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莊的店小二看她一身平民的打扮,身上髮髻沒有一絲貴重的裝飾,便不願意上前招呼,綻開着一臉討好的笑容,一個個往那些穿金戴銀地客戶面前鑽。
若是放在之前,沐傾晚估計一個不爽,一拳便給他們一頓教訓,但經過了這一趟幻境之旅,她不僅身體受創,而且心態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此刻她一心只想着如何營救宮瑞辰,對於自身的不公平待遇,倒是不那麼介意了。
她旁若無人地走進布莊,到櫃檯前面走了一圈,便伸出手指,指着幾匹佈道:“掌櫃的,這匹、這匹、還有這匹,全部拿下來給我看一下。”
布莊掌櫃是個四十開歲的中年男人,身材幹瘦,有些佝僂,下巴留着一把稀拉拉的鬍鬚,一雙精明的三角眼時不時地在每個客人身上溜轉一圈。
看到有身份的客戶,便馬上帶上三分笑容,親自迎上去,見到普通平民,則打發小二去接待。
此刻店裡客人很多,人手不夠用,他便站在櫃檯後面,充當勞力。
聽到沐傾晚的話,他緩緩擡起頭來,三角眼在沐傾晚身上一掃,一眼從頭到尾。
當他看到沐傾晚的臉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可當他的眼眸往下,打量到沐傾晚身上的裝扮時,那抹驚豔便淡去了不少,心中也有了數。
爲了避免麻煩,沐傾晚在臉上做了一絲僞裝,她在臉上點了一些雀斑,然後將臉色抹黃,使自己的容顏不會那麼搶眼。
他低下眼眸去,手中繼續“噼裡啪啦”打着算盤,吧唧着嘴巴道:“姑娘很有眼光,只是姑娘可能對本店的行情有些不瞭解,放在上面的布料都是珍品,不是一般人買的起的。”
言下之意便是,像你這種窮人,是買不起這麼貴的布匹的。
說完,他不等沐傾晚回覆,擡起頭來,指着南邊的角落處道:“那裡有些打折的布料,姑娘若是有心想買,不如去那裡挑選一下,或許還能挑到喜歡的。”
沐傾晚蹙眉,臉上頓時冷上了三分,掌櫃的三角眼眼皮一跳,拿着毛筆的手哆嗦了一下。
心中忍不住嘟嚕了一句:這小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沒想到板起臉來,氣場竟是如此的大。
不過掌櫃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精,在這京城裡,一口唾沫吐出去,隨時都有可能濺到幾個王孫貴族或者鬥氣高手,想要在這京城裡站穩腳跟,沒有點後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因此看到沐傾晚冷下去三分的傾世容顏,掌櫃也只是哆嗦了一下手,但態度並沒有一絲改善。
他用三角眼斜睨了沐傾晚一眼,猥瑣笑了一聲道:“姑娘,你這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過去那邊挑選布匹,不要在這裡擋着做生意。”
“不過我看姑娘這身段模樣,卻是極好的,該不會是姑娘想在本店做個引娘?”
瀾川大陸民風並不保守,對於龍陽之好、孌-童等,民間廣爲流行,有些店鋪,爲了討好一些達官貴人,特意在店鋪裡面,招買一些年輕美貌的男子或女子,在店鋪裡面招呼客人。
而引娘便是其中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