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恐怖的真相
“好,就算他是風火玄魔吧,這與我又有何相干?”面具人說,“我承認,我是冒用了風火玄魔的名號,不過,用一個不在江湖上的人,也不算冒犯他吧。雲龍,得罪了。”
這人比較有趣,冒用別人名字,還綁架紫靈,但似乎還不大凶惡。
他究竟是誰?
難道是李如風?這傢伙,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對,就是他。
“閣下,既然我已經告訴你誰是風火玄魔,也就證明你不是真正的風火玄魔,那麼,現在我該把你的假面具給揭下來了吧。”
“哈哈!誰是風火玄魔,與我何干?你有本事來揭啊。”
“好。”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萬福一個箭步飛過去,與那人就打了起來。
只見那人的是身手也是不凡,不過好象只顧着護住自己的假面具了。他爲什麼不想讓人家發現自己的真面目呢?
也許,他是某個門派的頭面人物,如果被發現是一個冒充別人還綁架勒索的小人,一定感到非常難堪。
僞君子!我更加懷疑是李如風了。
不過,我的推測很快被證明是錯的。
由於戴着假面具的緣故,他只露出了雙眼,可能受到視野限制的影響,很快落了下風。
果然,他出現一個破綻,被萬福一伸手就給扯下了假面具。
扯下的那一眼,我看見了一幅熟悉的面孔。
那一刻,我被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月色涼如水。在月色之下,我再次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
他,應該說是她,居然就是紫靈!
“紫靈!怎麼會是你!”其他的人也呆如木雞,除了萬福。
“是的。就是她。”萬福說道“紫靈姑娘,得罪了,你這招自己抓自己的伎倆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紫靈微微一笑,她恢復成那柔美的聲音,“厲害,萬管家,居然被你識破了,佩服。”
“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怎麼確定我自己綁架了自己,不就是因爲你拿掉了我的這面具。”
“哈哈,紫靈姑娘,不好意思。其實我一直很懷疑你,自你上山之日起就一直在監視你。你還記得那天我故意讓你寫幾個字嗎?”
我想起了那天萬福讓紫靈寫字的情景,原來萬福是故意安排的。
“這裡,就是你當天寫的字,這張是你寫的讓雲龍少爺來這裡的紙條。雖然這紙條上面,你故意用自己不擅長的左手寫,但我還是看出了一些相似之處,一個人的筆跡是不容易改變的,更何況這‘風火玄魔’這四個字是你後來添上的,匆忙之中,你怕被人發現,所以就用右手書寫。我只要把這四個字跟你那天寫的字一對照,自然可以看出兩處的字跡其實是一人所寫的。”
“高明啊,萬管家。”紫靈有點苦笑不得的神情。
“雖然你是雲龍的妹妹,也算我們 山莊的小姐,但知道你身世後,我仍然有所懷疑。在你導演了這出自己綁架自己的好戲後,我就很確定你爲了得到那本所謂的武功秘籍,纔想出了這條很拙劣的苦肉計。你知道雲龍對你的感情,所以他一定會來救你,這樣你就可以假冒風火玄魔來拿走秘籍。”
“萬管家,你只說對了一半。不錯,我確實想拿走這個秘籍。我承認:我上山的一個原因就是要得到這本武功秘籍。我甚至想到那個密穴內查找,但那天和雲龍在一起,不好下手,所以只好做罷。第二天我進了那個密室,但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就推測這秘籍一定在你管家手裡。“
“不錯,紫靈姑娘,密室裡的東西,其實我早就轉移了,我知道會有人來,而且這個人只可能是知道如何走出倒轉八卦陣的人,這裡只可能是你。忘記告訴你了,其實密室裡做了記號,你以爲天衣無縫,把原來的東西放回原處,但在你接觸這些東西的時候,你手上的痕跡都印在我精心設計的用一些特殊藥物做成的記號上了。好在我不是在上面下毒,要不你真要被毒死在那密室內了。”
難怪那幾天紫靈經常不在房間,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原來她是去偷秘籍。
“萬管家,你真厲害,佩服!”紫靈道“我以爲我裝成風火玄魔就能瞞過你們,沒想到還是沒騙過你。”
“其實,也沒什麼,你那些易容術和變聲術,也只好騙騙別人,當年我行走江湖,早有耳聞,你師傅應該就是當年背叛峨眉派的辛小環吧,我早就知道了。辛小環當年從峨眉出走出走,還偷走了師們密傳的三樣法術,易容術、變聲術和迷魂香,後來還全部傳給了你。”
“住口,我師傅的名諱豈是你敢稱的!”紫靈現在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與之前我見到的完全不同。“不錯,我師傅確實待我不錯,還把秘傳法術交給我了,不比一些人,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我師傅比他強過百倍。”
這個所謂的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難道,難道指的是我師傅?就是她的養父?她爲什麼這麼說。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萬老爺畢竟也收養了你,這個恩情是你不該忘記的。”萬管家的話證實了我的推測。
