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封鎖
看到眼前逐漸舒朗的茂密的樹木，她的腳步變得更加堅定。
而他卻忽然鬆開了手。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忽然停下了腳步，短暫的沉默之後，回頭看來。
她的眼睛，一如初見，湛黑明亮，像是星夜最亮的星子，又像是深沉內斂的湖水，平靜的包容一切，掩去了所有的波瀾。
她分明看不到他，然而他知道，她能夠感覺得到他。
他鳳墨清冽，卻帶着少有的溫柔。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話，像是煙雲，飄散在空氣之中。
她聽不見，尚且帶着幾分稚嫩的臉上，沒有什麼波動。
他卻兀自說着，聲音低沉，卻消了幾分冷清，多了幾分繾綣。
“直到——我找到你的那一天。“
是的。
終有一天，她會來到他的世界，而他，會不遺餘力的尋找，將她納入羽下，傾心呵護。
他終於知道，原來很多事情，是從很久之前，就已經確定了的。
縱然時空交錯，也依然無法更改。
他原來，早已經看到過她。
繞來繞去，終究，都是她。
她眸色微微閃動，有清風吹來，揚起她帶着血跡的衣角。
她的神色，也忽然微微一變。
那種感覺……很奇怪。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離開了一樣…..
她目光流轉，好像知道了什麼，卻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離開。
她的前方，是這片原始森林的邊緣地帶。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終於活着走了出來。
遍體鱗傷，身材消瘦，卻終於，是活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縱然此時，她不過是個孩子，卻已經有了那樣的堅韌和決絕。
她面前，是生路，也滿是荊棘。
他終於收回目光，轉身離開，黑色的衣角劃過一抹弧度，無聲。
各自背對，相互分離。
他的腳步很慢，卻很穩。
“你不選擇繼續幫她了嗎？“
低沉而遙遠的聲音，清晰的落在心中。
他清雋的眉目之間，浮現幾分溫柔。
“不必。“
這些天，其實除了第一次，她再也沒有給過他機會出手。
任何危及，她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發覺，並且用自己的各種手段解決。
他只是在一旁看着，縱然心疼，卻從未阻止。
他知道自己的插手只會毀了她。
而且…..
“我若是繼續呆在這裡，只怕……纔會讓她擔憂。”
一陣沉默。
“真不知該如何說你。你總是這樣勝券在握，算無遺策。”
那個聲音似乎很是感慨。
在這樣的情景之中，居然也能夠一眼看穿本質，並且保持本心明悟，該出手的時候絕不猶豫，該離開時更加不會糾結留戀。
也只有他。
軒轅夜卻是緩緩收斂了神色。
他雖然能夠看透一切，但是，卻還是不能袖手旁觀，這一次的離開，更不是沒有不捨。
只是…..
她或許此時正在遭遇更大的磨難，也或者正在擔憂他的安危。
他怎麼會給她添麻煩？
他擡起下頜，看了眼周圍的景色。
一切，都是那麼逼真。
因爲這本來就是真實的啊…..
若是換做別人，只怕會繼續跟隨，而他不會。
這樣利用特殊手段而讓時空錯亂，甚至相互交錯的手段，他並非沒有見過。
現在最重要的，自然是不知正在那裡經受折磨的她。
他腳步稍微加快了一些，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執拗而堅定的聲音。
“好。“
他微微一愣，隨即勾起一抹弧度，緩緩笑開。
好。
她答應了。
她聽不到，看不到，卻可以清楚的感應到他。
衣袂翻卷，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茂密樹林之中。
……
某一刻，他的身體微微一顫，繼而緩緩睜開眼睛。
一陣灼燒的疼痛從肺腑之中傳來，他微微蹙眉，握拳咳嗽了幾聲。
“看來你在裡面，還是受了點傷。“
那深沉的聲音依舊平靜，顯然並不擔心。
軒轅夜不語。
在那片交錯的時空之中，若是什麼都不做而只是靜靜的看着，尚且沒有什麼事兒，但是如果想要改變一些事情，則會遭受極重的反噬。
他雖然並沒有做很多，但在最開始的時候，卻也是動了手的。
爲她擋下那一匕首，便讓他的身體遭受了攻擊。
等等！
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那想法頓時讓他整個人都高度警戒起來，心臟忽然不受控制的瘋狂躍動起來！
如果...如果他僅僅只是爲她做了那一件事就遭受了這反噬，那麼…..
