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場上不斷地傳來轟響之聲,因爲陣法將鬥法臺隔絕了開來,導致其中的煙霧無法散開,可是那一聲聲的響動卻讓所有人都心中發毛。
有在別的鬥法臺上鬥法的修士,聽見了聲響也好奇地看向了這裡,可是望見這一幕,全都感覺背後一陣涼意,不斷地在心中慶幸自己沒有抽中夏曉玲這個對手。
“這。”
在看臺上觀察戰況的諸多元嬰修士,見到這一幕,也是大眼瞪小眼。屬於道盟的高手,包括譚聞鍾在內,都忍不住把頭別了過去,而千林峰的峰主赫連長峰,也就是荀惑的師尊,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當即一拍座椅,就要站起身來。
“赫連峰主,你這是要做什麼?”紫寰真人眉頭一皺,“坐下。”
赫連長峰目光接連閃動,而後哼了一聲,狠狠地看了譚聞鍾一眼,坐到了位置上去。顯然,他認爲夏曉玲是故意爲之,要給他們玄妙宗一個難看。
譚聞鍾雖然耿直,可卻不代表他沒有什麼心機,這個時候哪裡還能猜不出玄妙宗衆人已經對他們全無好感。不過就算是他,拿夏曉玲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苦笑了兩聲,沒有言語。只待夏曉玲鬥法結束之後,再當面賠罪。
“咦,那邊是怎麼回事?”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而聽見這個聲音,諸多元嬰高手皆是神色一動,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唐道友!”
譚聞鐘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而藥仙人的眼中則是瞬間閃過了一道厲芒,只是這種場合之下,他自然不好找唐允的麻煩,便又收回了目光。
“哦?”紫寰真人有些訝異地看向譚聞鍾,“譚道友竟然認識本門的唐允長老嗎?”
在他看來,夏曉玲認識唐允已經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了,可畢竟他二人修爲相仿,倒還有這個可能,卻沒有料到,竟然連譚聞鍾也一副早就認識唐允的模樣,還與其以道友相稱。
“呵呵,真人有所不知,在下先前在盛德城中與唐道友有過數面之緣,對唐道友的符法大爲佩服。只是後來遭遇到了一些變故,以爲唐道友身死,今日得知道友無恙,實在是心中快慰!”譚聞鍾一邊說着,一邊不斷地用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唐允。
那一日在血湖空間中,他可是親眼看見唐允進入了封印化神魔修的血湖之中再也沒有出來,而後他雖然提前離開,可是他卻知道那座空間之中的元嬰高手盡皆離去。
空間坍塌,僅憑他一個築基修士是絕無可能生還的。可偏偏,唐允現在正活生生地站在此處,怎能不讓他驚訝萬分。
而周座的一衆元嬰高手深知譚聞鐘的背景師承,聽見其大讚唐允的符法,一個個都是驚愕萬分。在他們看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符法再怎樣精湛,也不會讓一名元嬰巔峰級別的修士的動容。
“唐長老,你和譚道友之間的事情,本座很是好奇,日後若是有時間話,你再細細說與我聽吧。”紫寰真人微笑着說道。
“是。”唐允一拱手,隨後對着譚聞鍾一笑,而後大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他的座位旁,赫然便是藥仙人的席位。此時藥仙人看見唐允走了過來,不由冷笑了一聲。
對方的這一舉動自然被唐允發現了,不過唐允卻知有紫寰真人與譚聞鍾再此,對方就算多長了一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對自己出手,故而回敬給藥仙人一個冷笑,隨後大搖大擺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藥仙人雖然此時萬分地想要將唐允制住,詢問他袁瑞遺物的消息,卻也只能強行按捺住,不敢有什麼異動。
譚聞鍾似乎真的對唐允仍然活着大爲開心,見唐允坐下便笑着說道:“唐道友,你可是不知道,當日你進入血湖之中,許久未曾出來,我與師妹都以爲你已經遇害。而後我見情況危急,便先帶着師妹離開了那裡。不過事後卻被師妹成天唸叨,念得我頭都大了。現在師妹如果知道你還活着的話,恐怕。”
“唐允!”
譚聞鍾話沒說完,從那座比武臺上,便傳來了夏曉玲驚喜的聲音。
就在剛纔,夏曉玲似乎也知道不能鬧出人命,泄了怒火以後便收住了手。
此時荀惑身上已經出現了多處傷痕,被打得只能蜷縮在擂臺的角落,撐起護身的光罩保命,全然沒有還手的餘地。
夏曉玲朝着荀惑冷哼了一聲,而後隨意地朝着上方看臺上面看了一眼,卻正好瞧見了唐允站立在那裡與衆人說話的一幕。
“真的是他!”
