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趕的是一個穿着藍棉服的中年男人,後面跟着的是四個日本兵和三個便衣隊。中年男人顯然已經受傷,他拿槍的右手託着左手向前奔路,時不時回過頭去,向後開槍回擊。
日本人的子彈向中年男人猛射,中年男人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中年人腿被擊中,他沒有停留,掙扎着向前跛行,走了十幾米遠後,實在走不去了,靠在路邊的一棵松樹幹上。
日本人與便衣趕了上來,他們端着步槍,瞄準着中年男人,向前一步步逼近。中年人臨危不懼,他瞪着日本兵,把一把已經沒了子彈的手槍向日本人擲去。
鄭國忠悄悄的從叢林間閃了出來,跟在了日本人與便衣的後面,日本人與便衣全然不知。十米、九米、八米,等到只有五米之遙,鄭國忠雙手端着盒子槍,“砰、砰、砰......”七八聲槍響,還沒等日本兵與便衣醒悟過來,四個日本兵栽倒在地下,三個便衣立即掉轉頭來,舉槍向着鄭國忠射擊。那受傷的中年男人撲上前去,從背部抱着一個便衣,另兩便衣在鄭國忠的槍聲中倒下。
鄭國忠走向前去,奪了與中年男人肉搏的便衣的盒子槍,用盒子槍頂着便衣的腦袋。
“好漢,饒命!饒命!”便衣求饒道。
“你是什麼人?”鄭國忠喝問道。
“我是便衣隊的。”
“哪個便衣隊?”
“白馬嶺便衣隊。”
鄭國忠沒給他活的機會,他扣動了扳機。
鄭國忠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他知道,饒了這個便衣的性命,自己的生命將會受到威脅。鄭國忠輕輕的吹了幾下正冒煙的槍管,把槍插到內腰帶裡,他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人,不僅吃了一驚,這中年男是就是32軍的趙桂生團長。
趙團長見來人一拐一拐的,很快認出了鄭國忠。他抓住鄭國忠的手,感激的對他說:“感謝你,又是你救了我的命!”
鄭國忠笑了笑,說:“沒想到,我這一遊收穫不小。”
“一別就是幾個月,我們經常想着你們鄭家人。”趙桂生拾起一把盒子槍,別在腰間。
鄭國忠說:“那天早晨,我們鄭家人正要去你們隊伍,出門一看,全是日本兵。真沒想到,日本人來得這麼快。”
“唉。”趙桂生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呀!”
鄭國忠看了看死在地下的便衣,說:“白馬嶺裡還有一個便衣隊?”
“剛建立不久。”趙桂生說,“便衣隊長就是河口鎮的王老虎。”
“王老虎!”鄭國忠大驚,接着說,“難道韓小六說的是真的,王老虎早與日本人勾結了。”
趙桂生點了點頭。
“這個王老虎,伏擊運輸隊的一定是他!”鄭國忠看趙桂生包紮腿部的傷口,他撕了一塊內衣,幫着趙桂生把傷口包紮好。
趙桂生對鄭國忠說:“三少爺,謝謝你!我沒事了,你走吧!”
鄭國忠沒回答,他擡起頭,吹了一聲口哨,馬兒很快從林間奔了出來。鄭國忠拍了拍彪悍的馬,對趙桂生說:“這是一匹德州馬,能載兩人的。趙團長,我送你走出去。”
鄭國忠說完,他迴轉拾了他那支柺杖。
兩人上了馬,鄭國忠驅着馬向西北方向奔跑。出了山谷,前面就是一個小村子。趙桂生對鄭國忠說,前面那間房屋是他一個朋友的房屋,讓馬在屋前停下來。
馬走到屋前,兩人下了馬,這時,從屋裡走出一位五十上下的婦人,婦人見趙桂生滿身上血,驚叫道:“趙團長,受傷了?傷得怎麼樣?”婦人上前攙着趙桂生,對屋叫道,“老頭子,趙團長回來了。趙團長,還有幾個年輕人呢?”
“我們被打散了。”趙桂生說,“要不是這位兄弟,我就見不到大嫂了。”
“真是好險呀!”婦人道,她又對屋內叫,“老頭子,快出來幫我一把!”
很快,屋內走出一個男人,他替婦人攙扶着趙桂生。
婦人打量了鄭國忠,對他說:“進屋坐,進屋坐!”
鄭國忠進了屋,對婦人道:“大嫂,趙團長的安全......”
“你放心,我會妥善安置的。”
鄭國忠又對趙桂生說:“趙團長,你們團的宋狗娃被日本兵抓了,正在河口鎮的日本銅礦做勞工。”
“我知道,我今天就是爲這事而來。”
“這麼說,他們有救了。”
“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趙桂生說,“我們一個加強營,死了大半,剩下的全部被抓到了河口鎮銅礦。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他們解救出來。”
“那好。”鄭國忠說,他接着就告辭道,“趙團長,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告辭了。”
“好吧。”趙桂生說,“謝謝兄弟,我們後會不期!”
“後會有期。”
鄭國忠剛跨出門,婦人走了出來,對鄭國忠道:“兄弟,走這條路筆直往東,出了山谷,就到了江邊馬路。”
“謝謝大嬸。”鄭國忠說完,上了馬,“大嬸,趙團長有傷在身,望你好好照顧。”鄭國忠環視了一下週圍,“這個地方不安全,最好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會按你說的做的。”婦人說,並囑咐道,“年輕人,望你能夠保密!”
鄭國忠笑了笑說:“大嬸,你放心,趙團長也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