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不是步兵，炮兵是技術兵種，需要儀器來對風速等進行判斷，然後在利用風速對火炮進行相應的調整，在預判纔會擊中目標。而步兵卻不用考慮這麼多，不是長遠距離的情況下，瞄準就可以扣動扳機打死人。
面前的周衛國，能不利用儀器就做出風速的判斷甚至在短短不到三秒的時間就開始彙報數據，關鍵他的數據還準的讓人發紫。
姜悅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老師都沒有這個本事，剛纔他的遲疑，就是在想周衛國報出的數據和風速，那一估算，對方真的是對付的中間那一輛坦克。
他內心依舊相信迫擊炮不能打坦克，可週衛國的數據和判斷，又讓他不得不前來進行協助。
“你的意思是？他真能打掉？”吳勇驚訝的伸出手指了下不遠處的周衛國。
姜悅微微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從理論上來講，這不可能。”他再次看向前面低頭沉思周衛國補充了一句；“起碼我認爲不可能。”
得不到答案，吳勇爬到了周衛國跟前見他神色嚴峻的盯住對方坦克。他眯起眼睛看了下有些期待的問道；“真能打掉？”
周衛國沒有看吳勇，只是嗯了一聲再一次估算判斷對方的速度以及要裝填的火藥量，
確定後，周衛國扭頭的那一刻見是姜悅在操作，他愣神了下還是開了口；“四號裝藥，準備發射。”
周衛國微微擡起手，猛的，他重重將手往下一滑壓下大喝一聲；“放。”
砰……
炮擊炮輕微震動了下。
肉眼可見的速度，那走在最中間的坦克轟的一聲發生了爆炸，巨大的衝擊將坦克炮塔直接就給炸飛，四處亂濺的火苗子引燃了隨後跟進的步兵，一下子就將幾個日軍燒成了火人在地上慘叫翻滾。
真他麼的神了。
聽到周圍士兵歡呼聲，吳勇雙眼都要瞪出來。
他沒有想到，周衛國真的……真的他麼的就利用迫擊炮，打掉了坦克。
周衛國爬起來跑到了姜悅身旁用將手縮到袖子中抱住滾燙的炮筒就跑，回頭見吳勇還在那爬着發呆，他大喊起來：“營長快跑，日軍炮火覆蓋要來了。”
炮彈一打出，日軍很快就會進行報復，這地一萬點的不安全了。
轟轟轟……
剛進入另外一個地方，還沒有等周衛國放下迫擊炮炮管，剛纔停留的地方讓炮彈炸的塵土飛揚。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盯敵坦克的周衛國將炮管放下往上爬了幾步觀察着日軍坦克動靜。
坦克被打掉的那一刻，姜悅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他已經有些不相信這書本和老師告訴自己的東西，是不是真就是對的。
想不通以及震驚的他，毫無怨言的安裝着火炮。
“我日，姜悅，你們炮兵連糟蹋啊，就一發炮彈了，還有兩輛坦克呢。”邊上抗着炮彈過來將其打開的吳勇抱着一顆炮彈指了空箱子，嚷了起來。
觀察中的周衛國聽說炮彈不夠，在聽到過姜悅說要去後邊取，他回頭看了下已經轉身跑回去的姜悅；“連長，一發炮彈足夠了。”
什麼？
吳勇差點沒有將手中炮彈嚇得掉落在地上，姜悅更是露出驚恐的表情跟看怪獸一般的盯住周衛國。
兩人心中，就一個想法。
這貨，是魔鬼嘛？
迫擊炮幹掉坦克這已經是逆天之舉，而周衛國居然想……
居然想一挑二。
這完全超過了兩人的理論承受範圍。
周衛國當然知道他們那邊表情是想要表達什麼。
迫擊炮想要幹掉對方兩輛坦克不可能實現，甚至來說炸掉一輛都不可能。
但是這指的是厚裝甲坦克，日軍這種坦克，是能夠擊中的。
不過這需要一個條件，對方的兩輛坦克並列在一起往前推進。當前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位於坦克的側面。
等那兩輛坦克當前速度一致或者是停下。自己只要打掉第一輛坦克薄弱的裝甲履帶，然後炮彈繼續撞擊第二輛坦克，就能報廢了他。
再說，時間來不及了，從後面取來炮彈，估計日軍坦克都殺過來了。
周衛國唾沫橫飛說着這其中的可能性。
姜悅雙眼熱血沸騰的看着周衛國，吳勇更多的卻是一種迷茫，因爲他不懂。
熱血沸騰的眼神在一點點的消退，最終成爲了失望。姜悅低頭沉思了下依舊轉身跑的嘟嚷；“我還是去取炮彈吧，這根本不可能的。”
迫擊炮是曲線飛行，不是坦克炮直線飛行，撞擊上了就意味着要落地了，而對方另外一輛坦克雖然進行了靠攏對身後步兵進行掩護，但是中間相隔了兩米。
這兩米，就是迫擊炮無法穿越過去的障礙。
“他怎麼跑了？”吳勇反應過來的問了一聲指着已經跑了七八米遠的姜悅來到周衛國身邊問道。
周衛國咬了下嘴脣；“因爲在他的思維中，炮擊炮不能直射？”
傻子都知道不能直射啊，炮架也不允許啊，吳勇雖不是炮兵，但沒吃過豬肉也見到過豬跑的他明白，姜悅沒錯，迫擊炮根本就不能平射。
周衛國微微看了下自己邊上的迫擊炮伸出手敲打了下炮筒；“營長，如果，我不用炮架呢？”
啊……
不用炮架？
周衛國沒有給吳勇更多的時間來想這一個問題。正面的部隊正在遭遇日軍坦克的火力壓制，身後的日軍機槍手也爬在地上對陣地進行地面壓制。
時間能上容不得他去考慮了，現在的坦克速度已經再一次降低，很有可能是爲了避免子彈擊穿裝甲誤殺坦克手，而若是等會日軍炮兵覆蓋，對方發起進攻，坦克快速行軍，那自己就真的是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打掉。
位置上不合適，這相對而言處於一片高地，如果裝填炮彈，就形成了斜射。周衛國左右環顧，發現了三十米外有一處被炸燬的房屋，那炸燬的房屋有一段殘檐斷壁恰好可以爲自己抵擋開迫擊炮的後座力，而且也不影響自己射擊。
扛起炮管往前彎腰急行，吳勇見狀只能無奈的抱着炮彈也跟在了周衛國身後。
視野寬闊的讓日軍都認爲這裡不會出現敵人，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這。
這正好讓他可以不慌不忙的應對。
周衛國將炮管放在了邊上迅速脫掉了自己上身的衣服，
寒風吹拂中，渾身冷白的皮膚瞬間就氣了雞皮疙瘩的他哆嗦了將衣服全部纏繞在了手炮管上後將炮管平端，炮底杵在堅硬的紅磚牆面後，纔開始目測對方坦克速度，一邊計算風速。
最終，他確定了位置舔了下嘴脣再次用力死死抱住了炮管看着身邊茫然的吳勇；“營長，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