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轉出村子出口的縣道,轉向通往酒店的道路之時,楊昭看了一眼從遠處疾馳而來的車子。
程澄也看了一眼轉彎過去的那四輛suv和越野車的影子,心中不覺微微一動。
賀子綱做這行多年,狡兔不止三窟,買家走後,剩下的大石也不多,從河道里將藏在裡面的機動船開了出來,直接對上面一裝,往上游運去,程澄他們到的時候,竹屋裡面的石頭除了包洪和毒販的,其餘的都送走了。
那拿着假玉鐲的毒販也被打死在門口,裝了毒品的玉鐲都在,程澄看了一圈現場,留下兩個手下拍照問詢後,就退了出去,直接往陸堯所在地而去。
他本來也是先往陸堯那裡走,路上接到陸堯電話,說是毒販在私盤會上發生了衝突,所以才緊急掉頭趕往這裡。
只是看了幾眼現場,程澄就能確定那些毒販絕對不是那個賀子綱能幹掉的,只怕……是陸堯的人。
那麼,他也不會去管什麼私盤交易會,他只管抓製作販賣槍支之人順便幫劉隊抓抓毒販而已。
可是陸堯啊,你什麼時候也玩起玉來了?
那麼高端典雅的東西,實在是有些不適合你啊……
“老大,這位賀老闆說,那個領頭的坐了船往下游走了,他們幾條船都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被那領頭的給劫了,河道上岸的地方有好幾處,地址是……”電話裡手下的聲音帶了急促,說完地址後,又道:“我覺得,那人應該是東哥!”
將幾個地址報給手下,幾輛車分開行動,程澄依然去了陸堯那,有毒販的屍體還有現場的毒品,這個案件怎麼都能立起來,再加上陸堯那裡的,那麼毒販通過玉鐲販毒這條線就能確定。
夜魄衝出去的時候,陸堯也是想跟着去的,想到這邊的證據和人證又強忍住了,有這些東西,程澄才能確定毒販的方向,而不至於出一些幺蛾子。
比如,將毒販殺個乾淨的那幾人,是不是跟毒販一夥甚至是黑吃黑的……
待楊昭傳來信息,說已經安全撤離,一顆心才放了下去。
然後點燃了一支菸。
據楊昭發來的信息所看,那個男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東哥,那麼說,東哥的線其實不光是在廣東,這邊的根基也不淺,但是從他們是第一次借道私盤來看,他們插手這條線的時間應該不長,這種方法也應該不久,那麼,原來雲貴的老大呢?那個突然消失半年的老大,是不是早就被東哥給取代了?
如果東哥的人在這邊,那個他在雲南的人怎麼一點消息都沒透給他?是因爲東哥太厲害他們沒有察覺到,還是因爲別的原因?
處理這邊事務的是韓子,按道理,他不會出這種疏漏。
滴滴的電話鈴聲響起,看是韓子的電話,陸堯的嘴角不覺帶起了一絲薄涼。
“老闆,剛纔瑞麗那邊來電話,說最近昆老大的手下動靜不大對,他們摸了一下,說是他們已經投靠了新老闆,準備走條新線,他們下面的人最近在玉石市場很活躍,和一些旅行社也走得很近。”
“是哪家?”陸堯嘴角更冷,問道:“去查,看他們走的是哪條線?哪個玉石市場,哪家店鋪,哪家旅行社!”
“是,我馬上去問,那個,老闆……”遲疑了一下,韓子道:“您別生氣,小美聽說你一個人去了雲南,也追了過去,估計今天晚上到瑞麗。”
“我沒空管你妹妹,”陸堯冷哼一聲,看了看手中的煙,道:“韓子,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待背叛者的,別讓我失望。”
韓子那邊愣怔了半晌後,聲音卻是沉穩了下去,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瑞麗,一定查清楚!”
見韓子神色深沉的掛斷了電話,雄哥問道:“老闆怎麼說?不會怪小美吧?”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跟了過去,按照老闆那個脾氣,直接殺了她都有可能。
老闆自己一個人行動的時候,是最忌諱別人探知他的行蹤和干涉他的行程的。
“阿雄,我去瑞麗,趕緊給我訂票,雲南那邊只怕出了我們不知道的事,老闆的話……很重……”韓子說完後,就馬上開始掛電話給雲南那邊的合作者。
能讓陸堯那麼惱怒,就一定是雲南那邊有事瞞着他們,而這被瞞下的事,現在出了大狀況。
“陸堯!”程澄在路邊下了車,進了樹林看到地上放着那被劈成兩塊的石頭,腳步一滯,然後看向那小貨車後面。
小貨車上放着有四塊大石,如果裡面都是真空的……
“他們應該是通過批發市場將這些貨通過旅客帶走……”陸堯聲音頓住,看向了樹林,然後對程澄道了聲你等下,就掠進了樹林。
夜魄手上提了兩個人站在了密林裡面,見陸堯進來將人一丟,道:“這兩人是在下游接應的人,但不是楊昭說的那個人,我路上問過了,他們送貨去的地方就是姓包的那小子的店鋪,今天會有個大旅行團過去,這批貨,會全部賣給那個旅行團的人。”
陸堯掃了一眼那兩人頭頂上慢慢融化的冰針,這個審訊方式還是葉十一從党項那裡學來的,人的頭頂有很多控制思維的大穴,以冰針刺入,既可以讓他們產生幻覺,也可以讓他們吐露實話。
如果想抵抗,那麼頭就會劇痛,痛到你想死的地步。
不是意志極爲堅定之人,是根本抵抗不了。
將人對他一丟,夜魄道:“人給你,我再去找那人。”說着,人已經掠進密林,往河道掠去。
陸堯提了兩人出去丟給程澄,道:“你去了解下,有個姓包的做原石生意的,他們今天約了在他的店鋪交貨,對方來的是個大旅行團。”
聽得遠處警笛鳴響,陸堯眉頭一皺,不悅的看了眼程澄。
程澄也是一愣,他出來的時候明明說好了,這邊的事情他來,當地警員配合劉隊找人,這是……
“這邊的情況很複雜,你小心點。”見他神色,陸堯的神色柔軟了一些,道:“你傷還沒好,別太拼命了。”
“我知道,你走吧,這事,跟你們沒關係。”程澄點頭道。
站在路邊看着陸堯的車子走遠,雖然跟着自己來的這三人是最鐵的手下,程澄依然低聲道:“人是我們抓到的,知道嘛?!”
三個手下臉色不覺微凜,齊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