔了一層,根本不足以讓盧四信服啊。不過,他還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灌輸一些念頭才行。他有一個危險的感覺,假如盧四繼續走下去的話,會非常危險。

“我有上中下三策。”

盧四爺眼睛一亮。秦先生畢竟是秦先生,居然會有三個策略。他想也不想,立刻就問上策。

秦先生慢悠悠說道:“這上策就是結交郝建。郝建勢力已成,又有龍騰在背後支撐着,再加上年紀很小。如果不是被人殺了的話,那麼,未來絕對是成長可期。你跟他暗地交好,等他勢力大成的時候,你就有從龍之功,他走出蘇省,這蘇省依然是你的天下。”

盧四爺皺了皺眉,覺得秦先生真是胡說八道。他怎麼看不出郝建有這樣的能耐呢?不過秦先生畢竟是長輩,他總不好當面直叱其非,他忍住心裡的抑鬱,乾巴巴一笑:“這上策對我來說太困難了一些,我們還是聽聽中策吧。”

“這中策就是靜觀其變,暫時不要有任何的舉動。一切還是隨波逐流,且看風向如何,再來做決斷。不過這樣子的話,那就是錯失先機了。等時間一到,塵歸塵,土歸土,別人什麼好處都分了一個乾淨,你又能得到什麼?”

盧四爺覺得這什麼中策等於什麼也沒說,他還是非常不滿意。他看着秦先生,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難道先生覺得我只能寄人籬下麼?這郝建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根本沒你說得這麼誇張。可能先生你不過問世事不太瞭解罷了。我想知道這下策是什麼?”

盧四爺覺得秦先生這上中二策都不太適合自己。說不定這下策反倒是自己的菜。彼之下策,未必不是自己的良策啊。他心裡倒是有些期待起來了。

秦先生看了盧四爺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森然神色:“下策,就是立刻動手,殺了此人!既然不能爲我所用,也不甘心附於驥尾,那麼,就只能滅殺了!不過這一策用出來,那就是不死不休。成功了未必可喜,失敗了必定悲傷,你可想好了麼?”

盧四爺聽到這話,卻是哈哈一笑,逸興遄飛:“先生說了這麼多的話,只有這話甚合我心啊!這哪是下策啊,絕對是上上之策!還請先生爲我謀劃一番,看看到底要如何動手,才能一擊斃命!”

盧四爺眼神裡也是閃爍着兇狠的光,他這次是真的動了怒氣了!他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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