“他,他是個衣冠禽獸,當年,他,他是怎麼對待我的!”紫靈突然哭泣起來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真相越來越恐怖,也越來越讓人慘不忍睹。
“當年,他喝醉了,就把我帶到那密室,他,他就那樣糟蹋了我!禽獸不如,他,他還當我是他的養女嗎?還把我當成他的少主人。”
“紫靈姑娘,你可不要胡說,我師傅不是這種人!”大師兄根本不相信紫靈所說的話,憤怒地抗議着。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萬天成,就是你們的師傅,我的養父,他不僅一次地在酒後糟蹋我,那時候我才12歲呀。他把我關在這密室內,每次喝醉了酒都要找我發泄一番。而每次發泄後,他又很後悔,甚至拼命地磕頭對我說對不起,說他辜負了主人。我曾經原諒他了,但他並沒有改悔,只要一喝酒,他就這樣。他說自己很喜歡我,因爲我長得象他愛過的人,因爲他得不到那個女人,所以他一直單身。我甚至同情了他,只央求他以後不要這樣。但,但他卻根本不改。你們看到的師傅,好象很正直,但他的另一面卻很粗暴。”
“而且,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喜歡的就是我和雲龍的母親,因爲他只是個侍衛,根本沒機會得到母親。所以他就把這種暗戀放在心裡。我想他對我的所作所爲,一半是爲了彌補當年得不到我母親的遺憾,一半是想發泄他的不滿,想報復。”
“14歲那年,我終於找個機會,偷偷跑了出去,四處流浪。好在後來被我師傅收留。所以,我恨萬天成,我一定要回來報仇!”
“你,你難道就爲了報仇而殺了我們的師傅嗎?”大師兄問道“師傅就是你殺的?”
“不,我根本沒殺你們的師傅,而且,我確實沒想到他會這樣死去!”
“到現在了,你還在裝嗎?師傅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大師兄非常的憤怒。
而我則被聽到的一切都驚呆了,大腦根本反應不了。
我無法接受這一現實。難道真是紫靈把師傅給殺了嗎?紫靈就是我的殺師仇人?·····
她,是我的親人?愛人?仇人?······
“紫靈姑娘確實沒有殺你們師傅。”突然,萬福開口了。“但你們師傅的死,與紫靈姑娘有關。”
“讓我從頭開始講起吧。”萬福開始揭開更深的真相。“我們把整個事件再理一遍。首先,老爺的死,讓我也很疑惑,以老爺的武功,斷斷不可能輕易就被人用那劍刺死。那劍的力道,遠遠不是紫靈這樣的江湖後輩可以擁有的。剛纔我和紫靈交過手,她的武功是不錯,但她的武功還不至於殺死你們的師傅。”
“而在現場發現的玉簪子,確實是玄真子道人的。”
玄真子點了點頭。
“當時,你們師兄弟幾個就爲了調查這玉簪子下山查找玄真子的下落,起初,你們是不是懷疑玄真子是殺老爺的兇手。”
大師兄也點點頭。
“不過,我很肯定地判斷殺人兇手不是玄真子,因爲我熟悉他的爲人,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朋友的事情。”
“是的。貧道是化外之人,早就對這些恩怨情仇,名利財物不感興趣了。”玄真子道。
“不錯。起初,我也認爲是什麼人爲了殺人而故意栽贓玄真子的,因此在你們兄弟下山後,我也偷偷跟在後面下山暗訪,實際上我一路跟在你們後面。”
原來,我們一路上都被人跟蹤啊,而這個人就是萬福管家。
“因爲我認識玄真子,但我不想被你們兄弟發現,我雖然有武功,但在老爺身邊一直沒有顯露出來,只有老爺知道我有武功,其他人只當我是個管帳先生。
“你們兄弟三人後來沒有尋訪到玄真子就下山了,其實我也一直跟在後面。但後來你們在路上遇到了另一個冒充玄真子的人。“
“那個玄真子是冒充的?”我問。
“是的。因爲我見過玄真子,因此我知道他的相貌,並沒有那人那麼年輕。所以我高度懷疑此人,就潛伏到了你們所住的酒店,秘密觀察。我想弄清楚這個人爲什麼要冒充玄真子,他會不會就是拿走玄真子玉簪的人。”
“關於玉簪,我補充一句。”玄真子開口了。“那是我在外雲遊,有次在打坐時候,把玉簪隨手放在身邊,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醒來發現玉簪不見了。
我向來不會在打坐的時候入睡,但那天不知道爲什麼睡得很沉。“
“你在打坐的時候是否聞到一種異味?”萬福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確實有。好象是一種幽幽的暗香。”玄真子回憶道。
“沒錯,那就是蛾眉的迷魂香,不過峨眉派是名門正派,向來不喜歡這種玩意,所以他們一般都不使用也不外傳,只是有時候需要治病麻醉的時候才偶爾使用一次。”
“所以,使用這迷魂香的人,一定是蛾眉派中的,也就是,也就是紫靈!”大師兄若有所悟。
“沒錯,是我用的又怎樣,當時我剛好在路上遇到玄真子,小時候我就認得他,他經常來和萬天成這個衣冠禽獸聚會,所以我知道他是誰,我就乘機拿走了他的玉簪。”
“你拿我的玉簪幹嗎?”玄真子問道。
“我只是想到了嶽山上見到那老傢伙,把他弄倒後,再把玉簪丟到現場,這樣別人就以爲是你玄真子來過了。”
“說了半天,還是你害死我師傅啊。”大師兄大怒,不是萬福攔阻,他甚至想衝過來砍紫靈一刀。
“我真的沒殺你師傅,我只是想把他放倒!”