一道模糊的身影忽然從腦海之中閃過！
陰沉潮溼的牢籠，壓抑逼仄的氣氛，血跡斑斑的衣衫，莫名其妙死去的敵人…..
那一聲如同清風拂過，卻始終壓在心頭，被深深掩埋，而後卻再次想起的嘆息…..
他豁然擡頭，鳳眸微微睜大——
難道…那個人是…..
悅兒！？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頓時讓他渾身如墜冰窖，冰寒徹骨，似乎連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年那個神秘的影子，是一路跟隨他到了黑獄的！
而在那之前，從死牢之中逃脫，再從那曲折複雜的王城之中奔襲，一路追殺，一路相伴…..
一直都是她！
他的心忽然一陣絞痛，幾乎無法呼吸！
砰！
他周身的氣息頓時變得危險不已，而那逼人的氣勢，立刻讓房間之中的瓷杯猛然碎裂開來！
外面的人似乎吃了一驚：“君上！？“
恭敬而擔憂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卻沒有人闖進來。
因爲這裡除了軒轅夜自己，任何人進出，都需要得到他的允許。所以即使是看守的人，也不敢隨意動作，只是有些忐忑的開口詢問。
“接下來的時間，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冷厲的聲音傳來，頓時讓有些擔心的侍衛吃了一驚，繼而連忙應下：“是！“
而後便面色肅然，不再追問，更加警覺的看着周圍。
軒轅夜深呼吸，而後猛然轉身，走到了書桌之後。
雙手一劃，赫然出現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縫！
“你還要去？上次的傷…..“
那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贊同，但是卻也沒有直接反對。
畢竟這男人的性子，它也是十分清楚的。
他認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勸阻。
何況這一次…..
“我若是此時不去她身邊，那麼此生都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他嗓音清冷，平靜，卻帶着一股莫名的威壓。
那聲音消失。
他擡腳邁出，眉目之間，微風冷雪。
然而正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通傳——
“君上！越家少主前來拜訪！“
他眉色不動，動作不停。
“越少主，您不能進去！“
隨着話音響起，傳來一陣並令乓啷的打鬥之聲。
他劍眉微皺，但是卻沒有心思停下。
已經可以感受到空間亂流肆虐的力量。
然而就在他即將消失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高呼——
“喂！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已經準備動手了！目標就是——伽陵學院！”
他的動作頓時僵住。
“讓他進來。”
原本已經快要被拖走的卡西爾聞言，頓時安心，看着立刻鬆開自己的侍衛，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服，立刻衝了進去。
“你的消息那麼靈通，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你要做什麼！？”
猛然衝進來的卡西爾有些震驚的看着正站在空間裂縫之前的軒轅夜，原本因爲急促而變得通紅的臉上頓時升起幾分疑惑。
軒轅夜卻是開門見山：“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雖然之前得到一點徵兆，說那些人可能已經準備行動，但是卻沒有得到什麼準確的消息，加上七部的事情，他也就暫時沒有將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卻不想，原來已經行動了？
目標竟然是伽陵學院！
他雖然確定那些人此時出於各方面的考慮，絕對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大動作，但是如果是伽陵學院的話……