夏曉玲先是一愣,隨後眼睛逐漸睜大,臉上的驚喜之色更是溢於言表,叫喊出了唐允的名字。
唐允聽見聲音,便也朝那擂臺上看了過去。
“竟然是她?”
唐允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難怪方纔他來的時候那一座擂臺上竟然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原來臺上鬥法的兩人,竟有一人是這個無法無天的少女。
哪怕是此時,唐允看見夏曉玲也依舊有幾分頭疼,不過對方竟然已經叫出了他的名字,他自然不好裝作沒有聽見,衝着臺上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夏曉玲卻不管這麼多,她原本以爲唐允已經死在了血湖之中,將責任都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內疚了許久,現在見到唐允安然無恙,怎能不高興萬分,當即騰空而起,就要朝那看臺飛去。
“慢着!”
被夏曉玲以碾壓之勢打得狼狽不堪的荀惑,竟然在此時站起身來,還叫住了夏曉玲。
“怎麼?”夏曉玲這時候被人叫住,心中自然有些惱怒,當即瞪了荀惑一眼,寒聲問道:“你還沒被我打夠嗎?”
聞言,荀惑忍不住一個哆嗦,但是哪怕被毆打至此,他一看到夏曉玲絕美的臉龐,也怒氣全消,只是想到對方竟然是爲了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廢物而把自己打成了這個模樣,卻又邪火頓生。
“姑娘道法卓絕,在下先前便已經說過自愧不如,可是你若要說我不如唐允這個廢物,我絕對不服!”
聽了荀惑的話,上方開臺不少元嬰強者都戲謔地看了唐允一眼,卻發現對方竟然一臉淡然,好似沒有聽見這番話一般。
不過,唐允是因爲自己早已經習慣,加上時機不對,並不與其計較,而玄妙宗的其他長老,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往日裡,宗門內弟子可以對唐允橫加議論,在背後說他是廢物也好,無用之人也罷,都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今天這種場合,衆目睽睽之下,更有其他門派的高手在此,荀惑卻突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唐允身爲玄妙宗長老,說他是廢物,豈不是說他們宗門無能至極?不然的話,怎會任命一個廢物來當門派的長老?
譚聞鍾臉色有些難看,聽了荀惑的話後不由說道:“此人口氣倒是不小,雖然他的修爲勝過唐允道友一些,可是論起道法,卻不及唐允道友萬一。怎敢說他是廢物?”
紫寰真人臉上的神情略顯尷尬,而荀惑的師父赫連長峰卻是怒哼了一聲站起身來。
“這個畜生,當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敢在這種場合之下說出這般話來!”說完,赫連長峰對着紫寰真人拜了一拜,“赫連長峰管教弟子無方,還請宗主恕罪。”
紫寰真人皺眉道:“荀惑這個孩子這些年來心性的確有些偏頗,不甚穩重。你身爲他的師父,除了教授道法,這些方面,也該多加管教纔是。”
“是,”赫連長峰沉聲說道,“待此番回去,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番。”
說完,赫連長峰對着唐允一拱手:“唐長老,得罪之處,還望包涵。”
對方身爲元嬰修士,竟然給自己一個築基修士道歉,已經是給足了面子,唐允還能說些什麼?自然是微微一笑,道了一句無妨。
夏曉玲聽完荀惑的話以後,怒氣再次上涌,揮手間一式道法便有施展了出來,朝着荀惑轟殺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荀惑卻是硬生生接了下來。
身爲千林峰的首席弟子,荀惑多少還是有幾分實力的,而且這一次爲了展現自己的實力,他更是拼了老命,將這一招接得十分漂亮,就連臺下的看衆,也有人叫起了好來。
聽見有人叫好,荀惑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不待他說些什麼,便聽得夏曉玲開口道:“沒有想到你還挺經打的,被我打了這麼久竟然還有力氣。算你運氣好,今天本姑娘沒空和你玩了,這一局我認輸就是,省得多看你一眼都會心煩。”
夏曉玲隨意地說道,而後直接飛身離去,留下臺上一臉驚愕的荀惑。
多派會武,何等重大的事情,他荀惑爲了能在這一次的比試中獲得較好的名次,更是想盡了辦法來提升實力。但是卻沒有想到,夏曉玲竟然說認輸就認輸,一點也沒有把這次的比賽放在心上,不由滿心的挫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