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備份在,王樂山也不阻攔王大奎去刪掉錄音,見王大奎越是折騰,眼中的戲謔之色也便越濃了幾分。
王大奎刪掉錄音,把擱在了審訊室的桌子上,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把還給王樂山。
“山子,戲也演完了,錄音也刪了,給叔句痛快話吧,是要坐牢還是賠錢。”王大奎哈哈笑了起來,那眼角的刀疤越顯猙獰:“怎麼,難不成你還真要等你那什麼林鎮長來救你啊?”
王樂山沒有搭理王大奎,而是看向了那兩個警察,明知故問:“兩位警察同志,我可不記得這王大奎什麼時候成爲你們派出所的一員了!什麼時候開始派出所有了這樣的慣例,警察不問話,反倒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這裡耀武揚威,喧賓奪主了?”
“嘿,這他瑪的還教訓上我們了!”
那地包天神色大怒,道:“剛演了那麼一出,又他瑪的敢來唬老子啊?”
“呵呵呵。”
王大奎一通冷笑,對着兩人說道:“我說哥倆,這小子看來嘴硬的很啊,還是得上點真格的東西,吃了苦頭這小子纔會知道這是哪!”
“嘿嘿嘿~~~”
那兩個警察發出了一連的怪笑,手中很快各多了一條警棍,順手還給了王大奎一根,三人齊齊走向了王樂山,眼神也是放着冷光,嘴角全是嗤笑。
能演會唬能說會道有個屁用,能頂得住一根警棍?
“大奎,下手注意點分寸,儘量不要是外傷。”那個高個子警察說了一句,這時候說起來反倒不像是在提醒,而是言語上的嚇唬,要在沒下手前就對王樂山的心理上來一次重擊。
“沒事,留點傷也沒關係。”王大奎一笑,道:“那張驗傷報告上我兄弟可受了不少的傷,這小子帶些傷才更說得過去嘛!”
“也是。”
兩人冷笑着點點頭。
三人移動的步伐不算快,慢慢的逼近王樂山,這一向是他們最愛玩的把戲,喜歡看到因爲他們的逼近對方臉上流露出的恐慌,這是一種絕對的享受。
然而,可能王樂山要讓他們失望了,從始至終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別說驚恐了,連緊張都沒有出現。
百試不爽的威風居然被無視了,三人眼中怒火騰起,那王大奎更是掄起警棍直接朝着王樂山的頭上敲了過去!
……
派出所就在鎮政府邊上,三分鐘的路程就到,林嘯虎帶着自己的司機兼秘書急急忙忙的走進了派出所,路上他也已經打了電話給派出所所長黃旭朗。
一進派出所就聽到了吵鬧聲,但見一個胖子和一個黃毛年輕人正在和一個民警爭論着什麼。本來對三河鎮派出所印象已經不怎麼樣的林嘯虎,眉頭又皺了幾分,已然是有了心思要有一番整頓。原想直接走到裡面去找王樂山的,但聽到那兩個人爭論時提到了“王樂山”這三個字,便走了過去。
這胖子和黃毛不是別人,正是胖子力和朱文強。昨晚因廝混而留宿在別處因一番大戰還在睡覺的朱文強聽到胖子力的“求救”立馬起了牀,朝着派出所這裡趕了過來,路上剛好是碰到了胖子力。
胖子力將情況大致說了一番,朱文強也是知道王大奎的底細,知道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不過對於派出所這邊算是熟悉,對一些不成文的規矩也是知道不少,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判定,其他的不論,得想辦法保住王樂山在裡面不要被下黑手。
由此,便在派出所裡爭論着要見王樂山,要見王大奎,更要見見派出所所長黃旭朗,只有見到了,纔有機會去託人情走關係。
朱文強在鎮上名頭不小,家裡又有錢,而且經常性的和派出所裡的人打交道,所以在這鬧將起來要見誰要見誰,大廳裡的民警倒也是沒有直接展現國器神威把他給鎮壓了,都是給着一些面子,又說着幫他安排。
“你們倆是王樂山的朋友?”
兩人正在吵鬧着怎麼還不讓見人,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略帶了些威嚴的聲音,轉頭看向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林嘯虎,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既然是王樂山的朋友,那就跟我來吧。”
林嘯虎對兩人說了一句,便朝着裡面而去。
胖子力和朱文強都是愣了一下,而那些民警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一個人進入派出所內部,立馬攔住了林嘯虎,問道:“你是誰?裡面不能隨便進。”
林嘯虎亮出自己身份時,從派出所裡面走出了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穿着警服的矮胖男子,遠遠就衝着林嘯虎熱情說道:“林鎮長您好,剛纔臨時有點事不能遠迎,還請見諒啊。”
可不是臨時有點事,剛纔林嘯虎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黃旭朗可還在派出所後面的臨時公寓裡抱着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白日宣着淫呢,接了電話後急急趕了過來。
“黃所長,你好。”
林嘯虎和黃旭朗握了一下手,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叫王樂山,可能是什麼誤會被抓到了派出所裡來,我想了解了解情況。”
“哦?”