“你不知道？那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卡西爾一雙桃花眼裡面一片驚愕，他無意間得知這個消息，在知道那些人即將對伽陵學院動手之後，便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前去，但是卻被自己父親——越家家主越天風阻止。
他雖然性格頑劣，但是對於自己父親的命令，卻是從來不會反駁的。
然而腦海裡面，卻總是有一雙異常明亮的杏眼，閃爍着動人光澤，揮之不去。
他終於按捺不住，想到唯一可以幫忙的人，應當就是軒轅夜，便義無反顧的衝了過來。
在越天風后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跑來了軒轅夜這裡，竟是冷笑一聲，讓所有正在追捕的人都回去。
“若是他能從那人手上逃出來，也算他出息！“
他以爲卡西爾絕對會被困在這裡，卻不想，誰也不知道，卡西爾和軒轅夜私下的關係，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好得多。
軒轅夜沒有回答他的話，此時他唯一要去的地方，只是她身邊。
但是轉而想到，伽陵學院之中，還有幾個她在意的人，便將卡西爾放了進來。
“我會帶着你去，中間你自己前往伽陵學院，無論如何，保住那幾個人的性命。”
他沒有說是誰，但是卡西爾卻是立刻知道，當即就瞪大眼睛：“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個人也就算了，那幾個人，我就是長了八隻手，我也沒有那個能力保護住他們幾個人啊！“
軒轅夜眉色不動：“我會帶你進去空間亂流之中，中間你自己去學院。”
卡西爾一愣：“那你去哪裡？”
軒轅夜卻是不語，身影一閃，再度消失在那一片黑色之中。
“喂！喂！等等我啊！”
卡西爾連忙衝上來，在那黑色空間即將關閉的時候，跟了上去。
他下意識的向前一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袖子，然而卻是抓了個空。
他頓時驚愕，擡眼看去。
一片黑暗之中，那抹身影變得越發的虛幻。
他頓時明白了什麼，轉而看向身後，卻從那即將關閉的空間縫隙之中，看到那暗沉的角落裡面，赫然一道黑色身影！
正是軒轅夜！
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頓時心神一顫：“軒…..你瘋了！”
這男人一定是瘋了！
他居然…..
他還想說什麼，然而空間裂縫卻是已經封閉起來。
他回頭看去，身邊正有一道一樣的影子。
想起最後一眼，那人的面容半明半暗，看不清晰，唯有那鳳眸之中，一片如鐵沉凝。
他覺得，軒轅夜真的瘋了。
……
虛無山。
大沼澤的各方勢力都匯聚在此，而在鳳長悅和司徒消失之後，則是全部將矛頭指向了吳山卓以及不死門。
爲的，也不過是那神秘的少女。
“我說最後一遍，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什麼少女！她也不在我不死門之中！你們若是想要找，自己儘管去！想從我這裡找到人，簡直是癡人說…..“
吳山卓面色狠厲，似乎真的沒有見到那少女。
“吳山卓，你空口無憑，憑什麼讓大家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沒有見過，那麼大可以發誓——若是你見過那少女，並且將她藏了起來，那你，以及你兒子吳越，都死無葬身之地！這誓，你敢不敢發！“
人羣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叫囂。
吳山卓眸色頓時陰沉，看向那說話之人，卻是一個小幫派勢力的頭領。
看着他，眼神竟是比他更加狠厲，甚至還帶着幾分豁出去的架勢。
吳山卓微微皺眉。
這人他有一點印象，是之前遭受不死門打壓的勢力。
似乎…..那男人的女兒被吳越強佔，而後虐殺。
那之後，這男人曾經找上門一次，卻被狠狠的教訓了一次，差點死去。
從那之後便銷聲匿跡。
原本以爲是怕了，卻不想，竟是一直在隱忍等待，直到現在抓到機會，便狠命打擊。
吳山卓倒是穩如泰山：“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說話？“
那話，是徹底的觸犯了他的底線！
等今天事了，他必定要將這些人全部滅殺！
“既然你如此固執，不如看看——這是誰！“
吳山卓心頭忽然一跳，直覺不好，然而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那男人身後，重重人羣忽然分開！
幾個人正押解着一個人朝前走來！
那身影嬌弱…..