“這個,我們等下再說。我繼續說。那天我發現這個假冒的玄真子,我就故意在附近隱藏了起來,因爲我不確定這玄真子是誰假冒的。後來,那天夜晚,我來到假玄真子住的客房窗外的樹枝下偷窺,但我沒想到下面我看到的情況令我大吃一驚。”
“我看見窗戶被打開了,居然是一個女子從裡面探出了頭,當時我也沒太看清楚。也許是一時大意,我碰掉了旁邊的什麼東西,夜行服還被樹枝給颳了。”
“那女子,其實也就是紫靈發現了我的蹤跡,就殺了出來,她是想殺我滅口。我這才意識到,原來那假冒的玄真子,就是紫靈!”
“可是,紫靈是女的,那假冒的玄真子明明是個男的啊。”我有點弄不明白了。
“蛾眉易容術是什麼人都可以假冒,再加上變聲術,有時候就是可以男女莫辨。剛纔她不就假扮風火玄魔嗎?你們誰聽出來她的聲音是個女的呢?紫靈假裝玄真子的目的就是故意讓你們帶他上嶽山,這樣她纔有機會拿到那武功秘籍。”
“但是,她完全可以以自己本來面目上山啊,爲什麼要假扮玄真子?”我仍然有疑問。
“問的好。紫靈她知道如果隨便上山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疑,因爲畢竟她是個生面孔。她也怕有人發現她就是幾年前的養子。裝成養子是老爺的主意,當然,我想老爺也許另有用意。不過,我相信紫靈那幾年冒充男孩,因此假扮個男人,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不過,那天她並沒有能殺掉我滅口。而這時候你卻突然出現了。因此,她不得已只能暫停假扮玄真子,而以她本來面目跟着你們兄弟二人上山。”
“這麼說,紫靈那天說的有人追殺她是在說謊,實際上應該是她想殺你!”我完全明白了。
“沒錯。不過以我的輕功,她根本追不到我。所以我逃走了。”萬福繼續說,“但。我既然已經知道她假扮玄真子,自然我更懷疑她了,因此一路上我更是跟蹤她而來。”
“另外,雲龍,那天你是否也聞到那種香味呢?”
我回憶起來了,確實,那天當我們回到酒店,我走進紫靈、應該說假冒玄真子的房間,忽然就暈倒了。
“那也是迷魂香吧?”我突然開竅了。
“是的。”紫靈承認了“我擔心你進我房間,發現了我假扮玄真子的秘密,因爲那時候我從窗戶出來得太匆忙,有些衣服和易容的工具根本沒收起來,所以不得已,我只好對你放了迷魂香,哥哥。”
當她說“哥哥”二字的時候,我有點心軟了。
“不過,她並沒有發現我。你知道,我在江湖上當初就是學偷盜的,只有我跟蹤別人,而沒有人跟蹤得了我。不過,就是那次的意外,讓我更加小心了。”
“後來,你們誤入了劉遠通的府邸,差點因誤解而被殺,也是我蒙面找劉遠通對話,才讓他放了你。”
“哦,那個飛刀是你放的!”我明白了。
“是的,包括上次你們在岳陽城,也是我幫你們脫身的。我也會點易容術,所以裝成老頭來救你們。“
原來,一路上我們都是得到萬福暗中的保護啊。
“後來,上山之後的情景,你們應該知道了。我故意讓她寫字,包括知道她居然會走出倒轉八卦陣,一直到後來偷走她隨身的玉佩,我才知道了原來紫靈就是你的妹妹,也是原來這山上的小主人。”
“但是,師傅他究竟是怎麼死的呢?如果不是被她殺的,那還有另一個兇手嗎?”大師兄依然疑惑,師傅如何被殺,纔是他真正關心的。
“紫靈,那一天發生了什麼,還是你告訴大家吧。”萬福說道。
“好,那我就說了。我承認;那天晚上我確實來到萬天成的書房,他見了我,很吃驚。起初,他認不出我是誰,我就開門見山告訴他我是誰。他很懺悔,說自己是一個罪人,希望我寬恕他。“紫靈道,”但是,我的性格,並不是能輕易寬恕仇人的人。我這些年受的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怎麼能放過他呢?我就假意說可以,同時我在他喝的茶裡偷偷下了藥。“
“你着惡毒的女人,你朝師傅茶裡下藥,你還敢所沒有殺他?”大師兄從來沒那麼狂躁過,看來,人都有兩面。
“她確實沒有殺死你們的師傅!”萬福後面所說的話,讓我們更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