黃旭朗自然是不知道王大奎抓了王樂山的事情的,而林嘯虎此刻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憤怒之色,更沒有也往別處想,以爲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倒是覺得如果能借此賣一個剛調過來的林嘯虎一個面子,還不失爲一件好事。
轉頭問一個民警:“那個小劉,那個王樂山現在在哪?”
那民警微楞了一下,他對於王大奎帶人抓了王樂山的事情可是知道的,見鎮長是衝着王樂山來的,心中自然出現了不好的預感,但此刻卻也不能對黃旭朗提示說明,只得硬着頭皮說道:“在……2號問詢室。”
至於到頭來真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可就怪不得我沒有提醒你了,剛纔朱文強在鬧着見你的時候,我可不管闖你“後宮”壞你“好事”。
見黃旭朗和林嘯虎走了進去,胖子力和朱文強相互看了一眼,顯然都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疑惑,想不通王樂山什麼時候認識了鎮長。想不通是想不通,但不耽誤兩人立馬跟過去的腳步。
推開審訊室的門,門外的數人都是愣了一下。
但見審訊室最裡面的位置上坐着一個人,顯然就是“嫌疑犯”王樂山了,在他面前的地上有掉落着一根警棍。
還站着三個人,一左一右是警察,中間的當然就是王大奎了。
門被推開的時候,王大奎正抓起那根掉落在地上的警棍,再一次不死心的掄着敲向了王樂山的頭。顯然,這一次和前幾次一樣,又被王樂山擡起一隻腳給踢飛了,誰也不記得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邊上兩個警察之前也試過了幾次,也和王大奎一樣,現在杵在那裡看向王樂山猶如看向一個怪物。
王樂山至始至終沒有出手,只在警棍襲來的時候出了腳自衛。他知道林嘯虎肯定會來,也肯定會幫自己,但並沒有因此而覺得可以“大打出手”鬧個天翻地覆。他覺得林嘯虎來幫自己,當然讓他順順利利的幫,站在絕對的優勢無論是道德還是法制上幫,而是再給添些類似於襲警這樣的麻煩。
“我草!”
那王大奎怒吼了一聲,又去抓那警棍,卻聽得了一聲晴天霹靂一般的威喝。
“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麼!”
這一聲威喝本該是林嘯虎喊的,但被黃旭朗搶了先。
誰都不傻,這樣的場面不難想象是在逼供甚至下黑手。黃旭朗不敢肯定林嘯虎和王樂山到底是什麼關係,更不敢肯定王樂山是因爲什麼事情被抓起來的,但有一點,王大奎不是警務人員卻在審訊室裡動手,這肯定是個麻煩。
必須得佔據主動!
王大奎轉身見門外走進來好一批人,心中咯噔了一下,正想開口的時候,就聽到了黃旭朗稱呼其中一個人爲“林鎮長”,立馬是硬生生閉上了嘴。他有着自己的小聰明,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叫黃旭朗爲表叔。
同時,這“林鎮長”三個字也如炸雷一般的響徹在了耳中。
剛不是演戲,是真的!
林嘯虎看到王樂山沒有什麼事情算是鬆了一口氣,至今審訊室裡方纔一幕則被林嘯虎認定了王樂山能被葉老爺子看重的其中一個原因。林嘯虎也並沒有直接上千相認王樂山爲老弟,而是看向了裡面唯一沒有穿警服而且開口說了“我草”被認出了聲音的王大奎,沉聲道:“剛纔是你在電話裡自稱是我的老子吧?我很想知道一個警務人員是怎麼會在電話裡說出綁匪纔會說的話?”
王大奎低下了頭,知道這時候是打死不能吭聲了。
黃旭朗現在是一頭兩個大,恨不得掐死王大奎,腦子急速轉了起來,想着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對此,王樂山便沒有多說什麼,就想看看派出所裡的人會不會默認王大奎的身份以此來矇混過關,畢竟這非警務人員卻在審訊室裡拿着警棍打人可就不是持法過當這麼簡單了!
如果是的話,林嘯虎再知道,那纔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