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環路那裡只有一家汽配維修站,外面的馬路上,車流穿梭不息,地段果然是不錯。周圍沒有其他的維修站,照例說生意應該不差,但我們走進去的時候,大多數的員工都閒着無事,打牌的打牌,睡覺的睡覺,整個是慵懶而混亂的局面。
或許都知道這個店面要被轉賣出去,穿着制服的員工們,都沒有什麼工作的熱情,見到我們走進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我向四周看看,車庫裡,各種汽車的零件隨意擺放,地面不乾淨,燈光不明亮,一些壞掉的設備,積滿灰塵,如同廢棄的坦克一般,靜悄悄地躺在車庫角落裡,佔據着很大的空間。從那些灰塵的厚度來看,這種雜亂的場面,並不是最近纔出現的。
見到我們走向櫃檯,一個原本在打瞌睡的員工懶洋洋地問我們:“買什麼?”
“買車膜,”我指着櫃檯裡面的品種,“威固,強生,雷朋,這三種拿出來看看。”
他僅僅拿出強生的車膜和雷朋的車膜給我,“威固的早就沒有了,只有空盒子。”
看樣子,這個修理鋪的問題,還真不少。我無奈地搖搖頭,取出車膜。
“強生”的車膜沒有什麼問題,我放了下來。
至於“雷朋”的車膜,較厚,彈性差,有異味,很有可能是僞劣假冒產品。
我沒有點穿這其中的問題,重新拿起強生車膜,“我想要買這個,但是你們這裡,有沒有無塵車間?”
“無塵車間?”員工彷彿聽到一個笑話,“這裡不負責貼膜。”
我微微點頭,“你們老闆呢?”
“老闆,”員工露出不滿的神色,“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看到了。上個月的工資都還沒發。這店就要關門了,我們等着拿最後的一筆錢。”
他根本不會想到,我們是替這個維修站的新主人來打探情況的。
“那算了,我不買了。”我把車膜還給他,拉起秦琴,“我們走吧。”
這裡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糟糕,正如王伯所說,這裡生意慘淡的原因,純粹是經營不善引起的。
如果一來,我們就更加放心。只要用心經營這裡,即便不能賺大錢,但養家餬口已經足夠。
機不可失,秦琴立刻和修理鋪的老闆取得聯繫,表達買下修理鋪的意願,與那老闆初步達成口頭協議。
“手續之類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你對這裡的商業政策也不熟吧?吳可然的爸爸是商人,能否讓他出面幫忙談一下?”秦琴故意問我這個問題,言下之意是讓我去說通吳可然,請求她父親的幫忙。
事情已經有了一個成功的開始,我也不想就這麼放棄,第二天找到吳可然,把意思說清楚。吳可然自然是一口答應,而她的父親經不住女兒的糾纏,對我這個“可能性女婿”,終於在幾天之後,伸出援助之手,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把這樁生意談妥。
“本來有個快餐公司也想收購這個店鋪,不過我介紹給他們另一塊更好的地皮,所以他們對這個維修站失去了興趣。”吳可然爸爸對我笑笑,把一疊文書交到我手裡,“這是我談過的,最小的一筆生意。”
生意桌上,凡是吳可然爸爸親自出馬的,都是幾百萬的大生意,今天他如此幫忙,我當然是心存感激。吳可然貼在她爸爸旁邊,連番撒嬌,使得她父親呵呵直笑。
“爸爸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你和林天在一起,不要盡給他搗亂。”吳可然父親疼愛地看着吳可然,忽然又問,“今晚爸爸去何銳熙家裡吃飯,你來不來?”
“不來!”吳可然調皮地吐吐舌頭,“我要留在林天身邊,給他搗亂。”
吳可然父親刮刮吳可然的鼻子,“晚上早點回來,你媽媽在家等你。”
車子快速駛遠,我們轉身走進維修站。
秦琴在門口等我們,見到我們走進來,立刻迎上前,“東西拿到了?”
“是啊。”我把那些文書交給秦琴,“你替董振文保管吧。”
秦琴望着吳可然,“吳可然,謝謝你。”
“嗯。”吳可然用鼻子哼了哼,眼睛看着維修站裡裝修的場面,裝作對秦琴滿不在乎的樣子。
秦琴尷尬地笑笑,把東西收進包裡,也看着裝修的場面。
整個維修站裡“硝煙瀰漫”,白花花的石頭粉末四處飛揚。爲了趕時間,把錢付掉之後,儘管交接的細節還沒全部弄完,這裡的裝修就已經開始。現在是裝修的第三天,只要再過兩天,整個裝修就全部完成。
王伯擦着汗水,激動地從裡面走過來,“全部談好了?”他身上落滿粉塵,藍色的工作服已經變成白色,頭髮上也盡是灰塵。
“是啊,所有的文件都在這裡。”秦琴拍拍自己的包,替董振文他們感到高興。
“那太好了!”王伯舒一口氣,笑得像個純真的孩子。可能這幾天,是他幾年來,最高興的一段日子,重新回到維修站工作,使他獲得了新生。
董振文在遠處扛着裝修材料,幫忙那些裝修工人一起工作。看到我們在一起,對着我們笑笑。維修站穩定運作一段時間之後,他就可以安心讀書,不用想着退學打工,這也是秦琴所期望看到的。
“喂!那個辦公室的瓷磚,不是這個顏色的!”王伯看到工人搬錯東西,急忙跑過去繼續指揮。
這時,一輛小貨車緩緩停到維修站的門口。車門被拉開,露出方永泰的腦袋,“兄弟們,過來吃盒飯!”
經他這麼一喊,那些工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過來排隊領盒飯。
“你這個後勤部長,做的還不錯。”吳可然走上前,開玩笑地拍拍方永泰的頭頂。
“那麼,我們的外交部長,能夠賞賜我香吻一個?”方永泰從車子上下來,死性不改地“調戲”吳可然。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在我們的笑聲中,方永泰難逃吳可然的一頓“毒打”。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