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認識了?”此刻,站在赤川面前的,儼然是另一個自己,一襲金色龍袍,赤色龍冠,尤其那張臉,簡直與自己一模一樣。
“唔唔……”赤川沒辦法說話,眼神卻迸射出徹骨的寒意。
“可惜啊,這張刻着禽獸的麪皮跟了鴻弈那麼長時間,突然把它給了焰赤皇,鴻弈還真是捨不得。”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夜鴻弈!此刻,夜鴻弈姿態慵懶的取來銅鏡,將其擺到了赤川面前。
“唔……唔唔唔!”當看到銅鏡裡的自己時,赤川睚眥欲裂,猛的甩開銅鏡,起身欲衝向夜鴻弈。可惜夜鴻弈沒有給他機會,及時出手封住了赤川的穴道。
“赤川,你別怪鴻弈心狠,是你太窩囊,刁刁自皇教總壇出來那一刻,我便勸你對皇教出手,但你就是顧慮太多,左一個小心,右一個謹慎!如果不是你膽小延誤了時機,司空穆焉有喘息的機會,現在倒好,他已經發現我投靠了你赤川,偏偏在這個時候,你居然也在派人暗中尋我,赤川,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找我的目的是爲了保我?還是想殺人滅口!”夜鴻弈冷蟄的眸子似一柄柄利刃插在赤川的胸口,令他悔不當初。
“唔”赤川憤怒低吼,身體卻動彈不得。
“但是鴻弈不怪你,人不爲已,天誅地滅。就像鴻弈現在這樣,既然這張臉只要一露面便活不到明天,那麼索性換張臉重新來過!”夜鴻弈猙獰笑着,隨手自桌邊拿起一個青色的琉璃瓶。
“唔……”眼見着夜鴻弈自琉璃瓶裡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赤川目露驚恐,眼中含恨。
“你死之後,鴻弈自會將你的屍體送到司空穆面前,焰赤皇放心,你日夜都想置司空穆於死地,這個願望鴻弈自會替你實現,這顆藥丸是集天下劇毒於一體的**散,只要你將它吃下去,那麼即便你死了,你的屍體也會釋放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介時稍稍吸那麼一口氣,司空穆便會在無形之中中毒,不出半月,他便回天乏術了!”夜鴻弈說着話,將手中的黑色藥丸到了赤川嘴裡。
“唔唔……”赤川充血的眼睛瞪如銅鈴,額頭青筋幾欲爆裂,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夜鴻弈的手裡。
“千萬別有什麼不甘,這就叫成王敗寇。你看鴻弈,即便被夜君清奪了皇位,即便被姚莫婉下了劇毒,即便被鬼道子閹成了太監,即便被你焰赤皇像狗一樣呼來喝去,我就沒有怨天尤人啊!路是自己走的,誰能笑到最後,但憑本事!”夜鴻弈陰笑開口,手猛的一,藥丸頓時進了赤川的嘴裡,入口即化。
“唔唔……唔”赤川只覺渾身每一個毛孔都似有條細蛇在啃咬着,吞噬着,那種痛,撕心裂肺,難以言喻。
石案邊,夜鴻弈冷眼看着赤川痛苦的掙扎着,亦如當初的自己,慶幸的是,自己掙扎過來了,如今的他,脫胎換骨成了焰赤國的皇!那麼夜君清,姚莫婉,你們要怎麼跟朕鬥呢!
陰冷的笑聲突兀響起,伴着赤川嘶啞的哀嚎聲,在密室的上空久久彌散不去。
直至赤川命隕,守在外面的鬼杵方纔戰兢的走了進來。
“皇上他……”
“住口!朕纔是皇上,他是逆賊夜鴻弈!”夜鴻弈突然轉身,目光凌厲看向鬼杵。
“夜鴻弈,你簡直是個瘋子!”鬼杵憤怒看向夜鴻弈,如果不是因爲有把柄攥在夜鴻弈手裡,鬼杵說什麼都不會跟他一起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對了!朕就是瘋子!從姚莫婉出賣朕那一天開始,朕就瘋了!如今朕是高高在上的焰赤皇,這個世上,還有誰敢跟朕鬥!”夜鴻弈赤眼欲裂,狠戾低吼。
無語,鬼杵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再跟夜鴻弈爭辯下去也改變不了事實。離開鬼府後,夜鴻弈憑藉自己這張臉,成功誆騙了魑魅魍魎,並將其四人以最狠辣的手段毒死。
當夜鴻弈帶着赤川和魑魅魍魎的屍體出現在總壇的時候,不止幻蘿,司空穆都覺詫異非常。
“焰赤皇赤川,今親自到總壇負荊請罪,還望教主看在赤川多年爲焰赤國盡心盡力的情分上,莫與赤川計較。”此刻,夜鴻弈命人將裹覆着赤川和魑魅魍魎的皮袋打開。
“果然是你將夜鴻弈藏匿起來的。”看着夜鴻弈泛青的臉,司空穆暗自鬆了口氣。
“赤川有罪,還請教主責罰!”夜鴻弈撲通跪在地上,悲慼懺悔。
“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對於眼前這位假冒的赤川,司空穆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赤川錯在利慾薰心,不顧焰赤國的安定,私下挑起朝廷與皇教鬥爭!如今東洲賤民蠢蠢欲動,赤川實不該爲自己私利而將焰赤國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夜鴻弈平素看慣了赤川在司空穆面前卑躬屈膝的神態,此刻模仿起來,倒也惟妙惟肖。
“焰赤皇知懸崖勒馬,本教主甚是安慰,也罷,此事你我無需再提,退下吧。”司空穆自傲揮手,對於眼前這位焰赤皇沒有半點懷疑。
直至夜鴻弈離開,站在一側的幻蘿方纔開口。
“教主覺得赤川是真心懺悔?”彼時赤川還信誓旦旦要保魑魅魍魎,自己還因此受了傷,卻不想半天的功夫,赤川居然將魑魅魍魎的屍體送了過來,還有夜鴻弈!
“懺悔?他只是膽小如鼠罷了,本教主命你去找魑魅魍魎,就是要告訴他,在本教主眼裡,他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加之夜鴻弈身份暴露,他這是怕了!赤川……一向如此!”司空穆的聲音透着鄙夷。
“那這五具屍體該如何處置?”對於司空穆的解釋,幻蘿不以爲然,若赤川真心懺悔,剛剛爲何不揭發自己呢!
“將魑魅魍魎的屍體燒成灰燼,至於夜鴻弈……懸在城門!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背叛本教主的下場!”司空穆冷聲吩咐,之後拂袖而去。
‘夜鴻弈’的屍體被吊在城樓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姚莫婉的耳朵裡。
“我就說麼,憑他夜鴻弈藏在哪裡,師傅都能把他揪出來!”翡翠方桌邊,刁刁接過姚莫婉倒好的茶水,興奮開口。自知道夜鴻弈的惡行之後,刁刁便恨不能親手將夜鴻弈碎屍萬段。
“你是說赤川親自將夜鴻弈和他的隱衛送到司空穆面前?”或許是因爲對夜鴻弈太瞭解了,像他這種打不死的蟑螂怎麼會死的這麼容易,這麼突然?
“是啊!我就說嘛,還好赤川識相,不然他這個皇帝就算是當到頭了!”刁刁狠狠點頭。
“很奇怪啊,你不覺得?”姚莫婉柳眉緊蹙,眼底精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