不正是那少女？
這怎麼可能！？他分明已經藏得那麼隱秘！
這些人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她！
人羣的注意力當即被轉移，看向那騷動的方向。
“是個少女！“
”難道就是那人？“
”既然被這樣推出來，八成就是她了！
也有不少人看向吳山卓，看到他驟然變化的臉色，就確定了這少女的身份。
當下，衆人的眼神就變了。
氣氛一瞬間變得微妙。
這幾個押解着那少女的男人，是方纔開口那男人的手下，但他們不過是大沼澤衆多勢力之中的一個，而且在被不死門打壓之後，也只能算是三流勢力。
而此時，他們手上，竟然掌握着那少女！
一旦得手，讓他們將人交出去，豈不是飛黃騰達了！？
這後面可是代表着無數利益！只是這樣想想，簡直就讓人發狂了！
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然而轉眼一看，周圍所有的勢力都在虎視眈眈，若真是這個時候衝上去，纔會被滅的渣都不剩！
於是，場中氣氛極其詭異，人人眼睛冒光的看着那少女，幾乎想要將她立刻奪過來，然而卻始終沒有人動手。
僵持。
“你說說，你之前是被誰找到並且關起來的？“
那少女衣衫凌亂，很是狼狽，看起來精神也不是很好，手腕上還有着青紫色的淤痕，顯然之前是被囚禁起來的。
其實當她出現的時候，衆人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此時問出來，也不過是想要狠狠打臉吳山卓。
那少女垂着頭，頭髮凌亂，聞言身體微微一顫，似乎很是畏懼。
“哈哈，不用怕！這裡人都在看着呢！擡頭，看看是不是在這裡？“
嶽大川上下打量了那少女幾眼，便開了口。
那少女似乎稍微安心了一些，而後真的擡起頭來——
一片淡紫色的太極，赫然在左臉之上！
絕對是她！
衆人原本就有幾分相信，此時看到那胎記，更是肯定。
大沼澤之中，之前絕對沒有這樣的人！
而這少女出現的詭異，而且被抓起來和吳山卓對峙，顯然身份確定無疑！
嶽大川看着那少女，眼神有些奇異。
嶽小棠捅了捅他的腰，挑眉，似是有些得意，還有些驕傲：“怎麼樣？我說他肯定有辦法的吧？他既然知道那少女是被不死門的人抓走了，那麼肯定也知道她被困在哪裡啊！怪不得不死門的人，要下這麼大的功夫追殺他！這魄力，這膽識，不愧是我看上的朋友！“
嶽大川心中也很是感嘆。
方纔他雖然有意逼問，但是卻也沒想到，竟然真的可以找到按少女。
畢竟，這少女身後所代表的誘惑，實在是太大。
而且，他居然可以讓那曾經和不死門有深仇大恨的勢力來將那少女帶出來，顯然也是爲了他們好。
畢竟，這相當於和不死門直接槓上，而那小勢力，被欺壓太久，反而會擁有難以想象的爆發力，甚至有可能會將不死門完全拖死！
鳳墨雖然消失，但是他的手下，卻不知不覺消失了。
想必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做的。
這樣的天賦，這樣額實力，甚至連僕人都有這樣卓越的能力…..
嶽大川覺得，自己或許需要重新審視他了…..
轉眼看到嶽小棠與有榮焉的樣子，嶽大川心中略微有些憂傷。
這孩子，那點腦子，還真是不夠他逗着玩的…..
