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兄弟，你現在有空嗎？老頭我已經把報酬事先準備好了，咱們約個地點，碰個頭咋樣？”電話那頭，傳來陳陽鐵暖洋洋的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濃濃的期待。
“空倒是有，不過……我被人扣下了，人不讓我走，恐怕來不了了，唉……”蘇誠語氣一哀，十分無奈。
不遠處，何春華眉頭一蹙。
“什麼？居然有人敢扣下你，是誰！”電話那頭，聽到蘇誠這話，陳陽鐵並未問事情緣由。
第一時間，他的聲音便冷了下來，屬於二號首長獨特的威嚴散出，蘇誠隔着電話都感覺到了那股子寒意。
“省城的一個副市長，何春華。”蘇誠目光似有似無地在何春華身上凝視，後者眉頭不覺擰成了麻花狀。
沉吟片刻，陳陽鐵說道：“你先抗一會兒，我立刻找人給你解決，何春華，是吧？”
“對，何春華！”
和蘇誠通話結束後，此刻正在釣魚的陳陽鐵，哼了一聲，直接把魚竿亂丟在一旁。
不遠處，許一龍端着一杯大紅袍過來，見到首長面帶怒意，他登時一驚。
“陳老，您怎麼了？”
“一龍，你馬上通知義國，讓他給何春華打電話，說，我陳陽鐵，生氣了！”
這話說完，陳陽鐵一甩袖子，擰着眉頭彎着腰，離開了這裡。
許一龍呆了呆。
“這個何春華，到底是哪門子人物，居然能讓十幾年沒動過怒的陳老，這般生氣。”
思忖之際，許一龍迅速拿出手機，給副省長徐義國打去了電話。
“裝神弄鬼！”實驗室裡，何春華見到蘇誠一臉淡然的樣子，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不成？
然而，就在他醞釀一番，準備用官威壓倒蘇誠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這個電話一響，讓他心裡一凜。
緩緩地拿出一瞧。
“徐副省長！！”瞳孔瞪大，呼吸一凝，何春華的手臂驀然變得有點發抖。
“徐義國，老鐵，老鐵，難道……”
前天的時候，何春華隱約聽人提過，一個年輕人和當年的二號首長陳陽鐵關係匪淺，當時他也沒在意，所以不知道那年輕人名字。
現在一想起來，他覺得，恐怕那個年輕人八九不離十就是眼前這位。
深吸一口氣，何春華作爲副市長的定力還是不缺的，滑開接聽鍵後。
剛想說話，卻只聽對面傳來咆哮般的聲音，“何春華，你還真會搞事情啊。現在不管你在什麼地方，都把你即將或者正在進行的愚蠢事情給停下，否則你就等着倒黴吧。”
“我……”
“另外，陳老讓我轉告你，他說他，生氣了！”
“你幹得好事，蠢貨。”
電話掛斷，嘟嘟嘟……
驀然間，何春華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見到那此刻面笑皮不笑的蘇誠，倏然覺得身體一陣寒冷。
“何市長，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你還是儘快去處理公務吧，如何？”蘇誠趁熱打鐵，在何春華還未從驚駭中徹底回神的時候，連忙說道。
臺階來了，何春華哪能不知趣？
“噢噢，蘇總你這麼一提，我還的確想起來了，我哪兒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何春華保持着市長該有的氣勢，面上卻不得已擠出了一絲笑容。
沒有懸念，何春華離開後，餘連鵬從那面如死灰的楊毅宏手裡拿過石墨烯晶片，開始了他的檢測。
十分鐘後，初步的檢測結束。
所有人都盯着餘連鵬，等着他的答案。
只聽餘連鵬面露笑顏，感慨道：“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這也是石英基底的單層石墨烯晶片，製備工藝，堪稱世界第一！”
“之前，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質量的石墨烯，我想，這應該是超維科技公司的結晶。”
“蘇總，我有個冒昧的請求，不知道可否一提？”
“我想和你們公司實驗室的研究者，進行一次學術交流，不知道，你看是否得行？”
餘連鵬說完後，屏着呼吸，緊緊注視着蘇誠，老眼中閃爍着強烈的期待。
實驗室研究者？
蘇誠聽到這話，不覺有點哭笑不得，他可沒什麼實驗室，至於研究者，這玩意兒電工先驅者算一個，不過抽不到，現在啥也沒有啊。
“餘院士，這事兒有機會的時候，咱們再論。”蘇誠沒直接拒絕，也沒直接答應，給了餘連鵬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留下一絲幻想的念頭。
“這樣啊，行吧……”餘連鵬微微一嘆，雖然有點失望，但也沒強求，好事多磨嘛，不急。
實驗室裡，氣氛格外詭異。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在指指點點，此時，所有人的目光，看楊毅宏，都帶着一股嘲謔和憐憫，甚至還有人發出了憤然的指責聲。
“剛纔餘院士說了，這塊石墨烯，是單層的，不是少層的。”
“這說明了什麼？我想已經不言而喻了。”
“萬萬沒想到啊，楊毅宏居然是這種人，我之前還以爲他的確是受害者，所以才……唉，差點助紂爲虐，釀成大錯啊。”
“楊教授，做人要有良心啊，不能昧着良心說話，否則以後的子子孫孫生下來，會沒py的。”
“這個楊毅宏真陰險，差點就被他給坑了，好險！”
聽到旁人的指責，楊毅宏一個字也蹦不出來，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楊毅宏教授，現在看來，這個賭……是你輸了。兌現你的承諾吧。”蘇誠跨上前一步。
說着，他又補充了一句：“噢對了，要提醒你一句，剛纔的承諾，已經被你的學生髮到微博上去了，所以，不要試圖逃避哦，否則你會很丟臉的。”
“蘇總，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件事情，我給你道歉，實驗室的東西，我馬上搬走。”楊毅宏放低了姿態，走到蘇誠身畔，低聲說道。
“什麼？你說你馬上砸，行行行，楊教授你是真漢子，我佩服你這不拖泥帶水的性格。”蘇誠忽然誇張地喊了一聲，話中的內容，和楊毅宏所講有些不符。
“你……”聽到這話，楊毅宏氣得將手指關節都捏發白了，原本黯淡無光的臉上，倏然蒙上了一層黑，心底大罵蘇誠卑鄙。
“楊教授，做人不能出爾反爾啊，你剛剛還說馬上砸，現在就不願意了？”蘇誠不鹹不淡地催促着。
“我……好好好，我砸，我砸！”
此時此刻，迫於在場數十人注視的壓力，楊毅宏根本沒有其餘的選擇，他想走，蘇誠不會讓他走，他今天要是不砸了這些器材和設備，休想離開這裡。
但是一說砸機器，楊毅宏心在淌血啊。
可能怎麼辦？
硬着頭皮，咬着牙上啊！
嘭嘭嘭……
畫面中，只見那帶着一腔怒意的楊毅宏，似乎將那些實驗器材當成了蘇誠，拿起一把堅硬的鐵錘，對着器材，便是一陣猛打。
“真的砸了。”
“唉，這楊毅宏也是自作自受啊，早知如此，當初搬出去不就得了嗎，何必呢？”
“他是想敲詐人家超維科技公司錢呢，沒想到這次踢到了鐵板。”
“一步錯步步錯啊，人這一生，踏踏實實幹纔是硬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