那少女眼神之中尚且帶着幾分恐懼，顯然這段時間遭受了苦痛的折磨。
她的目光緩緩的從衆人身上掃過，直到看到吳越的時候，身體猛然一顫，蒼白的嘴脣劇烈的顫抖起來。
衆人當即明瞭——就是吳越帶回來的人！
吳山卓心中暗罵，居然忘了這件事情！
他已經足夠小心，在處理這少女的時候，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模樣，卻忘了，這少女正是自己兒子帶回來的，如何認不出來！
吳越見到那少女的神色，頓時火大：“賤人！“
他雖然紈絝，卻也知道這一下，是徹底惹上了麻煩！
看看周圍那些人的眼神，幾乎立刻要撲上來將他們殺了！
尤其是一些隱藏在人羣之中的目光，隱晦而狠厲，像是被毒蛇盯上，這種感覺很是不爽！
他心中終於涌出一點害怕，但是神色卻變得越發的兇狠。
那少女似乎被他嚇了一跳，身體一抖，便不自覺地朝着後面退去。
此時，哪裡還有不確定的？
“滅了不死門！“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而後人羣忽然開始涌動起來！
一道靈力白光驟然飛向吳山卓！直直的朝着他腦門飛去！
吳山卓臉色極其難看，立刻揮手，將那力量打散。
這點攻擊，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在那一道力量飛出之後，便像是突然拉開了閥門，無數力量從四面八方朝着吳山卓等人飛去！
其中自然也夾雜着不少靈寶。
吳山卓本身實力強悍，這裡的人或許也只有嶽大川和蕭遠山可以和他一戰，剩下的人，只怕不能在他手上走過十招。
然而那力量雖然微小，匯聚起來的時候，卻是無比強大！
不死門的人當即將吳越和吳山卓包圍在中間，但是依然無法阻擋攻擊。
吳山卓只能勉強應付，甚至無法分出精力去照看吳越。
於是，剛剛開始攻擊不久，吳越就被打傷了。
吳山卓看的一陣焦急，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他一咬牙，全身靈力忽然收回，在體內瘋狂的運轉起來！
而他的眼睛也一瞬間變得血紅！看起來詭異至極！
他忽然騰空而起！
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支白色的權杖！
嶽大川和蕭遠山一直在觀戰，等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是神色微變。
吳山卓果真是被逼急了，竟然一出手就是殺手鐗！
而其他人雖然看到這一幕，知道他要放大招了，但是不死門之前實在是招惹了太多仇恨，所以一時間竟是無人後退，反而是廝殺的更爲激烈。
不死門的人雖然來了不少，但是當其他勢力都聯合起來的時候，就完全處在劣勢，一羣人圍攻一個，片刻時間便可以將他們徹底絞殺！
吳山卓雙眼血紅，周身氣息暴漲！
那白色的權杖，竟是也沾染了一絲絲的血紅！
而裡面，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動一般！
他雙手握緊，狠狠一劃！
一股瘋狂的力量，頓時席捲而來！
以他爲中心，強悍的力量從那權杖之中瘋狂涌出！
後面的山體之上，驟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而場中的人，也是頃刻間被橫掃一空！
有的人實力稍弱，竟是瞬間被那強勁的力量席捲，繼而身體連連爆開！
即使是實力強一些的人，身上的靈力鎧甲也幾乎全部裂開！骨頭盡碎！血肉模糊！
場間頓時一片血腥，幾乎如同煉獄！
轟！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卻是虛無山的山頭，被那一道劃破，繼而坍塌！
巨大的山體滾落下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然而在衆人尚未回神的時候，天空之中，忽然一片陰雲密佈！
危險的氣息，忽然傳來！
衆人心神一凜，卻只看到一道黑影，正急速趕來！
那氣息…..
衆人頓時面色遽變！
難道…..是那些人！？
吳山卓卻是驟然爆發大笑：“哈哈哈…..人是我不死門找到的不錯！你們想要分一杯羹，做夢去吧！“
而遠處的那些陰影，也逐漸靠近——
當先的一個男人帶着黑鐵面具，一眼看到了那在人羣之中的女子。
他看向吳山卓：“從今天起，不死門就是這裡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勢力。”
衆人心頭驟然一涼。
吳山卓立刻彎腰道謝：“尊者，這一次差點就被人鑽了空子了！”
“嗯？“
“有一個叫鳳墨的少年，大約二十歲，卻實力非凡，不僅打傷我兒子，更是妄圖將人搶走！只是此時他已經消失，不知去了哪裡。尊者，若是將他放走，只怕這消息…..”
“這很簡單。”那男人微微外頭，俯視下方，帶着絕對的藐視，“封鎖落日山脈，全力追殺！生死無論！“
“任何人若有包庇，通通格殺！”
一片死寂。
沒人看到，在崩塌的山石之中，一雙湛黑的眼眸，格外冰冷。
－－－－－－題外話－－－－－－
回到學院和阿夜見面啦麼麼噠